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碼兌換完畢后,下面就是正式賭局,只見易俠從賭桌上的牌箱里,拿出一副沒有開封的新派,遞到林熙和陸晨眼前,問道:“兩位先生,請問要不要先驗牌?”</br> 看了眼那副新派,的確是嶄新無疑,也沒有不妥之處,林熙便搖頭道:“我就不用了,還是問問陸先生吧。”</br> 想想也是,今晚當著這么多的人,其中不乏有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物,又怎可能有人敢在這種場合出千?除非真是活膩了!</br> 隨著林熙的話音落下,陸晨卻連看牌的興趣都沒有,而是望著林熙挑釁道:“林先生,我這里有個小建議,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br> 林熙心中頓時一動,揚眉問道:“什么建議?”</br> “林先生爽快,我想在正式賭局開始之前,咱們先私人玩兩把熱熱身,如果林先生覺得不方便,那也沒有關系,我們還是可以直接開始正式賭局······”</br> 聽完陸晨的建議,林熙登時瞇起了眼睛,就連觀眾席上的富豪們,也都鬧哄哄的議論起來,顯然沒料到陸晨回來這么一出。</br> 要知道今晚這場賭局,三千萬賭資已經算大了,現在又要另外增加私人對賭,豈不是賭資籌碼更大?</br> 更讓人感興趣的是,林熙該怎么應對這突如其來的挑釁,畢竟陸晨的建議太過出人意料,就連林斌和白恩都沒有料到。</br> 林熙瞇著眼睛,眼眶里閃爍著異樣光芒,似乎能將陸晨的想法看穿,他總算明白了秦宇,為什么會事先給他那張支票,感情是早就有了先見之明,算準陸晨會出陰招。</br> 也好在林熙提前有了準備,否則此時被打個觸不及防,拿不出對賭的籌碼,可就真要丟人了。</br> 而陸晨這招的陰險,也稱得上是居心叵測,所謂“上兵伐謀,其次伐交,下謀伐城”,他顯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為了保證最后能穩贏賭局,才提出這個陰險的建議。</br> 哪怕他信心滿滿,自認為贏定了林熙,可是獅子搏兔尚用全力,他既然接受了白恩的委托,當然要盡心盡力。</br> 如果他在熱身上贏了林熙,就可以借此來打擊林熙的心態,從大勢上占據優勢,讓后面的賭局更加輕松,而且還能贏得林熙的籌碼,可謂兩全其美。</br> 但要是林熙不接受建議,就證明他自己承認,遠不是陸晨的對手,甚至是已經怕了陸晨,不管最后結果如何,都將論為笑柄。</br> 所以說,陸晨這招不可謂不陰險,攻林熙之必救,不得不答應他的建議。</br> 然而很少人知道,這其實是陸晨的慣用伎倆,每當跟人豪賭時,都喜歡額外加注籌碼,名義上是熱熱身,實際是想打擊對手的信心,并撈取對方的籌碼,可謂是屢試不爽。</br> 也同樣是這個原因,澳門賭王才會那么疼愛他,認為他天賦超群,是賭壇的可造之材。</br> “不知陸先生想怎么熱身呢?我對賭博不怎么精通,不像陸先生你,剛獲得了拉斯維加斯的亞軍,要是玩法太復雜的話,我可有點玩不轉啊······”</br> 瞇著眼睛沉默半晌,林熙又突然露出陽光笑容,就那么笑看著陸晨,而且笑得意味深長。</br> 因為陸晨用的這些把戲,都是他以前玩剩下的,既然你想送錢上門,那他也不介意再發筆橫財。</br> 更有甚者,陸晨在言辭里夾槍帶棒,林熙又豈是好惹的?當即給他嗆了回去,尤其把“亞軍”兩個字咬得很重,像是在故意提醒什么。</br> 明明賭局還沒有開始,可他們兩人之間的較量,早已經打響了。</br> “林先生放心,既然是熱身游戲,肯定不會難為你的,聽聞林先生有張天師賜福,運道昌隆、福臨心至,上次靠搖色子贏了成先生,所以我也想見識見識,不知道林先生意下如何?”</br> 陸晨敢提出搖色子,自然有他的倚仗,他可不像成是非那種半吊子,當年拜入澳門賭王門下時,最先學的就是聽色子功夫,甚至他的聽色子功夫,連澳門賭王都自愧不如。</br> 而他選擇搖色子,雖然名義上是照顧林熙,但其實是早就算計好的,只是話說的好聽而已。</br> “搖色子?那倒是可以玩兩把,小賭怡情嘛,不知陸先生想怎么賭,玩多大的?”</br> 林熙再次瞇起眼睛,他深知陸晨敢提出搖色子,肯定是提前計劃好的,否則坐在這張賭桌上,真有那么好心才有鬼。</br> 但不管陸晨有什么打算,對林熙來說都毫無用處,除非他的天眼異能失靈了,否則是絕不可能輸的。</br> “小玩兩把當不得真,我們咱們桌面上的籌碼是三千萬,現在時間也還充裕,就玩個一千萬,每局底注不低于十萬如何?”</br> “當然了,為了節省時間,每局也可以自由押注和加注,最后不管這兩千萬籌碼歸誰,都可以劃分到正式賭局中,也算是個小彩頭吧。”</br> “至于搖色子的賭法嘛,賭大小和猜點數,不知林先生擅長哪種,我都悉聽尊便······”</br> 同樣笑瞇瞇的看著林熙,陸晨到現在為止,都以為吃定了林熙,敢跟他賭搖色子,就要做好輸的連底褲都沒有的準備。</br> 原本他還擔心林熙會拒絕,但現在既然林熙同意了,那他不會再客氣,兩千萬籌碼就照單全收下了。</br> 可此時林熙心中,卻在暗暗震驚,感嘆秦宇真是幫了大忙了,因為他給的那張紙片,不多不少剛好夠陸晨要求的數額。</br> 看來果然沒猜錯,秦宇早就調查過陸晨了。</br> “那就吧,就按陸先生說的來,不過咱們既然是熱身,要是太簡單就沒意思了,那就來個有難度的,陸先生覺得怎么樣?”</br> 既然陸晨想下套,林熙也不會怕了他,更何況輸贏都在他這邊,想怎么玩都是他說了算,為了讓這場賭局更有意思,自然要選擇有難度的。m.</br> “沒問題,都聽林先生的······”</br> 看兩邊都沒有疑議,易俠也不好說什么,他看了眼遠處的喬爺,便安排人下去準備搖色子的賭具,不多時便端上來兩個色盅。</br> 與此同時,林熙和陸晨又重新兌換籌碼,將先前的三千萬籌碼撤了下去,只留下一千萬在賭桌上。</br> 當然,賭場可沒有賒賬的說法,要想兌換一千萬籌碼,必須要拿真金白銀才行,幸好林熙提前有準備,而對于陸晨來說,一千萬也不是什么大錢。</br> 可當那些觀看賭局的人,聽說要搖色子熱身的時候,又全都議論起來,其中有人不明所以,爭論誰應如何,又或是為什么要搖色子。</br> 而那些深明所以的人,則紛紛露出冷笑,認為林熙跟陸晨搖色子,怕是要吃虧輸定了,尤其是香港來的那些人,更是做好了看好戲的準備。</br> “林先生,陸先生,我們今晚用的色盅,都是今年的最新款,里面填充了高科技海綿物,搖晃時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如果兩位沒有意見的話,接下來就可以開始了······”</br> 聽見易俠的話,陸晨頓時臉色大變,要知道聽色子的點數,本就難度系數很大,即便是澳門賭王本人,也不可能百分百聽出色子的點數,最多聽出四五分就不錯了。</br> 再到陸晨身上,他能聽出三四分便算是頂天了。</br> 更讓陸晨沒想到的是,今晚的色盅竟然是特制的,如果聽不見搖晃的聲音,那他聽色子的功夫豈不是廢了?</br> 難道真要跟林熙比拼運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