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將軍墓中某處,馮老大四兄弟,也在不斷前行,只是他們灰頭土臉,手臂和大腿纏著繃帶,被溢出的鮮血浸濕不少。</br> 不難看出,他們也并不太平,且全都傷的不輕,走路一瘸一拐的。</br> 在他們身后,蘇旻被麻繩捆住雙手,馮老三牽著他前行,如果再看仔細些,會發現他嘴巴,被膠布蒙住了,如同押送罪犯似的。</br> 至于另外那個年輕人,則是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是死是活。</br> 從此不難看出,雖然他們早進來三小時,可是他們的遭遇,也不算很太平,甚至比林煕他們還糟糕。</br> 至少林煕他們,至今沒有大的人員傷亡,反觀他們人人帶傷,顯然途中艱難。</br> “媽的!這次真他媽栽了,沒想到這鬼地方,竟然這么邪乎······”</br> 在黑暗中前行,馮老大忽然看見前面不遠處,矗立著一座地下神殿,神殿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具體規模如何,朦朦朧朧如鬼影,堪稱無比詭異。</br> 可是面對那座神殿,馮老大并沒有欣喜之意,反而透露著警覺,以及莫名的恐懼。</br> “老大,我早就說過,應該從正路進來,就不該走歪門邪道,從耳室那條小道進來,否則也不會遇到這么多機關······”</br> “咱們一路走來,幾乎是蹚著機關來的,要不是有前面那小子探路,怕是咱們都得交代在這里······”</br> “現在那小子已經死了,只剩下這小子一個人,前途不知道還有多遠,要是這小子也沒了,咱們沒了擋箭牌就得自己去蹚,危險實在太大了······”</br> 聽見馮老大的抱怨,馮老二和馮老四都有氣無力,呲牙忍受著傷口的疼痛,反倒是馮老三,似乎也有些怨氣將,拽了把手上的繩子,把蘇旻拽的一個踉蹌。</br> 也誠如他所說,他們這一路走來,幾乎處處都有機關,即便他們是鬼師門傳人,擁有豐富的盜墓經驗,且有著相應的破解機關的手段。</br> 可在那些古老機關面前,他們還是措手不及,以至于損失慘重,就差要丟盔棄甲,甚至生出退卻之心,想要先退出這里,在另外想辦法。</br> 但當他們又想到,身上的解藥即將到期,還有老爺在上面壓著,如果完不成這次任務,只怕受到的責罰,他們將難以承受。</br> 所以不得不咬牙前行。</br> 甚至在來的路上,不僅他們身上掛彩,就連蘇旻身邊那個年輕人,也已經為喂了機關,成為將軍墓的陪葬品。</br> 最為關鍵是,當年巴王開山建陵,將軍墓廣闊無邊,誰也不知道有多大,馮老大他們走這么久,還沒看見冥殿所在,若真把蘇旻賠進去,還沒有找到冥殿,他們叫親身涉嫌。</br> 墓中機關詭異莫名,還夾雜著其他詭異,若自己親身涉險,只怕真要交代在這里。</br> “你以為老子不想?要不是那兩扇石門,找不到機關打開,老子會劍走偏鋒,從耳室爬進來么······”</br> “現在別說沒用的,我們已經走到這里,絕不可能再退回去,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想辦法闖過去,老子不信這座將軍墓,真能把老子留在這里······”</br> 馮老大狠狠瞪了眼馮老三,目光中散發著陰毒,以及濃烈的殺機,激起了骨子里的兇狠勁,徹底跟這座將軍墓耗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br> 也如他所說,他們進入前殿后,雖然觸發了神道機關,讓馮老四受了輕傷,卻很快被他們破解,然后來到盡頭的石門前。</br> 面對石門的機關,就算他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其中奧妙,并在那里花費了很長時間,最后不得不選擇放棄,從而劍走偏鋒,來到右邊的耳室。</br> 他們進入耳室后,根據鬼師門傳承的手段,知道先秦時期古巴國的陵墓,耳室里都是陪葬工匠。</br> 但那些工匠并不屈服,往往在建造陵墓之初,就會在里面留下逃生的手段,只要不是被格殺陪葬,就有逃出生天的機會。</br> 不過可惜的是,當初建造陵墓的工匠,都是被人為殺死陪葬,事先建造的逃生手段,也就是沒有用武之地,反倒便宜了馮老大他們。</br> 果然不出所料,他們在右邊的耳室中,找到了逃生的通道,雖然那條通道不是虛位,逃不出這座將軍墓,卻可以通入冥殿中,直達虛位所在。</br> 更有甚者,想必前殿的正路來說,這條路還要便捷不少。m.</br> 至少他們是這么想的。</br> 隨后他們用雷管,將那條通道爆破,卻怎么也沒想到,他們進入通道后,的確來到將軍墓深處,可是一路走來,卻是步步雷池,各種機關層出不窮,即便是他們的盜墓經驗,也變得力不從心,完全是憑運氣度過。</br> 甚至他們已經后悔,哪怕當時多花點時間,找到前殿那兩扇石門的機關,也不應該走這條小路,否則何至于如今的下場?</br> 只可惜,現在說什么都晚了。</br> “老大,前面那座神殿,咱們還是小心為上,讓這小子進去蹚水吧,大不了把他賠進去,也比咱們兄弟踩雷好······”</br> 感到馮老大的殺機,馮老三頓時凜然,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再不敢有半點怨言,然后拽出蘇旻,提議讓他先進入神殿,確認里面沒有危險后,他們再進去也不遲。</br> “小子,如果你想活命,就給老子乖乖聽話,等老子拿到東西,說不定心情好了,能放過你也說不定······”</br> “不過你小子要敢耍花樣,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先前那小子的下場,你應該見識了······”</br> 事到如今,也只有讓蘇旻先去蹚水,馮老大走到蘇旻面前,沒有撕開他嘴上的膠布,卻獰笑著警告他,別再妄想耍花樣。</br> 因為從某種角度說,先前那人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和蘇旻耍花樣,最后才把自己賠進去。</br> 本來他跟蘇旻商量,借用墓中的機關,困住馮老大他們,然后他們趁機逃走,只要逃出將軍墓,就有辦法反敗為勝。</br> 只可惜,他們的計劃被馮老大看破,不僅沒有被困在機關中,反而將計就計,看著那人陷入機關中,卻始終見死不救。</br> 以至于蘇旻自責不已,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同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