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可能······”</br> 被林熙掐住脖子的風老二,如同蛇被捏住了七寸,再也沒有反抗能力,并露出了驚駭之色。</br> 他想象不到,讓他超越普通人的能力,讓他報仇的希望,在林熙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br> 他很難想象,林熙是怎么做到的——他對林熙的認知,還停留在姑蘇的時候。</br> “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們的來意了吧······”</br> 林熙的語氣很輕,神色很平靜,但馮老二能感受到,這種平靜下面,蘊藏著可怕的殺機,一旦爆發(fā)出來,能讓他粉身碎骨。</br> “救,救我······”</br> 馮老二艱難扭頭,向自己的同伙求救。</br> 同伙們頭皮發(fā)麻,真真后怕不已——林熙剛才的動作,即便換成他們,也肯定不是對手,甚至超出他們的認知。</br> 不過事到臨頭,他們不可能見死不救。</br> 兩人對視一眼,幾乎同一時間,朝林熙沖了過去,他們的手臂上,也浮現(xiàn)出黑色紋路,顯然他們身上,也有老爺賜予的能力。</br> 他們的身形來回交叉,各自忽隱忽現(xiàn),攪亂林熙的視覺,同時揮出匕首,一人從前方進攻,一人從側(cè)面封鎖林熙的退路,配合的天衣無縫。</br> 老爺賜予的能力,不僅讓他們力量驚人,而且反應速度極快,并能在揮刀的時候,激發(fā)出強烈的氣流,幾乎與刀氣無異。</br> “嗯?不是刀氣······”</br> 林熙的六識敏感,察覺到那種氣流,眼中多了些凝重,但是跟刀氣不同,那種氣流只能在匕首外兩公分處吞吐,遠不如林熙的劍氣,可以直接劈砍出去。</br> 即便這樣,面對普通人的時候,若察覺不到這種氣流,做不出及時閃避,必然遭殃。</br> 等于說,他們是接住這種氣流,延伸了匕首的長度。</br> “呵,有點門道······”</br> 看透了其中的奧妙,林熙呵呵笑了一聲,如果是兩道刀氣,他還真要懼怕三分,但如果是這種成都,就要另提別論了。</br> 自從他的功力突破,早就不能同日而語,甚至能跟擁有神力的朋徒大戰(zhàn),面對這種程度的攻擊,甚至提不起興趣。</br> 再說了,如果真的是刀氣,必然是相同的境界,如果老爺手底下,隨便出來兩個人,都有跟他一樣的境界,未免也太可怕了。</br> 念頭閃爍之間,林熙揮出左手,一道無形的勁力,猛然向前揮出,如同一道鞭子,擊在前方那人手上,一纏一繞,將匕首奪了過來。</br> 匕首落入手中的瞬間,林熙向后猛的劈出,一道無形的月牙刀氣,猛然激射了出去,將側(cè)面那人擊飛,并且去勢不減,從那人胳膊上切過,切下了整個胳膊。</br> “啊啊啊······”</br> “咣當”一聲,那人手上的匕首,連著整條胳膊掉落在地上,沾染了無數(shù)泥土,然后捂著傷口處,大聲的哀嚎起來,并且在地上打滾。</br> 同時,林熙手上動作不停,揮出那道刀氣后,直接將匕首的刀尖,刺入馮老二的心窩,并緩緩的攪動。</br> “嗬嗬······”</br> 馮老二瞪大了眼睛,意想不到,林熙竟然如此狠辣,不給他思考的機會。</br> 他想要出聲求饒,但是專心的疼痛,讓他發(fā)不出聲音,而且破碎的心臟,斷裂的血管,讓他的鮮血上流,從喉嚨里噴發(fā)出來,發(fā)出嗬嗬的怪聲。</br> 他的目光開始渙散,生命迅速流失,并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么死了,他的仇還沒有報,老爺答應的承諾也沒有兌現(xiàn),怎么能輕易死了呢。</br> 而且他想不明白,自己獲得的能力,為什么沒有作用,林熙為什么這么強,難道是在做夢么?</br> 對!</br> 這就是做夢,在做一個噩夢,只要夢醒了就好。</br> 可惜他等不到夢醒,反而眼皮愈加沉重,眼前變得模糊,直到陷入黑暗。</br> “不知所謂的螻蟻······”</br> 林熙松開匕首,隨手丟開馮老二,仿佛從來都沒有,重視過手上的螻蟻。</br> 真正讓他重視的,是風老二的兩個同伙——這兩個人,是老爺真正的手下。</br> “吼吼吼······”</br> 白虎一聲低吼,無數(shù)野獸撲上來,撕扯著馮老二的尸體,僅僅幾個轉(zhuǎn)眼,便將其四分五裂,留下一地血腥。</br> 殺父弒母,窮兇極惡的盜墓賊,終于得到了報應,從世界上永遠消失。</br> 林熙沒去看風老二的下場,而是看向側(cè)方,那個被砍斷手臂的同伙,見他還在地上呻吟,吩咐依從道:“把他帶下去,告慰老首領(lǐng)的在天之靈······”</br> 依從精神一振,不再繼續(xù)調(diào)息,而是跪拜道:“多謝帝使大人恩賜······”</br> 接著他一揮手,吩咐身后的守衛(wèi):“帶他去祭臺,請大巫覡祭祀······”</br> 地上的同伙聞言,頓時顧不上疼痛,向自己的同伴求救——他已經(jīng)預感到下場,將會被守陵人活祭。</br> 活祭的過程,不是立即殺死他,而是一點點放干他的血,并在他臨死之際,分食他的身體,如同千刀萬剮一般。</br> 這樣的下場,只能用蠻荒來形容。</br> 他的同伙,愣愣的站在原地,仿佛沒看見死的,流下了淋漓冷汗——他不敢有絲的異動,甚至不敢發(fā)出呼吸。</br> 馮老二和他們兩個人,只是轉(zhuǎn)眼之間,便在林熙手下一敗涂地,除非他也想被活祭,否則打死他也不敢亂動。</br> 他雖然惡貫滿盈,手上沾滿血腥,但也同樣懼怕死亡,甚至比普通人,更懼怕死亡的威脅。</br> 此時在他的眼里,林熙比惡魔還可怕,堪比死神的化身,隨時決定他的生死,因此后悔萬分——早知道是這個結(jié)局,就不該貪圖馮老二的收買,一切來做這個任務。</br> “說吧,你們的來意······”</br> 林熙重新轉(zhuǎn)身,看向剩下的那個同伙,語氣平靜的如同似水。</br> 那人咽了一口唾沫,鼓起最后的勇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佛爺讓我們來傳話,如同想救回你的女人,就拿陵墓的入口來換······”</br> 林熙目光一凝,一股強烈的殺機,鎖定在那人身上,嚇得那人差點跪下,顫抖的更厲害。</br> 他除了顫抖,什么也做不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