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拍拍她,知道牧闌一向不喜歡這樣的場面,但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
峰會開始,果然,如牧闌所言,都是說一些大家知道的事實,再講一會兒場面話,最后用幾句話收個尾,一個比一個收得不成熟。
大約一個小時后,牧闌上臺。
林宜坐在下面做記錄,忽然,身邊多了點動靜,有人在她身邊坐下來。
“不是都不在牧家呆了么,怎么會過來?”
聲線微沉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
林宜轉(zhuǎn)過頭,就見顧銘不知道什么時候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他看著她,單手撐著頭,手肘支著桌子,身前的西裝有些往旁邊擴開。
“我陪牧氏決策人過來的,你對我們這么了解,應(yīng)該知道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林宜淡淡地道。
“你這話中有話啊。”顧銘撐著頭看她,有些不滿地蹙眉,“我說你到底對我有什么成見?上次電話里說一堆莫名其妙的東西,這次又這樣陰陽怪氣的,你們女人要不要變得這么快?”
“你今天準備的怎么樣?充分嗎?”
林宜反問。
“什么?”顧銘怔愣了下,“我就是跟著來學(xué)習(xí)的,要準備什么?”
“是嗎?”
林宜淡淡地笑了下,沒有反駁什么,徑自看著自己手中的文件,在一旁的筆記本電腦上記錄會議內(nèi)容。
顧銘面對她這樣的反應(yīng),就這么坐在她身旁,看著她在電腦上打字,道,“你打字還挺快的。”
無聊。
林宜沒搭理他,顧銘又問道,“應(yīng)寒年怎么沒來?他現(xiàn)在就真打算和你在S城過一輩子了?大學(xué)生活有那么有意思么?”
“那你是希望他呆S城,還是不希望?”林宜看著電腦屏幕,低聲淡漠地道,“劉醫(yī)生說我來不及了,是因為應(yīng)寒年不掌牧氏,很多事他都沒有資格做,也就來不及阻止你了,是吧?”
“林宜,你白長一張聰明臉蛋了,怎么現(xiàn)在說話全是夾槍帶棒的,我都聽不懂。”
顧銘放下手,坐在那里無奈地聳肩。
聞言,林宜停下敲擊鍵盤的手,轉(zhuǎn)眸看向他,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
“你這么看我干什么?”
顧銘摸自己的臉。
“沒有,只是覺得你演的跟真的一樣,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林宜收回眼神,繼續(xù)打字。
顧銘直接將手掌按在她的鍵盤上,腕上的表價值連城。
林宜往后靠了靠,冷漠地看著他。
“林宜,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你對我成見這么深,你現(xiàn)在冤枉我,不怕以后后悔么?到時,你怎么辦,哭著給我道歉?”顧銘問,“你以前可不是這么不講道理的人,你給我判個死罪,也得讓我知道罪名是什么吧?醫(yī)院那次見了一面,你就成這個樣子了。”
“好啊,那你現(xiàn)在隨我去做個身體檢查,做完我和你道歉。”
林宜道。
顧銘的目光一定,隨即匪夷所思地笑了一聲,“什么東西?”
“不敢么?”林宜反問,就算這會傷好得差不多了,但以李健一老先生的本事還是查得出來的。
“行,等峰會過了吧。”
顧銘沒有拒絕,說了一句。
“……”
如此坦蕩的行為,讓林宜還真有那么一瞬間的動搖。
眼前的男人要么真的是無辜到了天際,所有的事不過圍著他發(fā)生,要么就是個太可怕的角色,到這一秒,他仍不愿意認,戲耍著每個人玩。
……
峰會開了將近三個小時,中場休息,眾人逐一上樓到餐廳吃東西。
這場峰會出席的都是大人物,因此到處有人在談事寒喧,拉攏人脈,豪華的自助餐以及單點的中餐廳美食都成了背景板。
林宜同牧闌站在角落里,林宜親手榨了一杯果汁給牧闌。
牧闌接過來,道,“小宜,剛才顧氏那邊也上臺講了話,聽著沒什么重點,會不會是你想太多了?”
“要說服三大家族,靠在峰會上的談話是不夠的,當初應(yīng)寒年還講了六個小時呢。”
林宜淡淡一笑,回眸瞥一眼。
牧闌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果然見連、汪、葉三位決策人正被人邀請進入一旁的中餐廳包廂。
“獨獨撇下牧家,這要真被顧氏聯(lián)合成功了,好人他們盡做,牧家就落個不好了。”牧闌道,看她一眼,“小宜,那我們現(xiàn)在過去。”
“不著急,總得讓他們先談一會。”
林宜邊說邊夾起一個提拉米蘇到盤子里,“安姨,我們先吃吃飽,一會說話都比他們大聲。”
牧闌被她逗笑,伸手去捏她的臉。
包廂外,保鏢站了好些個。
包廂內(nèi),談話已經(jīng)進行很多了,葉老看著面前的一杯茶,摸著手上的玉戒道,“顧總,你就這么把牧氏排除在外了?”
顧銘沒有入座,而是站在自己父親的身后。
坐在那里的顧父開口,“顧氏和牧氏有些私怨大家都是知道的,雖然現(xiàn)在換了個人當家作主,我這心里也是過不去那個坎。”
“今天要是我們被你說動了,聯(lián)合救市,顧氏帶個頭,不止做了個救世主,還順手將牧氏踩下去一腳,一舉兩得啊。”連老慢悠修改地道,“重回原位還真不難。”
顧父坐在那里道,“現(xiàn)在市場這么亂,總得有人跳出來救一下,說我有野心吧,我也確實有,連老說的也不錯。”
眾人笑。
“說再真實點,四大家族從來也不叫五大家族,我想回去當然要拉個下來。”顧父直接坦露自己,“據(jù)我所知,應(yīng)寒年為人狂妄,在座的當初不都被得罪過么?”
“可如今是四姑娘坐牧家了。”
汪老道。
“有區(qū)別么?連老,我不知道當初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您吃的那個暗虧,讓出的股份四姑娘也沒還回來吧?”顧父說道,又看向汪老,“您呢,聽說您一個侄孫就是死在應(yīng)寒年他妻子手上的,還有葉老,您一個兒媳好像被應(yīng)寒年的妻子當眾羞辱過。”
“……”
“這還是表面上的,私底下諸位吃過的虧也不過是比顧氏少些。”顧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