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說要報警找警察解決,我就把警察給你找來了,這件事要怎么解決,嚴警官也拿出了方案,你選擇哪個?”</br> 就在小老頭進退為難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林熙的聲音,而且不乏嘲笑之意,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愚昧,又似乎是在諷刺他的無知。</br>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要是小老頭再不知道好歹,那可就真沒有退路了,如果現在服軟認輸,至少還能保住本錢,而服軟道歉雖然很丟臉面,可他能做碰瓷這行,哪還要什么臉面!</br> 想到這里,小老頭當即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后向嚴詩靜點頭哈腰,并同時賠禮道歉:“對不起,真是對不起,警察同志,是小老兒鬼迷了心竅,以后再也不敢了,保證再也不敢了,求您行行好原諒我這次吧。”</br> 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顯然小老頭也深諳這個道理,不然不會這么果斷的從地上爬起來,還對嚴詩靜不斷地點頭哈腰,真可謂是極盡諂媚,連最基本的尊嚴都不要了,說他是為老不尊也毫不為過。</br> 而看到小老頭從地上爬起來,圍觀人群也明顯愈加氣憤,感情這老東西連受傷都是裝的,專門在這兒博取同情心,也未免太可惡了吧!</br> 聽到小老頭的殷勤道歉,嚴詩靜不置可否的嚴肅道:“這是你和車主的事情,和我無關,如果你們要公了,本警官責無旁貸,但如果你們私了,本警官也無從插手,所以你應該找的不是我,而是我這位車主朋友。”</br> 很顯然,雖然嚴詩靜伸出了援助之手,卻并不想接這個爛攤子,反而把麻煩都推給了林熙,因為不管怎么說,原不原諒小老頭的行為,都應該他這個車主說了算。</br> 況且今天本就是她央求林熙帶她來玩的,所以林熙才是東道主,她作為客人又怎么能越庖代俎。</br> 眼前的明路已經有了,小老頭哪還有不走的道理,當即又轉過身對林熙點頭哈腰的道歉道:“小伙子,求你高抬貴手放過小老兒這次吧,我不要賠償了,一分也不要了,剛才都是我的錯······”</br> 不知道為什么,林熙看著小老頭的點頭哈腰,突然覺得很可笑,又覺得很乏味,然后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嫌棄道:“既然嚴警官不追究了,我還能說什么?不過老人家,做人做事還是得憑良心,也不是每次運氣都能這么好,我今天是可以不追究,但你如果不知悔改,只怕以后還要吃虧。”m.</br> 稍作停頓片刻,林熙又像想起了什么,他補充道:“還有就是,雖然我那小妹子說話直了些,也沖撞了你,這的確是我們不對,可我想告訴你的是,連我自己都舍不得說她半句,就算她真有不對,也輪不到別人指責。”</br> “所以老人家,你以后還是積點口德的好,哪怕不是為了你自己,也當是為了你家人,畢竟不管什么時候都是禍從口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br> 盡管被林熙這個,小了自己一輩還要多的年輕人,當著這么多人耳提面命的教訓,讓小老頭心中很不是滋味,真是可以說是懷恨在心,可他卻不得不低頭,嘴里頭也連聲答應,當真是憋屈的要命。</br>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沒什么好看的······”</br> 被林熙教訓過后的小老頭,灰溜溜的開著三輪電動車落荒而逃,同時這件碰瓷事故也算圓滿結局,而在小老頭離開以后,圍觀人群在林熙的呼喝下,也都三三兩兩的遠去。</br> 將圍觀人群驅散后,林熙正準備上車把大切諾基開進停車位,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轉過身看向嚴詩靜,真誠的感謝道:“嚴警官,真是太謝謝您了,真沒看出來,您不光長的漂亮,連辦案能力都這么厲害,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br> 聽到林熙情真意切的感謝,嚴詩靜心中頓時忍不住得意,心想算你小子還有良心,沒忘記老娘的好:“那是當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誰,有本警官親自出馬,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要不是那天被你偷襲,還說不定誰受傷呢······”</br> 提起那天被林熙放倒的事,嚴詩靜總覺得渾身別扭,到了嘴邊的話還沒說完,然后又揮手轉移話題:“算了算了,還是不說這個了,你趕緊把停好吧,現在都九點多了。”</br> 說起停車這個問題,林熙登時大感頭疼,因為他到現在為止,都還沒能熟練掌握停車技巧,而眼前那個停車位的空間狹小,以他的停車技術根本停不進去。</br> 出于無奈之下,林熙只好求助于被他關進后座,正憋著臉生悶氣的虞青茗:“茗茗,別生氣了,剛才都是我不對,我不該瞪你好不好,快來幫我把車聽一下,幫幫忙唄······”</br> 或許是真的生氣了,少女轉過頭根本不理林熙,頓時讓林熙感覺尷尬,正當他準備再說些什么的時候,卻聽嚴詩靜的聲音響起:““林熙,別告訴我你只會開車,而不會停車吧,到底要不要這么弱!”</br> 被嚴詩靜知道自己不會停車,林熙那張老臉頓時羞紅,畢竟這么丟人的事兒,竟然讓外人知道了,而且還是嚴詩靜這么女魔頭,這讓他以后的老臉往哪兒擱。</br> 然而出乎林熙意料的是,雖然嚴詩靜對他不會停車感覺驚訝,卻并沒有過多表露什么,反而還自告奮勇的要求幫忙。</br> “看在你今天帶本警官出來玩,我就當做回好事,幫你把車停了吧,不過事先說好,我這活兒可是白干的,中午你得請客吃飯。”</br> 頓了頓,嚴詩靜又繼續補充道:“還有就是,就你這不過關的車技,竟然也能拿到教師證,當初給你通過的駕校教練怕是瘋了吧?本警官今天休假不談工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可你這車技還是要多練練的,否則被扣人、扣車和貼條兒都是小事,但要傷害了人民安全,本警官是絕不會徇私枉法的。”</br> 或許是被嚴詩靜整怕了,林熙哪還有不答應的道理,當即滿口應諾道:“是是是,我都聽嚴警官您的,回去以后肯定多練練,保證能安全上路。”</br> 可惜林熙不知道,就他那半吊子的車技,嚴詩靜早就門兒清,只不過想借這個機會,故意取笑他罷了,要說把林熙扣到警察局,哪怕她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全力,畢竟他又不是交警。</br> 但不得不說的是,嚴詩靜的車技還真是不俗,即便如此狹小的停車位,前后車位距離總共不到半米距離,硬是讓她不到兩分鐘就停進去了。</br> 又或許是有意炫耀車技,嚴詩靜還在林熙面前來了個小飄逸,差點驚呆了林熙的雙眼,真沒想到這個女魔頭還有這一手。</br> 而且林熙還發現,雖然嚴詩靜喜歡胡攪蠻纏,還喜歡無理取鬧,甚至總跟自己過不去,可她為人還是很不錯的,至少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做朋友倒也無妨。</br> “茗茗,我剛才看到有賣糖葫蘆兒的,請你吃要不要······”</br> 等嚴詩靜停好車后,少女依舊在生悶氣,就連林熙叫她下車都不搭理,出于無奈之下,林熙只好用出最大的絕招,那就是用小吃吸引少女的注意力。</br> 而以林熙對少女的了解,絕對是個吃貨無疑,只要聽到有吃的,哪怕有天大的不開心,都能拋之腦后笑逐顏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