小吳一路跑了進(jìn)來,“蔣樹滿來自首了,他人現(xiàn)在就在大廳里。”
陳默調(diào)了幾個人去他家里搜查,自己則是要親自審問這個蔣樹滿。
審訊室內(nèi)。
陳默望了一眼對面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人。對上眼時,這才發(fā)覺他就是自己先前在案發(fā)現(xiàn)場人群中對視的男人。
“你就是殺害易訣,韓名深以及王嘉慶的兇手?”
蔣樹滿面無表情地點(diǎn)了一下頭。
“請詳細(xì)說明一下你的作案動機(jī)以及作案手法?!?br/>
陳默緊緊盯著他,卻發(fā)現(xiàn)這個蔣樹滿卻是一副輕松的模樣。
“作案動機(jī)就是四年前那起案件。爸是給他們工作的時候觸電身亡,他們明面上說的好聽是給了四百萬,結(jié)果呢,他們給了多少?”
“那三個保安當(dāng)時還做了偽證,親自出面替他們狗日的老板說明,還說這一切都是我爸自己咎由自取,真是一群下賤的人?!?br/>
見他怒不可遏,陳默及時將他打住,“現(xiàn)在砒霜只有中藥店或是醫(yī)院里面有,你又是從哪里得來的?”
“找個渠道搞一張醫(yī)院的檢驗單,謊稱自己患有m3白血病。然后再去中藥店里開三氧化二砷,也就是砒霜。因為每次只能得到的砒霜不多,所以我一直保持取藥的習(xí)慣整整一年半?!?br/>
“在這一年半的時間里,我開始和他們相處。雖然真的很不愿意看到他們那張丑陋的面容,但為了爸,我也都忍下來了。”
“易訣死后,你回了一趟老家,是回去交代后事去了?”
陳默忽然開了口,打破了蔣樹滿一個人的獨(dú)角戲。
見蔣樹滿苦笑著點(diǎn)頭,陳默問了最后一個問題。
“你這樣做,值得嗎?”
卻聽蔣樹滿一本正經(jīng)地反問道:“為什么會不值得呢?”
“他養(yǎng)我這些年來,他是一個人什么樣的人我不是不清楚。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唯一能替他做的就是殺了那些畜生?!?br/>
“現(xiàn)在我心愿已了,也沒了后顧之憂,自在得很?!?br/>
小吳和秦忱果然在蔣樹滿的家中發(fā)現(xiàn)了砒霜,以及他在一家中藥店的發(fā)票。
案件終于告破,錢總也將剩下的三百一十萬賠完,歸在了蔣樹滿的名下。至于蔣樹滿,則以蓄意殺人罪,被判有期徒刑十二年。
還有那個路前輩,也因為這個案件的告破被革職。
副局長給了他們兩天時間輪休,具體讓他們自己安排。陳默要了后天,因為那天他和陶桁約好了要去他家吃飯,秦忱和云河則是明天休息。
秦忱回想起這個案件,還是一陣吹噓,“啥時候我也能遇到這樣一個女人,我愿意為了她做任何事情的這種……”
云河聞言,噗嗤一笑,“讓你放棄自己的性命你也愿意嗎?”
見秦忱不假思索地點(diǎn)頭,云河卻犯愁道:“你死后,你忽然發(fā)現(xiàn)你所悉心呵護(hù)的女人一下子為別人所擁有,你能甘心嗎?”
又見秦忱不假思索地?fù)u著頭。
“所以,兩個人在一起一定要勢均力敵。只要有一方太過于包容或任性,遲早要面臨分手的局面。你也不要抱著你這個念頭去找姑娘,會虧了自己的?!?br/>
“在這個人欲橫流的年代,這種至死不渝的愛情想來是只有電視里才會上演。”
見秦忱一臉崇拜地看著自己,云河輕咳了兩聲,“我聽一個情感專家說的?!?br/>
一旁的陳默抿唇一笑,沒有多言。
許是因為這個案子告破的原因,云河今天的心情也很不錯。下班前裴悻年打來了電話,說已經(jīng)在門口候著。
他是真的有心。四點(diǎn)多才下了飛機(jī),一下飛機(jī)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接自己下班。
云河有些心暖,可這天氣也著實(shí)夠暖和得了。云河心情暢快地出了警局,一路蹦蹦跳跳,裴悻年正站在門口候著。
絳紫色的夕陽映著他,他直立在門口,自成一道風(fēng)景。
云河瞧了,不禁為之有些動容,便輕輕喚了他一聲,“悻年。”
第一次這么叫他,怪害羞的。
只見他回眸瞧了自己一眼,眼里的情意流露于外,再也遮擋不住。
云河見他緩緩向她走來,自己便也主動向他走去。
兩人還隔著一段安全距離,裴悻年卻是直接上前將云河抱住,“總覺得像是好久好久都沒見到你一樣……云河,你今天真的很美。”
云河一愣,終究是沒有掙脫開這柔軟的懷抱。
半晌以后,裴悻年才小心將云河放開,“云河,我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見警局的同事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云河臉一紅,忙拉著裴悻年就走開?!耙粫r間都忘了,我們這還是在門口。這下被他們看到,明天又得打趣我了。”
云河并沒有注意到站在二樓往下看的陳默。
上了車以后,裴悻年這才一臉深情道:“云河,我想了很久。我……我很喜歡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
裴悻年又不敢看云河,目光只能慌亂地落在四方。
想起爺爺,哥哥以及周姨說的那些話,云河當(dāng)下便似小雞啄米一般地點(diǎn)了頭,“好啊,那我們就在一起交往試一試?!?br/>
沒有言語能形容裴悻年此時此刻的心情。
他笑得極其開心,這是云河第一次見他這么高興。
他一笑起來,眉眼一彎,成了一條橋。
后又忍不住伸手握住云河的手,“云河,和我在一起,往后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我會好好照顧你,會好好愛你……”
云河沒談過戀愛,頭一回聽這么甜蜜的話,覺得怪害臊的。
面上仍是掩飾不了的笑意。
“好了好了,先回去吃飯吧,周姨應(yīng)該做好了飯等著了?!?br/>
見他一直望著自己,像是要看出花來一樣。
云河有些難為情,便掙脫開了他的手。
裴悻年這才發(fā)動車子,又打開了車載音樂。
云海說的不錯,他喜歡鄧麗君的歌。
回去的路上,裴悻年一直牽著云河的手。到家以后也都沒有放開過,周姨見了,也都意會,卻沒有多說一句話。
能大大方方地牽云河的手,這對于裴悻年來講是一件絕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