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景時說著拿出一份文件遞到應寒年面前,應寒年接過來翻了翻,黑眸淡漠地掃向許星梨。
“……”
許星梨有些莫名,不明白他們查什么。
她看向牧景洛,牧景洛捏緊她的手。
“我也不相信星梨會那么狠,如果兩世的軌跡相同,那出現(xiàn)的應該還是車禍,而不是爆炸。”白書雅在一旁看向林宜,道,“說不定這一世反而是星梨改變了軌跡。”
“這個爆炸案里你還動了些什么手腳?”
林宜看向許星梨,認真地問道。
許星梨跪在地上,動了動唇,沒有回答。
見狀,林宜直接從應寒年手里取走文件,應寒年看她,林宜笑著看他一眼,“你坐著吧,這事我來解決?!?br/>
“……”
應寒年默默靠回沙發(fā)背上,視線落在林宜的身上。
林宜打開手中的文件,取出一張照片,“這是當日神壇山腳下的監(jiān)控,有拍到你的身影,你去過那里?!?br/>
“是?!?br/>
許星梨沒有否認。
“當天,你找人摸上山,搶劫景時和白茶,本意是想提醒他們,神壇危險注意戒備,卻沒想到應家那日其實設了天羅地網(wǎng),你這樣一個舉動反而讓大家認為打草驚蛇,計劃作罷,保鏢們相繼離開。”
林宜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繼續(xù)說道,“你在山下看到這一幕,發(fā)現(xiàn)原來應家早有準備,卻又臨時開始撤,而白家派來的人馬正秘密往山上走?!?br/>
“……”
許星梨有些訝異,她想不到應家連這些都能查清楚。
“如果真讓白家的人從秘密小道上了山頂,后果不堪設想,你當時急了,所以那第一槍是你開的?!绷忠说?,“你一開槍,保鏢們戒備了,白家的人慌了,才會在半山就點了炸彈?!?br/>
聞言,白書雅看著許星梨大松一口氣。
她就知道,許星梨不會那么狠的,一個把孩子教養(yǎng)得那么好的人怎么會那么狠。
“祈星當時就覺得奇怪,人是來殺景時的,可連景時的面都沒見到炸彈就爆了,原來是這樣?!毕南腥?,又問許星梨,“你哪來的槍?”
“我從白家一個手下身上奪的。”
許星梨坦誠回答。
牧景洛跪在她身旁,聽著這些調(diào)查的內(nèi)容沒有任何意外,他笑著看向她,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
“這些你為什么都不講?”
林宜坐在那里看向許星梨問道。
聽到這話,許星梨抬眸看向她,淡淡地道,“我沒想到你們能查到這些,再說,我講了也不能瞞住這事就是我挑起來的?!?br/>
“不止這些。”
林宜看著她淺淺地笑了笑,“當時保鏢們被送進醫(yī)院后,急救的物資很快就送到,起先我沒注意這個點,后來發(fā)現(xiàn)是不留名的慈善者捐助醫(yī)院的,這么巧,捐的都是外傷用的,又那么巧,在那個時間到了,沒有耽誤大家的治療,好像有人早就知道離神壇最近的這家醫(yī)院會收治很多外傷患者?!?br/>
“所以星梨姐其實做了很多彌補的工作?!?br/>
應慕林站在林宜的身后,趴在沙發(fā)背上說道。
“還有?!绷忠擞址豁撐募催^之后目光都柔軟了,“白家準備的炸彈不是現(xiàn)在這個級別的,有人換過炸彈,降低了危險性,是你么,星梨?”
“應太太,我沒有任何證據(jù)承認您現(xiàn)在說的所有事。”
許星梨道。
“你說,我愿意信?!?br/>
林宜微笑著道。
“……”
許星梨跪在那里,聞言目光狠狠一震,她看著林宜臉上的笑容,心中五味雜陳,好久才點了點頭,“是我換的,急救物資也是我早準備好的,因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降低當天的傷亡?!?br/>
“OK?!绷忠撕仙鲜种械奈募?,態(tài)度云淡風輕,“那就這樣吧,爆炸案就此揭過,我會去和受傷的保鏢講清楚真相,好在沒有人為此送命,我相信他們可以理解。”
許星梨錯愕地看向她。
她就這么……決斷了?
“林宜?”白書雅很是意外地看向林宜。
林宜沖她一笑,“怎么了,我就是不想再追究星梨的問題,她的彌補是不能掩蓋她的錯,但我理解她?!?br/>
誰都被逼狠過,誰都迷失過。
說完,林宜轉眸看向應寒年,含笑的視線從他身上又掠到應慕林、應景時,最后停在白茶身上,“白茶你怎么想?”
“我也不想追究星梨?!卑撞杳Φ溃捌鋵嵨矣X得沒有星梨的推動,白震也會害我們,反而是這一世有了她的牽絆,我們才沒事。”
林宜微笑著點頭。
應寒年坐直身體,沉聲道,“這件……”
林宜按上他放在膝蓋上的手,阻止他繼續(xù)說下去,轉眸看向白書雅她們,“好了,我們家達成一致意見了?!?br/>
“???”
應慕林一頭問號。
“……”
應景時沉默地看向林宜。
“……”
應寒年幽幽地看著身邊的女人,怎么就達成一致意見了?他有發(fā)過言么?
“林宜……”
白書雅是又感激又愧疚。
“別拿這種眼神看我,我知道你也能理解,因為理解,所以你已經(jīng)站到星梨的角度感到對景時他們的虧欠。”林宜笑道,“大可不必,真的?!?br/>
“還不起來謝人?”
牧羨光冷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牧景洛和許星梨。
事情得以圓滿解決,牧景洛拉著許星梨的手想要起來,許星梨跪著沒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許星梨跪在地上,雙眸直視林宜,一字一字道,“應太太,我不配。”
林宜看著她,半晌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朝她走去,伸手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這回,許星梨沒再抗拒。
林宜站在她面前,一雙眼溫和地看著她,“你的心思太重了,即使我們不追究,你也一直背著這個枷鎖自我懲罰。”
“……”
許星梨垂下眼。
“放過自己吧,星梨,別讓視頻里那個傷痕累累的小女孩再背負一個沉甸甸的未來?!?br/>
林宜輕輕地拍了拍她說道。
許星梨站在那里,聽著這話整個人像是被灌了鉛似的,就這么僵站著。
未來。
她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想過自己的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