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編排別人,還當場被人家抓包,的確是夠叫人尷尬的。
姜知漓笑瞇瞇的,眼里看不出一點怒意,卻莫名讓人覺得危險。
“這么好奇我跟霍總的關系,怎么不親口來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被罵的那個女同事這下徹底虛了,額頭都開始冒汗。
萬一姜知漓在霍總身邊吹枕邊風,她工作丟了都算輕的。
夏梓悠面上鎮(zhèn)定,實際上手心也開始冒汗。
她氣得咬緊牙,語氣暗含威脅:“姜知漓,靠著一張臉上位你還得意上了?你說這些韓子遇知不知道啊?”
姜知漓不疾不徐地走到鏡子前,慢條斯理地補了補口紅,扭頭對著夏梓悠燦然一笑。
她的紅唇飽滿鮮艷,笑起來更是張揚動人,狐貍眼微微上挑,是極富攻擊性的美。
“我長得好看,怎么就不能得意了?畢竟不是誰都能靠臉吃飯的,你說對吧學姐。”
夏梓悠的臉色刷一下子被刺得發(fā)白。
姜知漓紅唇張合著,打量她的目光極為諷刺,嘴里跟機關槍似的一句接著一句。
“還有,這都什么年代了,總拿男人說事就沒勁了吧。是不是心里臟的人看什么都臟啊?”
“這么關心我的事兒,還玩偷拍那套,你副業(yè)是狗仔嗎?整天忙著追星?”
夏梓悠連還嘴的空子都沒找到,氣得差不點沒把指甲上的水鉆直接扣下來。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嘴唇被咬得煞白,最后只恨恨地丟下一句:“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高跟鞋聲越來越遠,衛(wèi)生間里再度安靜下來。
圍觀完整場撕逼的葉嘉期忍不住開始鼓掌,感慨道:“姐,你開個班教罵人吧,我坐屋頂學都行。”
姜知漓驟然失笑,非常謙虛地說:“你也很厲害,咱倆不相上下。”
她看著葉嘉期,感激地笑了下:“剛才謝謝啊。”
不知道怎么的,葉嘉期看著她的笑容,莫名有點心疼,急忙安慰道:“哎姐,多大點事兒,那群人就那樣,你別聽進去。我前段時間剛來的時候,她們也這么說我.....”
這倒不是安慰的話,葉嘉期剛進公司的時候,就已經(jīng)當面懟過好幾個背地里嚼舌根的同事。身邊的人也沒幾個真把她當同事看的,都覺得她就是個靠關系混日子的富二代,除了巴結她的,就是怕她的。
只有姜知漓,真的愿意把她當成一個普通同事來對待。
葉嘉期這人從來不愛管閑事兒,但今天這事,她還真就想管了。
等在公司樓下跟姜知漓分開之后,葉嘉期就掏出手機,氣勢洶洶地撥通電話。
“又怎么了祖宗?”電話那邊傳來霍思揚吊兒郎當?shù)穆曇簟?br/>
“霍思揚,你怎么當副總的?底下員工風氣能歪成這樣?”
霍思揚冷不丁被罵了一通,人都懵了:“誰又怎么著你了?”
葉嘉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完完整整地講了一遍,還把其中的一部分大肆添油加醋了一番。
“你都不知道那群人說話有多難聽,知漓姐都快被氣哭了,眼眶都紅了...有這么欺負人的嗎?都怪你,沒事兒請人家吃什么飯,要不是你,知漓姐能被說成這樣么?”
電話那頭,葉嘉期的聲音從車子的中控臺里傳出來,清清楚楚地回蕩在車廂里。
霍思揚扶著方向盤的手都快要握不住了,冷汗一個勁兒往外冒,還得時不時分神瞥一眼后座的人的臉色。
“姑奶奶,我錯了行不行,開車呢,先掛了啊。”
霍思揚連忙摁斷藍牙通話,葉嘉期的聲音戛然而止,車廂恢復安靜。
后視鏡里,霍思揚看見傅北臣正低頭看手機,臉上沒什么表情。
完了,他才剛從英國晝夜不分地趕回來,屁股還沒坐熱呢。
他不就跟姜知漓吃了頓飯,怎么惹出這么多事兒來。
霍思揚咽了咽口水,試圖掙扎一下:“那個....老板.....你聽我解釋啊,真是誤會。”
傅北臣抬起眼,目光淡淡地撇向他,聲音冷冽。
“公司里類似這種的惡性競爭,造謠生事,怎么處理,需要我教你嗎?”
霍思揚被這眼神凍得縮了縮脖子,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到嘴邊的話還是變成了:“懂,我這就打電話給人事。”
他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報復,純是放屁。
傅北臣明明就是對人家舊情難忘。
他已經(jīng)好死不死地碰到逆鱗了,這下又來了幾個撞槍口上的。
于是,霍思揚只能馬不停蹄地就開始給焦艷和人事部經(jīng)理打電話。
后座,傅北臣平靜地收回目光,注意力重新回到手機上。
屏幕上彈出兩條短信。
-你的西裝還在我這,我什么時候還給你呀?
-老板能不能加一下微信呀?短信費一條很貴的>▽<
傅北臣看了一眼,剛想關掉手機,耳邊忽然又響起剛剛葉嘉期說的話。
他頓了頓,回復過去兩個字。
-
出租車上,姜知漓正在爭分奪秒地修改設計稿。
今天跟夏梓悠撕破臉之后,她就更深刻地領悟了一個道理。
對有的人來說,你不把自己的成績狠狠甩在他們臉上,光憑嘴炮是根本出不了這口氣的。
所以她必須要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精力,交出一份完美無缺的設計。
閃瞎那群人的鈦合金狗眼。
晚高峰期間,馬路又一次堵得水泄不通。
姜知漓改完明后天要交上去的稿子,又準備開始繼續(xù)畫許婧的那單。
快一周過去,她連一點思路都沒有。
尤其是在知道這條手鏈要送給沈茵之后。
姜知漓知道,作為設計師,她不應該在里面摻雜任何的個人情緒。
可是她做不到。
她想拿出最好的一面,做出一個任何人都會贊嘆不已的設計。
她想讓沈茵看到,她不比她現(xiàn)在的女兒差。
她還想知道,沈茵看到她一點一點站上行業(yè)頂尖以后,究竟會不會后悔。
后悔曾經(jīng)毫不猶豫地,像丟掉垃圾一樣丟掉她。
“叮——”
短信提醒音突兀地響起,驚得姜知漓一下子被迫從回憶中抽離。
是傅北臣發(fā)來的。
他只回了兩個字。
今晚。
?
今晚還你衣服??
不知道怎么,姜知漓腦子里忽然蹦出倪靈那晚在酒吧里說的話。
一*泯恩仇?不會吧.....
原諒姜知漓又想歪了。
她想了想,嘴角勾起,開始打字:好呀好呀。
等會兒,這是不是顯得她有點太期待了?
姜知漓又把打出來的那行字刪掉,重新輸入。
“好,晚上什么時候,在哪見面?”
不錯,這次看著矜持多了。
姜知漓這下滿意了,消息發(fā)出之后,她左等右等,等出租車到地方了也沒等到傅北臣回復。
姜知漓只好收起手機,打開車門下車。
她今晚約了父親曾經(jīng)的好朋友之一,也是姜氏的大股東,□□達。
姜知漓目前一個人勢單力薄,前段時間到處詢問才要到了□□達的號碼,想方設法約他今天出來見面,就是想要試試看能不能從他那里得到一點關于姜氏內部的消息。
她總得先弄清,那五個億的窟窿究竟是真是假。
一進門,侍者就領著姜知漓到了窗邊預定好的位置坐下。
姜知漓用手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等人。
32層的高度,窗外霓虹閃爍,夜色繁華。
半個小時過去。
一個小時過去。
人怎么還不來?
就在姜知漓第N次用手機查看時間之后,她終于忍不住撥通電話。
電話里是一串忙音,根本無人接聽。
她被拉黑了。
姜知漓皺起眉,隱隱預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明明前兩天□□達在電話里的態(tài)度還算是和藹可親,今天怎么會不聲不響地就鴿了她?
正當姜知漓想借來服務生的電話再打一遍時,一個人走到她對面的位置坐下。
“別打了,□□達不會來的。”
姜知漓聞聲抬眸,看清來人的一瞬間,愣是氣笑了。
“韓子遇,我說你這個人怎么還陰魂不散呢?”
韓子遇輕笑一聲,不急不緩地說:“漓漓,我來是想告訴你,別再白費力氣了。你以為□□達為什么會在電話里答應你?”
“如果不是我提前打過招呼,他連你的電話都不會接。”
他給自己倒了杯酒,又看向姜知漓,語重心長地說:“姜氏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姜氏了,你也不再是那個眾星捧月的姜大小姐了,誰會愿意幫你呢?”
姜知漓看著他這副令人作嘔的面孔和語氣,只覺得自己當初心軟簡直是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
有的人一旦沾上,就跟踩了屎一樣,甩也甩不掉,時不時還要出來膈應你一把。
她雙手環(huán)在胸前,就這么靜靜看著他,看他還能說出什么長篇大論來。
“我今天來見你,是想告訴你,后天韓氏集團的新品發(fā)布會上,我會公布我們已經(jīng)解除婚約的消息。如果你現(xiàn)在后悔了的話......”
姜知漓眉心狠狠一跳,真是從來沒有這么無語過。
沒等他把話說完,她就極為認真地打斷他:“韓子遇,我真心建議你去精神病院檢查一下,是不是有臆想癥。”
姜知漓目光含著警告,“如果你還這么三番五次地糾纏不休,我真的會報警,聽懂了?”
說完這句,她起身就要走。
韓子遇放下酒杯,嗤笑著問:“怎么,你已經(jīng)跟傅北臣上過床了?”
話音落下,姜知漓動作一頓,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咱們訂婚這么久,你連手都沒讓我碰過一下。去了旗岳才幾天,就跟他一起去酒店了?”
韓子遇清俊的面容微微扭曲,語氣里是濃濃的譏諷:“曾經(jīng)那么高高在上的姜大小姐,為了五個億,現(xiàn)在就開始這么自降身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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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內
傅北臣剛剛結束一場應酬,正外走時,身旁的霍思揚忽然一把扯住他。
“哎等等,那不是姜小姐嗎?”
“對面還坐了個男人,”霍思揚瞇起眼睛,遠遠打量著不遠處坐著的那對男女,突然很沒形象地爆了句粗口。
“臥槽,那不是她未婚夫嗎?”
傅北臣往外走的腳步猛地停住。
他掀了掀眼皮,不遠處一男一女的身影瞬間落入視野。
餐廳的布局設置的很巧妙,他們所坐的位置的隔壁剛好放置了一道屏風。
傅北臣邁步走過去,在屏風后停住腳步,旁邊傳來的對話聲清晰入耳。
“咱們訂婚這么久,你連手都沒讓我碰過一下。去了旗岳才幾天,就跟他一起去酒店了?”
“曾經(jīng)那么高高在上的姜大小姐,為了五個億,現(xiàn)在就開始這么自降身價了?”
姜知漓深吸一口氣,怒極反笑,懶得跟這個奇葩繼續(xù)糾纏下去,故意點頭道:“是啊,怎么了,跟你有半點關系嗎?”
她看著韓子遇,語氣不屑:“別把五個億說得有多輕松,傅北臣拿得起,你拿的出來嗎?”
聲音清清楚楚地從屏風中傳出來,不加任何掩飾。
聞言,霍思揚臉色一變,轉頭看向傅北臣。
他的目光越來越暗,漆黑的眸中如寒潭般深邃冰冷,不帶任何情緒,平靜中透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片刻后,他毫不停留地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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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漓回到酒店時,已經(jīng)將近夜里十一點。
剛剛在餐廳把韓子遇罵了狗血噴頭之后,她還忍不住潑了一杯紅酒。
簡直有病。
她難不成最近是水逆了?這一天的心情先是被夏梓悠,然后是韓子遇,毀得徹徹底底。
還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洗了個澡出來,疲憊感總算消散了些,姜知漓躺在床上,才剛拿起手機,屏幕上就蹦出一條短信。
傅北臣的。
姜知漓原本暈乎乎的腦子里一下子像打了興奮劑一樣瞬間清醒,想也沒想地點開置頂?shù)哪菞l短信。
記錄里的倒數(shù)第二條還是她晚上那會發(fā)的。
--好,晚上什么時候,在哪見面?
而現(xiàn)在,消息下面終于出現(xiàn)了一行寥寥幾字的回復。
--房間號4501,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