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什么是越王勾踐劍······”</br> 班爾庫湊了過來,他是土生土長的維吾爾族人,對漢文化和歷史都不怎么了解,即便他經常來歐大師這里,也對這些劍的造型來歷,朦朧模糊不清。</br> 林熙笑了笑,反問道:“班爾庫先生,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的故事,想必您應該聽過吧?”</br> 雖不知林熙為何這么多,但班爾庫還是如實說道:“小先生您說笑了,雖然我對漢文化不了解,但臥薪嘗膽的故事,還是聽說過的······”</br> “越王勾踐劍,是勾踐的‘自用’劍,也是六十年代在湖南出土的,春秋晚期越國的青銅器······”</br> “這柄劍的神奇之處,是出土后竟看不見絲毫銹痕,要知道,這柄寶劍被發現的時候,可是被泡在水里的······”</br> “也就是說,越王勾踐劍在水里泡了千年,卻沒有生銹并保持鋒利狀態,因此具有重要的文物價值,以及深遠的歷史價值······”</br> “而它最大的重要性,便是證明在春秋末期,吳越地區的鑄劍水平,早已遠超中原地區,并成為短兵器時代最高水平······”</br> 林熙知道班爾庫不了解漢文化,便耐心的解釋起來,越王勾踐劍作為國寶,的確有太多過人之處,其價值難以用金錢來衡量。</br> 哪怕是真的九龍寶劍,也無法與之媲美。</br> 雖然有所了解,可班爾庫還是疑惑為解,好奇道:“小先生,我記得越國是在浙江,湖南應該屬于楚國,越國的劍怎么會出現在楚國呢?”</br> 許是早料到班爾庫會這么問,林熙介紹道:“越王勾踐劍為什么出現在昏暗,經過專家考證后,總共有兩種說法······”</br> “一種是嫁妝說,勾踐曾把女兒嫁給楚昭王為姬,將越王勾踐劍作為嫁妝帶到楚國,后來楚王又把它賜給了貴族,于是成了那位貴族的隨葬品······”</br> “另一種說法,則是說這柄劍是戰利品,當年楚國滅了越國后,繳獲了這柄劍并帶回楚國,并最終成為隨遭品······”</br> 聽完林熙介紹,班爾庫驚嘆道:“原來是這樣!越王勾踐劍真是太神奇了,太讓人驚嘆了,以后有機會定要去親眼見見······”</br> 可林熙卻笑道:“班爾庫先生,中華文明博大精深,源遠流長,傳來下的寶物數不勝數,越王勾踐劍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br> “在西安秦始皇陵,也曾出土過一柄寶劍,被稱為奉王寶劍,這把寶劍出土的墓坑陰暗潮濕.離地面有物流公尺,墓土中也滲透了水分······”</br> “在那樣惡劣環境下,它長眠了兩千余年,出土時卻依舊通體烏亮,寒光凜凜,能一下劃透十幾張紙,可謂鋒利之極······”</br> “還有些上古名劍,雖然暫時還沒人發現,但我相信它們,肯定在某個角落,等著我們去挖掘,這些都是我們的寶藏······”</br> 說到中華文明,林熙頓時驕傲無比,也的確值得驕傲,有驕傲的資本,如此古老輝煌的文明,全世界能有幾個能比?</br> 忽然,林熙又想起了什么,再說道:“對了,我這里還有個典故,說得就是越王劍,你們肯定沒聽說,我說給你們聽······”</br> “傳說春秋末年,越王聽說國內有位女子善于用劍,便詔令女子去傳授劍道,越女在途中遇見一位老人,自稱袁公想要與她比劍,他們比了幾個回合,袁公落敗后化作一只白猿,飛上樹不見蹤影······”</br> “后來到了國都,越女見到越王,談論劍道,說: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門戶,亦有陰陽,開門閉戶,陰衰陽興。凡手戰道,內實精神,外示定儀。見之似好婦,奪之似懼虎。布形氣候,與神俱往。杳之若日,偏如騰虎。追形逐日,光若仿佛。呼吸往來,不及法禁。縱橫順逆,直復不聞。斯道者,一人當百,百人當萬。王欲試之,其驗即見。”</br> 林熙說得這些文言,晦澀難懂不明其意,班爾庫只好請教道:“小先生,我對漢文化不怎么了解,請問這段話是什么意思?”</br> 林熙恍然,歉意道:“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這段話其實很簡單,意思是劍術實戰的原則,是在體內養足精神,在外表安穩莊重,看上去像個溫順女子,可一旦開戰,就要像受驚的猛虎一般。”</br> “在安排戰術時,要綜合狀態來考量,要像太陽一樣高遠莫測,像飛奔跳躍的兔子一樣輕快敏捷,追擊別人時要動作迅速。”</br> “劍光若有若無,如呼吸般來往復始,進攻時要輕巧盡量不讓人聽見,這樣就能以一當百,以白當萬······”</br> 停頓了下,林熙又繼續說道:“后來越王停了,覺得很有道理,便下令照這樣訓練軍隊,果然三年后打敗吳國,從此稱霸天下,并將其視為最鋒利的寶劍······”</br> 聽完這個故事,班爾庫目瞪口呆,難以置信道:“真有這么神奇?”</br> 推了推眼鏡,林熙笑道:“這個故事的真假,誰也無從考證,可越王和越女的對話,境界卻相當高妙,至今都身受劍術家的喜愛······”</br> “甚至因為這個故事,金庸大俠還寫了本著名的小說,名字叫做《越女劍》,并將越女作為主角,取名叫做阿青,白猿則被稱為白公公······”</br> 其實林熙撒了謊,這個故事來自哪里,他自己也不清楚,只記得以前小時候,老頭子教他劍術時,給他講過這個故事。</br> 若不是今天說到了這里,只怕他也不記得這個故事。</br> 說到老頭子教他劍術,林熙又想起老頭子留下的遺物,那柄被蘇天嵐帶走的松木寶劍,他從小都很喜愛那柄寶劍,求了老頭子許多次,始終都不肯給他。</br> 后來老頭子逝世,他本想占為己有,卻不料被蘇天嵐捷足先登,只能遺憾放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