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后,兩人就把屋子全找了一遍,想將兩只黃鼠狼給找出來,可找了大半天,連床底都翻過了,壓根啥都沒找著,這事只好不了了之。</br> 奇怪的是,未來幾天夜里,黃溪都發現兩只黃鼠狼在房門外盯著它看,那幽怨的眼神,和當天矮腳七死的時候一模一樣,黃溪后來會在枕頭底下放一把刀,只要見到黃鼠狼就拿著刀沖出去,想將它們砍死,但一出去,門外面的黃鼠狼就消失不見了,連個影都沒看到。</br> 更詭異的是,黃溪體重一天比一天輕,人越來越消瘦,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夜里被黃鼠狼纏著睡不好,所以人才變瘦的,但之后她發現越來越不對勁,她瘦得速度太快了,并且這瘦的程度就跟發病一樣,無論她吃多少東西,還是瘦得皮包骨,好像那些東西并沒有落入到她的肚子一樣。</br> 大概過了一個星期,黃溪就瘦得站不穩了,風一吹就倒,整個人就剩一層皮和骨頭,真是一點脂肪和肉都沒有。</br> 黃老頭急了,連忙將黃溪送醫院,但醫生卻查不出任何病來,說黃溪除了瘦,身體絕對沒有任何毛病。</br> 回到家后,黃溪跟發瘋似得,拿著刀就到處找黃鼠狼,她嘴里大喊道:“矮腳七,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回來了,有種出來見我啊!”</br> 黃老頭頓時明白了黃溪的意思,鬼腳七附體在黃鼠狼的身上,回來報仇了,黃溪這毛病就是矮腳七搞得鬼,他心里明白,如果不殺了那兩只黃鼠狼,自己和女兒絕對要死在這宅子里面。</br> 可這黃鼠狼已經被鬼腳七附體,怪得很,想要殺它們,普通人很難做到,但黃溪有厭食癥,她又不能逃出這間宅子,唯一的辦法就是請人回來收拾它們。</br> 黃老頭安撫了一下黃溪后,就出門找了一個有道行的大師回來了,可大師進門后沒幾分鐘,連凳子都沒坐熱,瞬間就變成了白骨。</br> 黃老頭才突然想起來,矮腳七曾經叮囑過他,除了黃溪的親人,其他活人不能進入這個宅子,不然的話,絕無生還。</br> 連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都失去,兩父女終于走投無路了,他們急忙跑到地窖將門打開,然后對著矮腳七的尸骨磕頭認錯。</br> 這時候矮腳七的尸骨突然坐了起來,指著兩父女罵道:“過河拆橋,恩將仇報,我定要你們血債血償。”</br> 黃溪和黃老頭嚇得臉色發青,兩人又是一陣磕頭,但矮腳七還是不肯原諒他們,沒一陣子就又躺下沒動靜了。</br> 第二天,黃溪就死在了床上,她死的時候體重還不到五十斤,全身除了一層皮就剩骨頭了。</br> 黃老頭抱著黃溪哭了很久,才出門給她準備棺材,尸體剛進棺材沒到三秒,突然黃溪就坐了起來,黃老頭心里一喜,還以為女兒沒死呢,但隨后他看見了令人恐怖的一幕。</br> 黃溪坐起來后,居然用手將自己身上的皮剝了下來,而且還剝的很完整。</br> 皮剝完后,從黃溪的身體里面跑出來了兩只黃皮子,它們發出“嘿嘿”的聲音,好像在嘲笑黃老頭,幾秒后,它們又跑沒影了。</br> 黃溪身體早就沒半點肉了,皮剝完后,就剩一副骨架,黃老頭抱著骨架又哭又笑,好像瘋了一樣。</br> 晚上,街道上出現了一個老人,他的身上披著一張恐怖的女人皮,他又哭又笑,還拍著手唱道:“矮丑陰陽師,折壽把命救,怎知人心惡,下毒奪舍命,今日把仇報,魂肉消香隕。”</br> 老人一遍又一遍的唱著,從街頭走到了街尾,直到條子過來把他抓上車,后來老人在車上搶了條子的槍,吞槍自殺了。</br> 天一說完后,看了看地上黃皮子被釘著那只手,表情依然冷冰冰的,沒有絲毫變化。</br> 我問他怎么知道這些事的,還知道的這么詳細?</br> 天一說,天門能夠成為陰行的龍頭大哥,可不止是陰術強橫霸道,搜集情報和資料也是陰行第一。</br> 我點了點頭,然后又問后來那兩只黃鼠狼怎么樣了?</br> 天一說,黃老頭發現那樣的事,大家都說很邪門,他生前的宅子自然沒有人敢再進。</br> 矮腳七慘死后,又殺了兩人,自然不能去投胎,他一直附在了黃鼠狼的身上,并且吃過了黃溪的肉后,他倒吃上癮了。</br> 可這宅子又沒有人再進來,他想吃都吃不到,于是他便利用陰陽邪術去買別人的肉。</br> 我靠,怪不得這黃鼠狼這么邪門,原來是會陰陽術的矮腳七附在了這上面,之前門墻里擺的那兩顆人頭邪陣和買人身上肉的邪術都解釋得通了。</br> 我翻到了屋后面,果然那里有一個地窖,門上面的鎖已經銹跡斑斑,我都不用怎么開,手一扭就斷了。</br> 打開地窖后,馬上撲出來一股惡臭,我捂著鼻子往里一瞧,看見了一具矮小的尸骨躺在了里面,看尸骨的大小,我能判斷這矮腳七估計和武大郎差不多高,怪不得黃溪看他不上眼,不過矮腳七可沒有武大郎那么好欺負,是一個狠角色,最后將兩父女都整死了。</br> 就在這時候,突然尸骨坐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我跟你們近日無怨,遠日無仇,為什么要過來搞我們?快放了我的崽,不然我要你們命。”</br> 哎呦,這矮腳七不但附身于黃鼠狼,還生了個崽,真是奇葩一朵。</br> “你是跟我無仇無怨,可你到處害人,我今天必須收了你替天行道。”這矮腳七的確有點本事,如果天一沒在,估計我對付他夠嗆的。</br> “嗚啊!”突然矮腳七的尸骨咆哮一聲,然后揮舞著雙臂朝我掐了過來,我急忙后退了一步,然后把早已經準備的黑狗血潑在了他的身上。</br> 頓時矮腳七的尸骨就散成了一堆白煙,我冷哼一聲,重新把地窖給關上。</br> 我翻回到門前的時候,突然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一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