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哥,你可真是神了!你咋知道那塊廢料里,一定會出翡翠呢?你快給咱說說,讓咱也學學你的本事······”</br> “不過說起來,自從你得天師賜福后,運勢可真是如日中天,趕明兒咱也去龍虎山,讓天師也給咱賜個福,咱也走走大運不是······”</br> 林熙退出來后,安尤勇也跟著退出來,打聽起心中的疑惑,雖說早在先前,林熙買下廢料時,他就已經猜到,必是事出有因,那塊廢料不簡單,卻從來沒有想過,真能開出翡翠。</br> 他跟其他人一樣,將所有原因,都歸結到天師賜福,懷疑林熙有慧眼,運氣好到沒話說,連說話都酸溜溜的,羨慕嫉妒的不行。</br> 林熙忍不住好笑,道:“哪個告訴你,我知道里面有翡翠?我只是看它便宜,想試試運氣而已!這種老坑種的料子,輕則數萬起步,數十萬也很常見,我不撿著個漏兒,就你那點私房錢,夠我們買幾塊的?只是沒有想到,竟然真的賭漲了,可能真是運氣好吧······”</br> 開玩笑,這個關鍵時刻,林熙豈能松口?</br> 要讓圍觀人群知道,他早在此之前,就知道料子里有翡翠,哪還不得炸了鍋,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到時候,就算他有三頭六臂,恐怕都走不出去,當即臉色一板,駁斥了安尤勇的猜測。</br> 話音一轉,林熙又放緩語氣:“你說去龍虎山,我倒也不反對,但能不能見到張天師,那可就說不好了······”</br> 安尤勇愣了愣,不解道:“啥意思?天師不在龍虎山么?還是出去旅游了······”</br> 林熙搖了搖頭,悠悠道:“我聽宇哥說,天師已多年不見客,即便是達官顯貴,也見不到他老人家,更別說是你了······”</br> “尤其是前段時間,天師已經閉生死關,聽說要羽化飛升了,已經斷絕了紅塵,連龍虎山的人,都不知道具體情況,更別說是你了!所以我勸你,還是打消念頭吧······”</br> 誠如林熙所說,張天師年歲已高,神秘莫測,乃是神仙中人,就算安尤勇去了,把龍虎山翻個底朝天,張天師不愿見他,恐怕也無可奈何。</br> 且近段時間,林熙打聽過張天師,聽說在兩個月前,張天師閉了生死關,再也沒有任何消息,龍虎山也封了山,外人根本進不去,更不知張天師如何了。</br> 本來林熙還想著,如果有機會的話,要去龍虎山走一遭,當面拜謝張天師,畢竟張天師賜福,給他免了不少麻煩,無形中欠下了情分,終歸是要償還的。</br> 于是無意當中,他有意問了秦宇,有沒有張天師的消息,秦宇這才告訴他,張天師羽化飛升在即,已經斷絕外界,恐怕下次再見時,已經有新的天師,并讓他打消念頭。</br> 為此林熙感嘆不已,當初在武當山上,遇到張天師的情景,至今歷歷在目,可惜斯人已去,無緣再相見了。</br> 不得不說,緣分當真奇妙,他當時只是個窮小子,竟然能遇到傳說中,可遇不可求的張天師,還得到了天師賜福,福源不可謂不深厚,羨煞旁人。</br> 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多大意義。</br> 安尤勇也郁悶不已,搖頭晃腦的感嘆道:“唉,咱咋就沒這個命,讓天師給咱賜賜福,讓咱也體驗一把,慧眼是個啥感覺,可惜沒這個命啊,可惜喲······”</br> 看安尤勇擠眉弄眼,一臉憋悶的樣子,林熙忍不住好笑,在他胸口錘了一拳,笑罵道:“我看你不是沒有慧眼,而是單純的前奏!你能抱得美人歸,把夏琪娶回家,你就該偷著樂了······”</br> “要不是有小氣,你小子能有今天?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讓別人聽見,指不定多想揍你,給我滾旁邊去······”</br> 如林熙所說,安尤勇的運氣,也是好到沒邊兒,甚至可以說,如果他沒有天眼異能,以及后來的奇遇,他現在跟安尤勇,絕對是兩個世界的人。</br> 當初安尤勇的出身,遠遠不如林熙,高中畢業后,就跑到云間去闖蕩,天天給人送外賣,比林熙在外面打工,還要不如許多。</br> 自從遇到夏琪后,他的人生就開了掛,不僅抱得美人歸,還結識了秦宇,有了自己的事業,越做越大,如今也是大老板。</br> 更有甚者,以后整個夏家,都要落到他手上,走上人生的巔峰。</br> 這要是在小說里,絕對是標準的主人公,還有什么不滿足的?</br> 林熙覺得,他現在這幅嘴臉,實在太欠打了,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故意在他面前炫耀,簡直太他媽凡爾賽了。</br> “嘿嘿!咱就是說說,說說也不行嘛······”</br> 被林熙戳穿以后,安尤勇也覺得過分,赫赫的撓了撓頭,趕緊變了副嘴臉,叫起了冤枉,他在林熙面前,永遠都像個小弟,可以賣乖叫冤,但絕對不敢逾越。</br> 早在念書時,他就被林熙的手段,收拾的服服帖帖,至今都心有余悸,刻在了記憶深處,哪怕他們現在,不管放到任何地方,都沒人敢小覷他們,卻依舊保持著當年,那份沒有丟失的純真,可謂難得。</br> 林熙也知道,安尤勇是開玩笑,便沒有放在心上,又灌了兩口礦泉水,解了身上的暑氣后,重新挪動目光,放到了老黃身上,看他擦的怎么樣了。</br> 倒是蔣贊成,被林熙丟在老黃身上,幫忙澆水清洗石屑,露出一臉幽怨,好像在問林熙:“為什么要丟下我,我也想休息啊······”</br> 林熙直接無視了他,直接看向那塊廢料,不覺露出驚訝之色。</br> 老黃出身確實不俗,雖然才三十多歲,但他擦石的經驗,甩林熙十條街都不止,尤其是他那雙,長滿老繭的雙手,可謂是無比穩健,一手拿著擦石機,一手固定住料子,沿著天窗的邊沿,朝兩邊表皮緩緩擦去。</br> 隨著天窗不斷放大,人群中的呼聲,反倒越來越小,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睜大兩只眼睛,盯著擦石機摩擦的位置,似乎要親眼見證,在這塊廢料表皮下,究竟藏著多大的翡翠,連喧鬧聲都顧不上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