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安尤勇振振有詞的辯駁后,恍然間,林熙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些轉不過彎來,腦海中只有一個疑問不斷的閃現:“簡直難以置信,這、這就是那天拍著胸膛,大義凜然的吹噓家里自己說了算?這他媽明明就是個耙耳朵嘛,還死要面子的那種。”</br> 其實,林熙早該想到的,只可惜當時安尤勇裝的實在太像,竟然連他也給騙了過去,現在回想起來,那天安尤勇拍著胸脯的時候,似乎也不是那么振振有詞,反而有些心虛的意味在里面。</br> “喂,胖子,你們嘀嘀咕咕說什么呢,是不是又在使什么壞水?”</br> 夏琪的話就像是一道圣旨,圣旨一下,安尤勇眼疾手快的丟開林熙,跑到她面前諂媚道:“媳婦,別人不了解我你還能不了解嘛,咱可是正人君子,怎么會使壞水呢,剛剛熙哥還羨慕咱能娶到你是上輩子積德吶,熙哥,你說是不是啊?!?lt;/br> “切,就你還正人君子,誰不知道就你倆的花花腸子最多。”夏琪一點面子也不給安尤勇,直接嗤笑著將他揭穿,卻還是疑惑的看向林熙,問道:“林熙,胖子說的是真的么?”</br> 作為安尤勇的兄弟,林熙自然不會揭他的老底,笑道:“是啊,胖哥能娶到你的確是幾輩子修來的,只是我很好奇你們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按理說你和他應該八竿子打不到一塊,難道就是因為他這身兩百多斤的肉?似乎也不怎么值錢。”</br> 安尤勇幽遠的看了林熙一眼,埋怨道:“熙哥,沒你這么說話的,損人都不帶個臟字的,咱這身肉也能值好幾千塊的好么?”</br> 原來當年作為眼鏡妹的夏琪,因為家中原因跟隨爺爺和父親來到云間,并在那里生活和上學,都說女大十八變,短短幾年間就變成個千里挑一的靚麗女郎,性格也變得活潑陽光,而追求她的人自然也是極多。</br> 而安尤勇呢,因為沒有考上大學的緣故,非要獨自一人去云間闖蕩,那時候他還是個給人送貨的小員工,一次無意間的送貨竟然就是送給夏琪家,并當場就認出眼前的靚麗女郎就是曾經的眼鏡妹。</br> 不敢置信之余,安尤勇更是連連夸贊她現在變得漂亮,性格也討人喜換。</br> 更關鍵的是,自那次以后安尤勇就始終忘不掉夏琪,然后就對夏琪展開了追求的攻勢。</br> 與此同時,也不知道為什么,夏琪再也沒有往日千金大小姐的架子,甚至對那些追求自己的公子哥也不屑一顧,就偏偏和安尤勇看對了眼,兩人迅速墜入愛河。</br> 等到夏琪的長輩發現這件事后,本來堅決反對兩人在一起,但由于他們的堅持,終于感動了夏琪的爺爺,答應兩人可以在一起,但有一個條件。</br> 條件的內容就是,要求安尤勇能在五年內出人投地,否則一切都免談。</br> 為了能在一起,安尤勇對這個條件自然是義無反顧,并以此為奮斗的目標。</br> 結果顯而易見,還不到五年的時間,安尤勇達到了夏琪爺爺的要求,甚至還超額完成。</br> 他成為了一個公司的老板,擁有自己的事業,雖然遠不如夏家那么家大業大,但在年輕一輩中已經是很不錯的了。</br> 至少夏琪跟著他可以一輩子都衣食無憂,因此雙方很快就定下婚約,再過幾天就要舉行結婚,成就這對有情人。</br> 不過這次婚禮還有一個小瑕疵,那就是夏琪的長輩一個沒來。</br> 倒不是說反對這場婚禮,而是因為云間距離瀘州實在太遠,且夏家也有很多親朋,很難一起來這里參加婚禮,所以通過商議決定將婚禮舉辦兩場,瀘州和云間各一場。</br> 瀘州的這場婚禮主要是宴請男方親朋和賓客,云間那場則是宴請女方的親朋和賓客,而且隨著時代的不斷變化,這樣的婚禮方式已經越來越普遍,簡單來說就是時尚。</br> 而且安尤勇和夏琪決定,瀘州這場婚禮結束后,先去渡蜜月,蜜月回來后在舉行云間的婚禮,還非要林熙到時候再去一次。</br> 彼時夏琪舉起酒杯:“林熙,我們來干一杯,就算是祝賀重逢,也感謝你和胖子高以前一直照顧我?!?lt;/br> 安尤勇附和道:“就是就是,先干一杯再說。咱早就說了嘛,以前就看不慣那些欺負你的人,要不是熙哥攔著,咱早就揍的他們哭爹喊娘了?!?lt;/br> 安尤勇才剛剛表完功,夏琪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哦,是么?我怎么記得是林熙攔著你,不讓你欺負我呢?”</br> 頓時間,安尤勇感覺自己背后陰風陣陣,有一股無形的殺氣向自己襲來,只要一句話說不好就可能把自己碎尸萬段,不過他很聰明,及時向林熙求助:“誰說的?熙哥,你得給咱作證啊,咱以前怎么可能做這么不地道的事!”</br> “嗯,做過!”</br> 夏琪捏著酒杯款款走到安尤勇身邊,笑語盈盈,目光中卻蘊含殺機:“原來是真的啊,死胖子,你還有什么想說的么······”</br> 只見夏琪捏著拈花指,在安尤勇腰間的軟肉上來了個360度的旋轉,疼得他呲牙咧嘴連連求饒,卻還是強顏歡笑:“媳婦,你可要相信咱吶,是真的沒說過!”</br> 夏琪笑罵:“你這肉怎么這么緊,捏得老娘手怪疼的,我看你是越來越肥了?!?lt;/br> 安尤勇嬉皮笑臉的奸笑:“嘿嘿,咱肉緊不緊媳婦你還不知道啊。”</br> 聽到安尤勇的話,夏琪臉色微紅,狠狠的啐了一口:“呸,死樣兒?!?lt;/br> “來,一起干一杯,芷言,你也來一杯,林熙都喝了你怎么能不喝?!?lt;/br> 張芷言恬靜的微笑,舉起酒杯,然后四聲酒杯的碰撞聲同時響起。</br> 不過,夏琪的話里似乎還透露出別的意味在里面,那就是有意的將張芷言向林熙靠攏,雖然她也知道張芷言的命運由不得自己做主,但作為閨蜜,他真的不忍心看張芷言下半生像個布偶一樣,任人擺布,想要在有限的時間里給與自己閨蜜最多的歡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