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詩靜靠在座椅上,露出玩味笑容:“這種事情,你應該走正軌程序啊,先報警立案,視情節(jié)衡量案情大小,要是刑事案件,報到了我這兒來,本警官肯定責無旁貸,你現(xiàn)在這么找我,不合規(guī)矩啊。”</br> 望著嚴詩靜嬌俏的面容,林熙心底都快罵娘了:“就你還好意思講規(guī)矩,哪次做事情講過規(guī)矩了?有警察莫名其妙扣人身份證的么?有警察恩將仇報的嘛?吃我的、喝我的,還不給我干活,這也太氣人了!”</br> 心中抱怨不敢說出來,林熙滿臉殷勤到:“這事不是不方便報警嘛,走正規(guī)程序麻煩不說,還很容易打草驚蛇,靜爺你是警界新星,這種小事放到你手上,那不是手到擒來嘛,你忍心看我身陷囹圄啊?”</br> 許是對林熙的奉承很享受,嚴詩靜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端著官威指點江山:“不錯不錯,小林子你的覺悟很高嘛,本警官為人民服務,你有困難找我?guī)兔Γ蠢碚f我是不能拒絕的,可是······”</br> 長長的尾音后,嚴詩靜嬌俏的望著林熙,戲虐道:“我為什么要幫你?”</br> 本以為彩虹馬屁拍下去,嚴詩靜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著都得答應自己,卻不想換來這個結果:“我已經好話說盡,你卻還不松口,也太讓人難看了。”</br> 林熙面子掛不住,聲音也冷了下來:“嚴警官,您就說這忙幫不幫吧,您要說不幫,那我也不打擾了,咱們都挺忙的,就別在這兒干耗著了,還有您吃我這頓飯,我也不要您還了,就當惡客上門蹭吃蹭喝來的。”</br> 通過這半年的相處,嚴詩靜對林熙可謂越來越了解,也知道林熙說出這話來,是真的認真了,可是她心理也委屈啊,她的委屈跟誰說去!</br> 有道是“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炷香”,若她今天就這么痛快的服軟了,以后還有沒有家庭地位了?</br> 所以打死也不能松口,大不了不歡而散,看最后誰求誰?</br> 反正她今天吃定林熙了!</br> “喲,小林子,你這是脾氣見長啊,求人都求的這硬氣,是不是本警官還要給你頒個好市民獎,瞧你這點出息,不就吃你一頓飯嘛,大不了給你吐出來就是了······”</br> 見過耍無賴的,沒見過這么耍無賴的,簡直比周哲的臉皮還要厚三尺,最關鍵的是,她是女警察啊,不要形象了么?</br> 看嚴詩靜真用手摳嘴,還做出嘔吐狀,林熙氣的臉都黑了,要不看她是女警察,若不是自己有求于她,要不是看她長的好看,估計早就轉身走人了,這都什么人啊!</br> 但不得不說,現(xiàn)在天氣越來越涼爽,嚴詩靜的穿著也越來越清涼,更破天荒的是,她今天竟穿了件露肩的白色連衣裙,整個人看起來青春洋溢,愈加的嬌俏。</br> 又或許是平時在警隊訓練,嚴詩靜的身材堪稱完美,胸脯飽滿,凹凸有致,小蠻腰盈盈一握,哪怕林熙見慣了童顏的魔鬼身材,也忍不住暗贊嚴詩靜的身材完美。</br> 甚至晚上剛見她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br> 原本是良辰美景,佳人在側,可是這位佳人,林熙卻消受不起,不管換了任何人來,怕是都無福消受,真虧了那副好皮囊。</br> 氣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林熙沒好氣道:“得,您就當我什么都沒說,行了吧?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br> 看林熙作勢要走,嚴詩靜也急了,想著是不是真過火了,她本想著要服軟,可話到嘴邊卻變了樣:“喂,這就要走啊,要不要這么小氣,不就吃你一頓飯嘛,真是小氣鬼。”</br> 林熙差點一個踉蹌,氣的臉色發(fā)白,我請你吃、請你喝,現(xiàn)在還成了小氣鬼,這個女魔頭,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br> “你想多了,我只是去上個廁所,放心,我不會偷偷跑掉的,說了我請客就我請客······”</br> 望著林熙的背影,嚴詩靜忍不住嘴角上翹,讓林熙這個未婚夫吃癟,她竟有種說不出的暢快感,仿佛某種欲望得到了滿足似得。</br> 對嚴詩靜這個女魔頭,林熙真是又愛又恨,愛的是跟她做朋友,的確是件很舒服的事情,她不像其他女人,滿肚子陰謀詭計小心機,反而大大咧咧有什么說什么,用個俗點的話叫做“直腸子”。</br> 跟這種人做朋友,不用防備什么,整個人也很輕松,是真正意義上的交心。</br> 可恨得是,女魔頭竟會折騰人不說,還喜歡關鍵的時候整幺蛾子,簡直讓人恨得牙根癢癢,又拿她沒有辦法。</br> 最關鍵的是,騙當這件事還非得嚴詩靜幫忙不可,別聽林熙嘴上說的硬氣,其實心里也在盤算,怎么才能讓女魔頭回心轉意,難道真要再去求她?</br> 走到洗手間,林熙用冷水洗了把臉,然后照著盥洗鏡自戀一把,雖然最近瘦了,也黑了,但好像變得更帥氣了。</br> 這不是錯覺,真的帥氣了!</br> 就在這時,洗手間又走進來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兩人都已經中年,三十多歲上下,一眼看去就是社會精英或成功人士,散發(fā)著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br> 話又說回來,能來明閣吃飯的人,哪個不是成功人士?</br> 就連林熙,現(xiàn)在也夠得上半個成功人士。</br> “豪哥,我剛才在外面看見一個妞,特別正點,臉蛋好身材好,好像還是個雛,是我喜歡的菜。”</br> 被叫做豪哥的那人,點燃一根香煙,打趣道:“既然是你的菜,那就去追啊,這還要我教你?要是運氣好,今晚就能拿下,晚上房錢算哥的。”</br> 沉默了片刻,另一人忽然有些羞澀:“菜是我的菜,可我上不了桌啊,豪哥,要不您給我示范示范?這方面兄弟是小白,還得跟您這個前輩多學習學習。”</br> 豪哥狠狠吸了口香煙:“行,那哥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做泡妞,哥不是跟你吹,放十年前,我們能整個系的姑娘,沒人不拜倒在豪哥的魅力下,今天我重出江湖,給你開開眼。”</br> 聽了那兩人對話,林熙忍不住發(fā)笑,更為他們的智商著急,能來明閣用餐的人,無不是社會精英,要真能被他胡說八道幾句話騙了,那才有鬼。</br> 不過也聽的出來,豪哥應該是花叢老手,否則也不會如此自信!</br> 躲在洗手間里蹲了個大號,林熙有種釋放全身內存的輕松感,再從洗手間出來,已經是十幾分鐘后,他正要回去找嚴詩靜,服軟說幾句好話,先讓女魔頭答應幫忙再說。</br> 但當他走到座位時,卻突然樂了。</br> 只見原本屬于他座位上,也就是嚴詩靜對面,竟然坐著一個身穿藍色西裝的中年人,中年人戴著金絲眼鏡,言談舉止彬彬有禮,頗有幾分英國紳士的味道,正跟嚴詩靜侃侃而談。</br> 有趣的是,那個中年人,竟就是林熙在洗手間遇到的豪哥!</br> 林熙又四處張望,在豪哥斜對面的餐桌上,看見了在洗手間遇到的另一個中年人,拿著一本雜志做擋箭牌,偷偷看豪哥展露所謂的泡妞絕學。</br> 這下林熙更好奇了,難道這兩人沒看見,嚴詩靜是和自己一起么?</br> 更有趣的是,無論豪哥怎么展現(xiàn)魅力,嘴皮子磨破,能用的泡妞絕學都用上了,花言巧語不斷,嚴詩靜卻始終裝出端莊大方的樣子,帶著淺淺微笑,問他:“然后呢”?</br> 或許別人不知道,林熙對這個女魔頭可是一清二楚的,別說哪個男人想泡他,哪怕出門在外,方圓五米內都是寸草不生,自己能跟她做朋友,都算修了幾輩子的陰德。</br> 當然,也可能是造了幾輩子的冤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