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啊?規則簡單!您看太上不是已經開始了嘛,等會拍賣師會把拍賣物件拿上來,先進行公開展示五分鐘······”</br> “但也僅僅是展示而已,他們不會提供任何信息,也不會設定任何低價,而是看那些鑒定師的本事,拍賣物件的真假進行鑒定,然后進行估價······”</br> “而且在正式拍賣之前,他們還會當眾鑒賞拍賣物件,給自己掙個風頭······”</br> 規則簡單明了,不算太復雜,總的來說就是,拍賣師只是擺設,最關最后拍板成交價格,其他什么都不管。</br> 至于拍賣物件的真假,則全靠鑒定師進行鑒定,然后沽出心里價位,到最后競拍結束。</br> 這種拍賣方式,與林熙參加的私人拍賣會,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當初在私人拍賣會上,可是有鑒定師先介紹物件來歷,讓競拍者心里有數后,才開始進行競拍。</br> 所以很明顯,今晚的競拍更有難度,想必是那些富二代,為了追求刺激和熱鬧,故意定下的這個規矩。</br> 否則但凡正軌拍賣會,絕不會這樣胡作非為。</br> 好在規則雖然出乎意料,卻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林熙很好奇,今晚競拍的這些物件,都是從哪里來的,總不會憑空冒出來的吧?</br> 念及此處,林熙轉身看向應伊康,輕聲道:“康哥,他們這些拍賣物件,都是從哪里找來的啊,古董商提供的?”</br> 早料到林熙會這么問,應伊康露出苦澀笑容,搖頭道:“不是古董商,但也大體差不多,他們這些拍賣物件,是找黑市提供的······”</br> 知道拍賣物件的來歷后,林熙頓時面露古怪,暗道這些富二代,還真是喜歡玩刺激,竟然敢明目張膽的跟黑市接觸。</br> 要知道,黑市可是為法律所不容,常年遭受政府打壓,以至于每次黑市開張,都必須找個沒人的地方,偷摸著開張才行。</br> 甚至參與黑市,還必須要有人帶路,否則難以得其門而入,即便是林熙,至今也沒有參與過黑市,畢竟沒人帶路不是。</br> 不過凡事有弊就有利,雖然黑市遭受打壓,甚至黑市流出的物件,也不乏有高仿贗品,但其中更多的,都是古玩精品。</br> 因此但凡真正的古玩愛好者,莫不對黑市趨之若鶩,甚至想法設法的參加黑市。</br> 可即便這樣,也從未有人明目張膽的,敢把黑市搬到明面上來,由此可見今晚這些富二代,他們膽子到底有多大。</br> 更有甚者,他們其中有些人,不乏父母是政府高官的,難道他們不怕被人舉報,牽連他們父母么?</br> 直到現在,林熙才終于知道,這些背后有老子撐腰的富二代,到底有多么無法無天,他們簡直是專門坑老子的!</br> “這幅畫好像是《水木清華圖》吧?以前只聽人說過,卻從未見過真跡,傳說這幅畫不是失傳了么······”</br> “不錯,《水木清華圖》的確失傳很久了,所以這幅畫的真假,還真不太好說,對了,咱們不是有沈老在嘛,他老人家專精書畫,肯定能看出的啊······”</br> “對對對,還請沈老掌掌眼,這幅《水木清華圖》到底是不是真跡,也讓我們開開眼啊······”</br> 與此同時,拍賣師將拍賣物件展開,竟然是幅古意盎然的水墨畫,頓時引起那些鑒定師的轟動。</br> 他們雖有人看出端倪,認出那是《水木清華圖》,卻又不能十分肯定,畢竟他們都是職業鑒定師,而不是真正的行內人,在底蘊方面還有所欠缺。</br> 卻在這時候,有人叫嚷著請沈興洲掌眼,因為他們知道,沈興洲對書畫鑒定有著非常高超的水準,否則當初在《鑒寶》節目上,也不會令全國觀眾矚目。</br> 似乎此時此刻,他們都忘記了剛才,沈興洲被打眼的事情,并再次將他推到風口浪尖上,仿佛他是最耀眼的明星,正在接受世人膜拜,可謂風頭十足。</br> 而方大少更是樂開了花,雖然林熙戳穿五彩蝴蝶紋瓶是贗品,當他顏面掃地不說,還賠了五百萬進去,可是現在,沈興洲又被推到風口浪尖上,無疑讓他與有榮焉。</br> 甚至他還回頭,輕蔑的看了眼林熙,挑釁意味溢于言表。</br> 察覺到方大少的挑釁,林熙頓時皺起眉頭,怎么看方大少都不像傻子,怎么就是記吃不記打呢?前兩次吃虧,竟然還沒有學乖,還敢來挑釁他,當真是不知死活。</br> 林熙未將方大少放在心上,畢竟等會有他哭的時候,只見他轉移目光看向那幅《水木清華圖》,聽過臺上的電視轉播,認真端詳起來。</br> 只見這幅話中,以巨石懸崖構成,其中山石占據了大部分畫幅,而且崖石陡峭險峻,在山頂處巖石間,盛開著朵朵芙蓉花和其他野花,覆蓋在山頂紙上。</br> 又石旁坡岸近水處,有數莖荷花亭亭而立,荷花掩映在荷葉間若隱若現,還有幾枝敗荷,凋零搖曳于其間,花葉凋殘與奇石英蓉相輝映,可謂“一線彼岸,數點苔蘚”。</br> 除此之外,在畫幅左上角還有作者自提“甲戊之望日,為其老年詞翁畫”,落款為“八大山人”。</br> 除了“八大山人”的鈐印,畫幅空白處還有許多名家提拔,以及不少收藏者的牽引,使這幅畫更加故意盎然,看起來的確是大開門的真品無疑。</br> “既然各位厚愛,那老夫就卻之不恭了,依老夫所見,這幅畫的確是八大山人的《水木清華圖》真跡,各位可以仔細看看······”</br> “這幅畫承襲了八大山人的一貫畫風,構圖堪稱奇險,雖然畫中只有幾片荷葉,卻是以大筆重捺,或者潑墨大寫而成,使得衙莖孤傲蒼勁,曲折舒張、荷張輕柔婉轉,意境深遠······”</br> “而與之相對應的倒懸危石,也只是略加勾皴,凸顯出芙蓉凌頂,堪稱韻味天成,尤其是下方的留白,看似上實下虛空無一物,卻有宅漾幽遠之意······”</br> “尤其是墨氣縱橫,用筆似游龍盤旋,充分體現八大山人晚年,臻于成熟的繪畫特點······”</br> 世上所有人,都逃不過“名利”二字,有人追名、有人逐利,若能將“名利”二字放下,也就距離遁入空門,立地成圣不遠了。</br> 不過很明顯,或許沈興洲并不逐利,卻絕對是個追名之人,從他虛偽的作風,以及被人吹捧抬高后,立即站出來虛情假意、侃侃而談,便可見一斑。</br> 可林熙卻對此哂然失笑,心想他這么大把年紀了,還這么喜歡追名逐利,難道是想帶進棺材不成?</br> 話又說回來,雖然沈興洲人品有缺,但他對《水木清華圖》的品評,卻的確是細致入微,至少林熙還遠遠做不到,甚至他還從中學到了許多,以前從未注意過的細節。</br> 或許還有人要問,“八大山人”是誰?</br> 所謂“八大山人”,其實就是清代畫家朱耷,被譽為“清初四畫僧”之一,后來還俗后,才自號“八大山人”。</br> 朱耷的山水話,宗法字董其昌,兼取黃公望、倪瓚,筆致簡潔、畫風雄奇雋永,其花鳥畫成就最為突出,也最富個性,對后世影響極大。</br> 而且他的黃蜂,以中鋒、側鋒并用而著稱,用筆厚樸雄渾,墨色蒼茫簡率,畫境蕭條荒莽、樸茂沉雄,堪稱別樹一幟。</br> 上世紀六十年代,故宮繪畫館曾展出《紀念中國古代十大畫家作品展》,其中就有朱耷的作品,雖然只是排名最后,卻也足可見其繪畫成就,的確有過人之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