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早上人潮擁擠，她還是選擇了只有老年人才會選擇的公交車。
    她自己也樂得自在愜意。
    不愿學車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她自知自己脾氣有些浮躁。
    來到警局的時候，比正常的時間還早了半個小時。
    來到自己位置上時，發現上面放著工作證。
    她下意識地就往陳默的位置看去，發現他果然趴在桌上。
    “陳默？”
    云河不禁小聲開了口。
    立馬抬起頭來的陳默倒是將她嚇了一跳。
    “你一夜沒睡？”
    陳默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繼而便伸了個懶腰，又起身道：“來得有點早，就想瞇一會。”
    “吃過早飯了嗎？”
    云河冷不丁又問了一句。
    陳默卻是伸手指了指抽屜。
    云河一臉無語，隨即又從包里拿出了一個蘋果以及兩個肉包。
    “買多了，給你吃吧。”
    陳默伸手接過，眸里映著笑，“特地買的？”
    在他咬下一口以后，云河才一本正經道：“本來是給小花買的，今早沒看見它，就給你吃吧。”
    不得不說，這家早飯店的肉包味道還很不錯，陳默又咬了一口。
    這才問道：“小花，是誰？”
    “是我們小區的一只流浪狗。”
    云河此話一出，陳默就沒了繼續吃下去的欲望。垂眸看了眼手中的包子，繼而又抬眸望向云河，這小怪物笑得正歡喜。
    “別生氣了，以后你要是想吃早飯，我可以給你帶。”
    云河忍著笑將蘋果放在了他的桌上，“蘋果是洗過的，真心勸你少吃零食，以后老來了會引發很多毛病。”
    陳默并沒有聽下去，而是坐在一邊默默吃著包子。或許是包子激發了他的食欲，吃完了以后才覺得有些餓了，于是又開始啃蘋果。
    云河都瞧在眼里，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手機響了一下，是裴悻年發來的微信消息。
    這才想起來昨晚和他互加了微信。
    “來自我善意的提醒，你該去上班了。”
    云河便回了這樣一句，“我已經在警局了。”
    裴悻年沒再回。
    是她將天聊死的嗎，她自己都不知道。
    原本安靜的氣氛，因為秦忱的出現變得活躍了起來。
    “你們兩個今天一起來的嗎，怎么這么早？”
    陳默卻是不理他，啃完了蘋果以后就開始工作。
    云河搖頭，“沒有，他來得比我還早些。”
    “蘇瑤瑤的葬禮什么時候舉行？”
    陳默忽然望向云河，眼里蘊著一分冷意。
    “王偉通知的我下午，就在城西西山墓地。”
    “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
    云河正要點頭，卻聽秦忱困惑道：“這么快就舉行葬禮嗎，話說籌備葬禮一般也需要好幾天啊。像聯系嘉賓啊啥的，一天就能忙完了？”
    “下午去看就知道了。”
    陳默丟了這樣一句，繼而又看了一眼日歷。
    “老李今天不出院嗎？”
    “明天周末不是放假嗎，李前輩就想著一起休了算了。”
    中午午休過后，王偉就給云河打了電話，叫她現在去西山墓地和他們匯合。
    一路上，陳默都沒怎么講話。
    云河閑得無聊，便開了車窗，嘴里隨便哼著不知名的調子。
    “我懷疑王偉就是兇手。”
    陳默忽然開了口，打破了這難得的寧靜。
    他會有這個想法，云河也早已經料到。
    “我覺得不像是。”
    “你也說了不像，說明你心里也有這個想法。”
    云河絲毫不懼地辯駁道：“那是因為實在是沒有別的可疑人物。”
    主要是蘇瑤瑤的尸體運到警局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個小時。她的氣息全散，便無法感知到她生前說的話。若是知道了，或許對查案還能有些幫助。
    “越不可能的人，往往就是越有可能的人。”
    陳默似乎很熱衷于和她作對。
    “您是隊長，您說什么肯定都是有您的憑據，我們這些下屬哪里能和您比？”
    她這突然的客氣，倒有些不善。
    明顯就是有意嘲諷。
    陳默卻沒有在意，一臉認真道：“只是現在什么證據都沒有。等今天葬禮一過，定要將他再細細審一遍，他肯定還騙了我們很多。”
    他的話，怎么忽然多了起來？
    “我在這里由衷地希望你不會被打臉。”
    云河撅了撅嘴，而后便拿出手機玩了起來。
    心想著今天參加葬禮，保不齊會遇見以前高中的同學。她現在手機通訊錄里，僅有英國的幾個朋友，和以前中國的好朋友全部失了聯系。
    她想要找個對象傾吐心跡都成了一個難題。
    警局里又沒幾個女人，有也都是當了媽的，不似她這般年紀。
    說來便有些沮喪，她混到現在就連個知心朋友都沒有，實在可憎的很。
    中國不比英國獨立，人亦是如此。回了中國，她以往的生活習性都要改掉，甚至都要開始正視孤獨，這實在是一件令人難堪的事情。
    “阿姨在哪里給你找的相親對象？”
    陳默微怔，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尖，憋笑道：“你難不成想要談戀愛？”
    “不行嗎？”
    云河白了他一眼，雙手環抱在胸前。
    他這副模樣，看得人也是夠氣。
    “倒也不是……昨天來的那位先生不就挺好的嗎？”
    云河沒再回話。
    半晌以后，陳默才又開了口，“我媽都是通過她學校的老師介紹來的。你要是真有需要，我可以讓她給你介紹，他們學校里肯定也有和你年齡相當的男教師。”
    被他嘲笑，心里頗為不爽，哪里還有心情聽他說這些？
    若是母親在世，她一定會給自己很多意見，還會給自己介紹對象，還會給自己指點。
    可惜這些也都只能想想了。
    見云河眼底垂下一層落寞，陳默一時也住了嘴。
    小怪物是一只有故事的小怪物，她究竟藏著什么故事呢？
    看樣子，她也是不會輕易說出口的。任由自己怎么猜也都無濟于事，陳默干脆也不再猜，免得觸了她的雷。
    西山墓地四面環山既環水，墓地周圍又都種滿了勿忘我。現在又正值花期，遠遠望去之時，一片淺藍色花海映入眼簾，美不自收。
    “以后我死了，我也想要葬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