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退入青銅巨門,但終究還是晚了半步,赤融蟻跟著爬了進去,纏上了寧仁建的左腿,嚇得他臉色慘白,不停地踢腿拍打身上,想把赤融蟻抖落下去。</br> “下去,全給我下去······”</br> 赤融蟻脆弱無比,隨著不停的拍打,不知被拍死了多少,在寧仁建身上自燃,而且火光越來越大,眼看他要步建軍的后塵。</br> 甚至已經有人哀嘆,寧仁建肯定兇多吉少。</br> “快跟我來······”</br>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煕猛然跨步上前,只見他手中劍光閃過,天霜劍割破空氣,留下噗嗤響聲,形成一片青色劍網。</br> 在這片劍網中,寧仁建身上的衣物,應聲被切了碎片,然后掉落到地上。</br> 林煕這手劍術,端的是絕妙無比,看得人眼花繚亂,跟看武俠劇似的,讓眾人驚艷了一把,卻因為赤融蟻逼近,讓他們來不及多想。</br> 林煕切下衣物后,再用青霜劍向前一挑,那些衣物準確落入蟻群中,又不知碾死了多少,并瞬間火光強盛。</br> 趁著這個時間,林煕趕緊拽其寧仁建,快步退入青銅巨門內,其他人也都緊跟而來,可即便他們都退入了,赤融蟻依舊如潮水般涌來,好像沒有任何改變。</br> “小雨,快關門······”</br> 其實不用林煕招呼,鄧小宇也已經行動,她知道如何打開青銅巨門,自然也知道如何關閉,只見她不知做了什么,剛剛被打開的青銅巨門,再次轟隆隆震動起來,終于隔絕了內外。</br> 這個過程中,不少赤融蟻涌進來,但相對浪潮般的蟻群來說,這些赤融蟻微不足道,很快將其全部撲滅。</br> 眾人終于險象環生。</br> “呼哧,呼哧······”</br> 經歷剛才的兇險,眾人全都精疲力盡,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一邊哼哧哼哧喘息,甚至有人跌坐在地,為自己死里逃生感到僥幸。</br> 尤其是寧仁建,經過剛才的驚嚇,顯然被嚇得不輕,即便已經擺脫危險,整個人還混混沌沌,身體不停的顫抖,目光中被恐懼覆蓋,要多狼狽有多狼狽。</br> “熙哥哥,你沒事兒吧······”</br> 走到林煕身旁,鄧小雨抓住他的手臂,言語中充滿關切,并不像是作假。</br> 她的確不是作假,因為剛才的驚險,是她也沒有想到的,如果不是最后關頭,她也不會親自出手,啟動玉珠打開青銅巨門。</br> 雖說她跟林煕有千年宿命,最后必將有一人死傷,但在沒有解開這個詛咒之前,他們還必須同生共死,否則另一人也不能獨活。</br> 這就是他們的命運。</br> “我還好,沒事······”</br> 深呼吸了兩口氣,林煕盡量讓自己冷靜,他深深看了眼鄧小雨,果然不出他所料,鄧小雨不僅知道如何開啟青銅巨門,同樣也知道如何將其關閉,否則他們現在的下場,只怕還真不好說。</br> 他真的賭對了。</br> 但是他轉念一想,以鄧小雨身上的神秘,知道這些似乎并不奇怪,也就放棄了奇怪念頭。</br> 如今危險已經過去,眾人也都暫時安全,眾人稍作休息以后,就準備繼續前行,卻不料這時候,寧仁建怎么都不肯走。</br> “秋月姐,我、我不想走下去了,我害怕······”</br> 寧仁建弱小無助,讓眾人心中微凜,全部陷入沉默,回想進入墓中開始,他們幾乎步步陷阱,還有人折損進去,以這陵墓的詭異,如果繼續走下去,誰知道會發生什么。</br> 更為關鍵是,他們經歷的兇險和詭異,已經在他們心底生根發芽,讓他們膽怯不已,沒有前進下去的勇氣。</br> “我們已經走到這里,冥殿也已經近在眼前,你現在說不想走下去,早干嘛去了?而且就算你想退出去,赤融蟻就守在外面,你退的出去么······”</br> “我們現在的退路,只有找到冥殿,抓住盜墓賊,才能從這里活著出去,難道你們都想當逃兵······”</br> 短暫的沉默后,秋月姐突然發聲,她用頗為隱晦的目光,復雜的看了眼寧仁建,然后又振振有詞的,做起了思想工作。</br> 也曾如她所說,就算他們現在離開,青銅巨門外有赤融蟻,出去也是白白送死,所以他們的退路,只有繼續往前走。</br>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br> “秋月姐說得對,我們已經走到這里,如果現在退出去,豈不是功虧一簣?那我們前面做的努力,前面做的那些犧牲,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還有那伙盜墓賊,豈不是讓他們如愿以償······”</br> 與此同時,林煕也走了上去,跟著秋月姐勸導眾人,他除了想找到冥殿,心中還有其他想法,想要知道這些人當中,究竟藏了多少貓膩?</br> 而且他不用想都知道,在沒有見到鎮國神器之前,即便他們明爭暗斗,也不會暴露出來,除非到最后那一刻,才會暴露真實的面目。</br> 或許有人要問,林煕為何會糾結這個?</br> 這是因為林煕,從不喜歡被人利用,可他卻感覺這一次,自己好像被人利用了。</br> 雖然從始至終,都是他自己主動要求,但卻感覺好像無形中,有一雙無形的推手,在推著他往前走。</br> 甚至他可以肯定,這雙推手不是來自鄧小雨,雖然鄧小雨也有目的,但是在他的面前,鄧小雨始終明目張膽,而且他們是共同進退,沒理由再推著他前進。</br> 所以他敏銳察覺到,那雙無形的推手,肯定在這些人當中,只是他還不確定,那個人究竟是誰?</br> 林煕閃爍著目光,如利劍般審視其他人,首先排除了那些特警,從他們表現的狀態看,應該不知道墓中隱秘,那么可以懷疑的目標,就落在秋月姐和寧仁建,以及走散的老張身上。</br> 在這三個人中,老張跟他接觸時間不長,按理說不可能算計他,那么最終的嫌疑,就是秋月姐和寧仁建。</br> 可是林煕很疑惑,無論是秋月姐,又或是寧仁建,他們都是孟教授的學生,也算是他的師兄,他們能在這里相遇,純粹是偶然而已,怎么可能算計他呢?</br> 而且在這兩人中,誰的貓膩更多呢?</br> 還是說,是他想多了?</br> 又想到,寧仁建心思單純,應該不會是那雙推手,所以林煕轉動目光,落到了秋月姐身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