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感覺到了這靜謐氣氛中的一絲不對勁。
陳默卻是不急不緩地繼續(xù)說著,目光似是要將王偉看穿般陰騖,“我們在沙發(fā)底下找到了兇手擊昏蘇瑤瑤所用的花瓶碎片,上面有兇手的指紋。”
王偉強壓著內心的慌亂,故作鎮(zhèn)定道:“還請陳警官告訴我誰是殺害瑤瑤的兇手,我真的很想質問他。瑤瑤究竟是犯了什么錯,他要這么對瑤瑤。”
云河記得,找著的那唯一的碎片上并沒有任何人的指紋。
陳默凝神與他對上眼,瞬間王偉又垂下眸去。
“王先生,還要我往下面接著說嗎?”
陳默不覺抬高音調,“殺害蘇瑤瑤的兇手,真的不是王先生嗎?”
王偉一怔,眼神有些錯愕,囁嚅道:“怎么會,陳警官能不能不要和我開這種玩笑,我并不覺得它好笑。”
“王先生真的不是因為蘇瑤瑤在婚后還和她的前男友發(fā)生關系而對她動了殺念嗎,那個畫在蘇瑤瑤手腕上的圣彼得十字架,又象征著什么呢?”
良久,王偉才似是釋懷一般問了一聲道:“陳警官有證據(jù)能證明我就是兇手?”
云河能想到的,他何嘗不能想到?
陳默冷下臉,叫來了門口執(zhí)勤的兩個同事,“將王先生帶回警局好好審問,我現(xiàn)在懷疑你就是殺害蘇瑤瑤的兇手。”
在警局審他的半個小時里,陳默和云河又在王偉家里翻了一遍,發(fā)現(xiàn)了只有一只的腿襪。
很明顯,另外一只就是用來勒住了蘇瑤瑤的脖子。
可這只肉色的腿襪,并不能作為證據(jù)。
在回警局的路上,陳默接了一個電話,完了以后他的臉色就愈發(fā)難看。
“又出事了?”
云河小心問了一聲。
“老李正在做尸檢,具體還不清楚,只知道是在南桐公寓附近的公園里發(fā)現(xiàn)的。另外,王偉也是一句話都不說,既不承認他殺害了蘇瑤瑤,也不替自己辯駁。”
這兇手非王偉無疑了。
云河的心情也變得不太美妙,畢竟這新的一起案件就發(fā)生在她家附近。
陳默似乎也料到了她的顧慮,“你暫時不要再住在那里。”
不應該是護送自己回家什么的嗎,他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出來?
“我不怕。”
陳默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尖,后又凝神看了她一眼。
就沒再說話。
回到警局以后,才聽說王偉已經被放走了。
“他坐在那里什么話都不說,我們又沒有確切的證據(jù),只能放人。”
陳默折身往尸檢室走去,又問著秦忱,“什么情況?”
云河跟了過去,便聽秦忱開口道:“半個小時前,環(huán)衛(wèi)工人在公園里清掃湖面的垃圾時發(fā)現(xiàn)的,后來就立馬報了案。”
“聽李前輩說,人也是剛死沒多久。”
云河心下一緊,跟著陳默邁進尸檢室的步伐顯得有些遲緩。
老李見他們回來,便脫下了手上的手套,示意他們到了一邊,“死的人叫易訣,45歲,是南桐公寓附近奇緣裝修公司的門衛(wèi)。”
“這么快就確定死者身份了?”
云河有些不解。
李洋卻是一臉無奈地轉過身去,將桌上證物袋拿了過來,遞到了云河和陳默的面前,“不可能這么快就查出來,是兇手留在死者口袋里的。你們看看,這張紙外面還用袋子包著呢,像是怕被水泡發(fā)了了一樣。”
陳默伸手接過,秦忱也湊過去看了一眼,“這字明顯也是通過打印,并不是手寫。”
“別的信息還在調查中。”
李洋領著云河他們走到了尸體面前,又接著說道:“尸身很完好,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也沒有掙扎過的痕跡。目前為止只能確認了他的信息,得到家人的允許,我才能進一步解剖。”
“你懷疑他是被毒死的?”
陳默插了一句話。
李洋點頭,“不然就說不通了,我剛剛打開他的嘴巴,聞到了韭菜的味道。很有可能是為了掩蓋某種味道而摻在了味道這么大的菜里面。”
云河往前走了兩步,忽覺腳下一顫,扶了墻以后才勉強站直。
陳默并未覺察,“監(jiān)控查了嗎,他身上還有什么別的東西?”
“他還穿著保安服,身上也沒別的東西。根據(jù)他腰上的褲腰帶來看,比他平時松了兩節(jié),說明他應該才吃完飯,所以我才懷疑他是被毒死的。”
云河望著那張蒼老的面容,耳畔響起了回聲。
“你還特地給我送來韭菜餅,這讓我怎么好意思。你能不再糾結當年那件事,我真的很欣慰,還以為你一直在怪著我呢。”
云河下意識地揉了揉太陽穴,秦忱發(fā)覺了她的不對勁,忙過來扶她。
“云河,你沒事吧,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陳默這才望向她。
云河輕搖著頭,“我沒事,就是被這水的味道熏到了。”
秦忱緊接著也掩了掩鼻,“這湖也是怪臟的。”
陳默又轉過身去望向李洋,“我去一趟信息科,一有消息就過來找你。”
陳默離開之前深看了一眼云河。
云河故作鎮(zhèn)定地掩了掩鼻,別過頭不再看他。
李洋猜得果然不錯,兇手應該是在韭菜餅里下了藥。
小吳外調去查監(jiān)控,秦忱則跟著陳默去了一趟信息科。云河沒什么事,只覺得腦海里亂的很,一時間也理不清。
不知過了多久,陳默和秦忱就回來了。
云河忙迎了上去,跟著他們一起進了尸檢室。
只聽秦忱滿臉愁緒道:“易訣的父母親早已去世,身邊僅有一個妻子。我已經通知過了他的妻子,她等會就來。兇手留下的信息也都對,估計也是認識易訣的人。”
云河見不得那種場面,故而易訣的妻子過來時,她尋了個借口出來。
不想陳默又將這個難題丟給了秦忱,自己跟著云河一起出來了。
“你不是冷血嗎,那種場面你看見了,應該是一只眼都不眨一下才對。”
云河往對面的咖啡屋走去,原本跟在身后的陳默很快就已經追了上來。
“你怕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
“誤解”,云河輕笑一聲,“我對你能有什么誤解?你是一個多么優(yōu)秀的男人,做什么事都對,我對你哪來的誤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