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抓住了豪豬,阿柱興奮的不得了,先是捉住那只野兔,現在又捉住了好轉,今天可謂是滿載而歸,夠他家吃好幾天的。</br> 而且像這種豪豬,想要捉住極為不易,因為它們極其教化,基本只在夜晚出現,所以這完全是意外之喜。</br> 不過相對來說,豪豬肉質細膩,味道很是鮮美,深受人們喜愛,被譽為山珍,而且還有很高藥用價值,全身上下皆可以入藥,尤其是背上的尖刺,除了可以藥用以外,還可以用來制作浮標和裝飾品,可謂全身是寶。</br> 雖說林煕不是和尚,不用守那所謂葷戒,但要讓他吃豪豬肉,還真有點瘆的慌,因為他家從小貧窮,只能經常上山打獵,捉回來那些小野獸,用白水煮熟后改善生活。</br> 但由于腥味太重,甚至有時候吃著吃著就吐,讓他至今記憶猶新,只是那個年代沒吃的,才不得不忍痛咽下去。</br> 然而直到現在,每當他吃野味時,都會想起當初的腥味,讓他覺得反胃難以下咽,甚至是避而遠之。</br> 這應該算是心理作用。</br> 所以對阿柱的邀請,他連連擺手拒絕,可不想再回憶起,曾經的艱辛歲月。</br> “對了,阿熙哥,現在時間還早著呢,我帶你去看看那個科考隊吧,那里可熱鬧了呢······”</br> 忽然,阿柱似乎想起什么,記得他們臨出門前,洛依靈說起的科考隊,加上現在時間還早,就像過去湊湊熱鬧。</br> 畢竟那支科考隊不凡,聽說還是從京都來的,在這里做挖掘考古工作,只是阿柱和寨民都不記得,這里哪有什么古墓。</br> 可科考隊說的煞有其事,且已經展開好幾天工作,寨民也有人去看過,都覺得新鮮無比,開始經常去湊熱鬧,后來因為某些事,寨民才漸漸疏遠了。</br> 好奇本就是孩子天性,阿柱也同樣不例外。</br> “要是離這里不遠,過去看看也可以······”</br> 聽見阿柱的話,林煕沉吟了片刻,他對科考隊也很好奇,又覺得如果路程太遠,需要來回奔波的話,未免太過麻煩,所以有些遲疑。</br> “不遠嘞,只要翻過那個小山梁,后面山坡就到了,阿熙哥你跟我來······”</br> 阿柱鬼靈精怪,聽懂了林煕的意思,當即把裝著豪豬的破麻袋,和手里的羊角叉子,放回草棚里擱好,然后帶著林煕往前走。</br> 他們的目標,是前面不遠處的小山梁,看起來距離不算太遠。</br> “阿柱,你這是干嘛啊,怎么又去摘瓜了,我真的吃飽了,不能再吃了······”</br> 剛走出沒幾步,阿柱又想起了什么,折身反悔瓜地里,挑了幾個個頭頗大的香瓜,抱在懷里再跑回來,頓時讓林煕有些無語。</br> 他剛才連吃兩個香瓜,已經撐得肚皮兒滾圓,哪里還在吃得下?</br> 他連忙想阻止,畢竟香瓜雖然好吃,但也不能貪杯不是,況且摘下來吃不完,只能放著浪費啊。</br> 阿柱緊了緊懷里的香瓜,嘿嘿笑道:“阿熙哥,你不知道嘞,科考隊天天干活,比我們下地還忙,有時候連水都沒得喝,今天天氣這么熱,我帶兩個給他們嘗嘗······”</br> “而且我們寨里的阿牛叔,每天都會去那里做工,也好給他們解解暑啊······”</br> 林煕心中微動,孩子就是孩子,心思淳樸善良,只是過去湊個熱鬧,竟也會為人家著想,當真是赤子之心。</br> “做工,為什么要做工啊?他們不是科考隊么,為什么要你們做工呢······”</br> 林煕覺得莫名其妙,科考隊是專業團隊,全都是技術人員,所有科考工作都有嚴格標準,又怎會找外人幫忙做工?</br> 這不符合邏輯。</br> “就是幫他們到處挖坑,他們說挖出來的泥巴,可以檢測什么數據,每天都給五十塊錢呢······”</br> “前幾天我阿爹阿媽也去,掙了不少錢呢,只是阿姐要結婚了,所以只剩下阿牛叔去了······”</br> 不難聽出,在阿柱的言語間,似乎有些不甘心,舍不得那五十塊工錢,因為對于苗寨來說,最多只能自給自足,要想再多掙點閑錢,當真是千難萬難,除非走出深山去打工。</br> 這么好的掙錢機會,可謂是可遇不可求,甚至阿柱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五十塊錢,壓歲錢也最多五塊十塊。</br> 尤其是供洛依靈讀大學,壓得他家喘不過氣來,幸虧有其他寨民幫襯,才沒有徹底壓垮他家。</br> 后來洛依靈有了工作,才讓他家有所好轉,漸漸富裕了起來,至少是苗寨最富裕的,不過對阿柱來說,每天能給五十塊工錢,任何時候都是血賺。</br> 說話間,林煕和阿柱爬上了山梁,有道是望山跑死馬,還真是半點沒錯,明明看著不遠的山坡,可是真要走起來,去足足走了大半個小時。</br> 更有甚者,林煕累得氣喘吁吁,感覺腳下有些酸痛,反倒是阿柱習慣了,依舊精神頭十足。</br> 以至于林煕安坦,果然是在城市待久了,竟還沒個孩子有耐力,想他當年小時候,像阿柱這么大的時候,可以連續翻兩座山,都不帶喘口氣的。</br> 林煕站在山梁上,發現眼前的風光,跟先前大不相同,青龍山后的地形,是一片倚天絕地的峭壁,壁立千仞云煙縹緲,縱橫交錯間有數條雨后形成的瀑布,從山體之中宣泄下去,經由絕壁縫隙直灌谷底,匯入谷底的河流之中。</br> 又因山峰陡峭聳立,那些傾瀉下來的瀑布,如同云端墜落的銀線,凌空懸掛在絕壁之上,看起來蔚為壯觀。</br> 更為關鍵是,在更遠處的地方,有十幾條高深的峽谷,互相縱橫交錯在一起,從高處向下面俯瞰,如同寫了無數個“x”字,地形可謂錯綜復雜,其中有百轉千回,且山勢崔巍朦朧,周圍被云霧封鎖,似巨龍盤伏其中,隱約透著神秘氣象,給人以恢弘壯闊之感。</br> 就像李白在《蜀道難》中寫的:“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沖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