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剛才出現的詭異感覺,肯定是梁先生所為,所以忍不住的大喝,如當頭棒喝質問梁先生。</br> 因為這種感覺,真的讓林煕非常害怕,那種詭異襲來的時候,他的身體似乎不受控制,意識也陷入了沉淪,仿佛隨時都能受人擺布。</br> 若非他精神堅韌,又有老頭子的口訣護持,只怕還要表現得不堪。</br> 如果沒記錯的話,林煕之所以陷入那種狀態,是剛才看了梁先生的眼睛,尤其是他目光中的詭異,仿佛一個無形的漩渦,能將意識目光全都吸收進去,仿佛傳說中的精神攻擊。</br> “林先生,我現在終于相信,你真的擁有第六感了······”</br> 許是林煕的質問,加快了梁先生的恢復,他雙手死死撐著賭桌,讓自己看起來不再狼狽,又再吐出一口濁氣,抬手擦干腦門上的汗水,跟著露出得意笑容,與林煕針鋒相對。</br> 如林煕猜的那樣,雖然劉先生不會傳說中的,絕對詭異的精神攻擊,卻對催眠術頗有了解。</br> 也就是說,他剛才對林煕施展的,是除了聽力和賭術以外,最引以為傲的催眠術絕技。</br> 只可惜,他的催眠術還不到家,很難長時間控制別人,只能借助短暫的時間,讓林煕出現片刻失神,以此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試探是否真的擁有第六感。</br> 不僅如此,他還想通過催眠術,破壞林煕的第六感,以此擴大自己的優勢。</br> 而經過剛才的試探,梁先生可以百分百肯定,林煕所謂的張天師賜福,不過是他用來掩飾,神奇第六感的借口而已。</br> 而且他還發現,雖然催眠術對林煕管用,卻也并不能完全破壞第六感,甚至還會反噬自身。</br> 因為施展這招催眠術,對他來說消耗極大,只是偶爾使用一次,就需要休息很久才能恢復,可以說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br> 林煕剛才的表現,中了他的催眠術以后,短時間內便能恢復過來,甚至比他恢復的還快,顯然林煕的精神非常強大,遠非他的催眠術可以匹敵。</br> “梁先生,我希望這種事情,不要再發生第二次,否則我也不敢保證,是否還會如此大度······”</br> 林煕臉色冰冷,甚至隱隱帶著殺氣,他這次被佩德羅伯爵算計,心里本就窩火的很,始終沒有發泄這口怨氣。</br> 現在上了賭桌,梁先生又如此肆無忌憚,對他使用催眠術,甚至意圖用催眠術控制他,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氣,又何況是他?</br> 最關鍵是,梁先生的催眠術,明顯能對他造成威脅,由不得他不認真對待,同時他也心中警覺,雖然自己擁有天眼異能,擁有很多神奇的能力,卻也并非無往不利。</br> 如果遇到梁先生這樣,擁有高明催眠術的人,怕是以后得小心了。</br> “實在抱歉,林先生請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證,絕不會再有這種事情······”</br> 既然催眠術無效,又被林煕當場揭穿,甚至還對他發出警告,盡管梁先生自問,并不懼怕林煕的警告,卻也感覺有些慚愧,道歉并保證不再使用。</br> 賭桌上這一幕,讓場外那些觀眾,再次瞪大了眼睛,林煕和梁先生是在賭牌,按理說有什么恩怨,都應該在賭桌上解決。</br> 可他們倒好,賭局枯燥的讓人想睡覺,而作為當事人的他們,卻用催眠術來決定勝負,也未免太玩笑了吧?</br> 這在以往的賭桌上,可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br> 以至于他們懷疑,今晚這場賭局的意義,到底還有意義么?</br> 而且經過對話,他們還赫然發現,似乎在剛才的催眠術交鋒中,是林煕占據了上風,這就更讓他們莫名其妙。</br> 梁先生為何要揚長避短,主動用催眠術去招惹林煕?</br> 賭局還在繼續,林煕也不再一味退讓,反而兩人劇烈交鋒起來,終于有了點賭桌的味道,而且每次牌局,雙方都要連續切牌數次。</br> 甚至有一次,來回切了十次有余。</br> 眾所周知,切牌本是賭桌的過渡階段,幾乎從沒有人當回事,可是今晚這場賭局,切牌卻變成了關鍵,顯得尤為枯燥無趣。</br> 本以為是一場精彩對決,又或是揚眉吐氣的碾壓,卻沒想到是這個結果,讓人味同嚼蠟不說,還沒有任何意義可言。</br> 有人不明所以,甚至已經起身離開,懶得再繼續浪費時間。</br> 隨著賭局進行,已經過了四十局,林煕和梁先生雙方,彼此還在不停地試探,都想找出辦法破壞對方的能力,卻又誰都沒能如償所愿。</br> 更怪異的是,也許是林煕寸步不讓,又或是梁先生有意為之,雙方賭桌上的籌碼,竟然出現了怪異變化。</br> 本來梁先生占據1500萬籌碼優勢,竟然慢慢回到了林煕的身前,雙方籌碼的差距,正在以音速急劇縮小。</br> 最后造成的結果,就是雙方籌碼各自回歸三千萬,似乎一夜回到解放前。</br> 時間緩緩流逝,已經深夜十一點鐘,剩下觀看賭局的人,也全都疲憊不堪,而那個特殊房間的人們,也早都失去了興趣。</br> 如果不是事關重大,只怕他們也早已離開,現在唯一支撐他們留下的,就是這場賭局的勝負,最后會花落誰家。</br> “這都是什么名堂,怎會有如此無聊的賭局,簡直讓人味同嚼爛······”</br> “梁先生好歹也是,我們澳門賭壇的成名人物,對付這么一個毛頭小子,怎會浪費這么多時間?該不會是故意放水吧······”</br> “今晚這場賭局,實在太過詭異,更讓人琢磨不透,說不定這其中,真有別的什么原因······”</br> 彼時彼刻,場外觀看賭局的人們,全都在不滿的議論,有人嘲諷林煕,也有人責怪梁先生,本來是一場很簡單,近乎碾壓的賭局,怎會拖沓到這個時候,真以為是過家家么?</br> 何止是他們,就連林煕和梁先生,也都感到疲憊不堪,像這樣繼續僵持下去,只怕永遠分不出勝負。</br> 讓他們痛苦的,不僅是肉體上的疲憊,同時也有精神上的折磨,他們不僅要偽裝自己,還要不斷地試探對方。</br>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從始至終都沒在賭桌上,而是在于他們彼此的能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