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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二帝爭一后

    這兩章快磨死我了,看在精彩的份上,輕咬我們還能做盆友= ̄ω ̄=  陛下美不美!青青帥不帥!票票有木有!------題外話------  正在這時,元修忽然飛身而起,掠長空而去,騎上戰(zhàn)馬,往營門馳去,看那方向,正是向著盛京城!  高臺之上,聲息不聞,各方暗涌,勝負卻不在此處,而在盛京城。  暮青回身冷眼相視,不急不惱。事至今日,步惜歡和元家已經(jīng)撕破臉了,她也無需再忍再裝,元廣做不了她的主,和親之事此時說早了。呼延昊非要此時悔婚,還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元廣抬眼看向暮青。  安平侯氣得兩眼發(fā)黑,險些吐血。  “孤王不要陪嫁,只要女人,而且是有用的女人。我大遼的女子,入帳可生兒女,出帳敢殺群狼!一個無勇無謀,連孤王的子民受傷生病都醫(yī)治不了的女人,也敢稱桑卓,敢坐我大遼女子最尊貴的閼氏之位?這等廢物,大興選其和親,豈非欺我大遼?”呼延昊冷笑一聲,指向暮青,“只有你們大興的皇后能坐孤王的閼氏之位,至于你們選的那女子,若能吟詩唱曲,倒可陪嫁,孤王的閼氏缺個女奴,出關(guān)路遙,正好解悶。”  “那遼帝到底想要什么陪嫁?”元廣不認為呼延昊非暮青不可,無非就是像五胡和大興議和時那般,想多要些好處罷了。  呼延昊聞言,仰頭大笑,“我大遼不缺勇士,難道缺醫(yī)官?至于機關(guān)術(shù)士,孤王看相國是老了,忘了狄部族人原本就擅機關(guān)消息之術(shù),那可是暹蘭大帝傳下來的。”  “難道遼國還缺勇士?”元廣克制著怒意。  “那和親之女可有戰(zhàn)匪殺敵之勇?”  “我大興女子習的是德言容功,機關(guān)術(shù)士本朝已難尋得。”  呼延昊冷笑一聲,似乎不滿意,又問:“那和親之女可有計破機關(guān)之智?”  元廣眉頭深皺,道:“醫(yī)卜非上九流之道,士族子弟無需習之。遼帝若需,和親的陪嫁之中自不會少了我大興的醫(yī)官、醫(yī)典圣籍,藥材藥方。”  呼延昊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澳呛陀H之女可有救死回春之能?”  “三問?”元廣皺眉。  “孤王沒有三思,只有三問。”  “還請遼帝三思。”  群臣色變,安平侯大急,元廣面沉如水。  “那和親之選也不作數(shù)了。”呼延昊公然悔婚!  皇帝既然立她為后,那就給皇帝陪陵吧。  此女不可出關(guān),這等禍水,早些殺了的好。  元廣聞言面色一斂,“遼帝也已看見了,你面前之人乃是女子,以我大興朝律,女子不能為官,因此世上已無英睿都督,當初的約定也就不必作數(shù)了。”  呼延昊冷笑道:“那當初孤王與大興約定由英睿都督送嫁,相國也莫忘了。”  “遼帝莫忘了兩國國書已換,此乃關(guān)乎兩國邊關(guān)之大事,豈可兒戲?”這時,元廣才出了聲。  百官卻依舊懵著,女子為官,軍前立后,這兩事令人震驚已極,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即刻便在萬軍面前上演了一出二帝爭一后的大戲,這一天所經(jīng)歷的事,只怕一輩子也難以回過神來。  這豈不是要悔婚?  聽遼帝之言,是想與陛下爭后,親定和親之選!  “遼帝難道忘了,和親之選已定?”安平侯從震驚中回神,朝廷出了女子為官的丑事,陛下未經(jīng)太皇太后和相爺之許軍前立后,這兩事隨意一件足可成為天下驚聞,但對侯府來說,都不如和親重要!  這時,一道驚聲如雷,打破了暗涌的氣氛。  呼延昊瞇了瞇眼,湖風拂來,胡袍獵獵,眸光青暗,似一場暴風驟雨將至。  暮青把頭一轉(zhuǎn),半張臉變成了只后腦勺。  “孤王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過來,你就是大遼的閼氏,地位最尊貴的女人,你的兒子會成為大遼未來的可汗。”呼延昊負手望著暮青,猶如盯著獵物。  她該是他的,卻看著另一個男子,在他面前成了別人的皇后。  他從不信天鷹大神,也不信桑卓女神,神明在他眼里都是可笑的東西,但他依舊清晰地記得幼時阿媽講的故事。他見過草原女子,也見過大興女子,唯有她,半張容顏便讓他想起阿媽故事里的桑卓,干凈美麗,像草原的藍天,草原的白雪。  唯有她是他一直想帶回草原的女人,原以為她的長相會很兇悍,像草原女子,沒想到長得……雪般白嫩,暖香暖香的,像羊羔肉。  他不喜歡大興女子,太過嫻靜溫柔,在草原上,唯有母狼能保護幼崽不被狼群咬死,大興女子像羊羔,只能成為狼群嘴里的肉,不如草原女子強悍勇敢。  呼延昊瞇著眼看那半張容顏,只是半張,比之他在關(guān)外漫漫長夜里所想象的更驚艷。那是草原的天,萬里青闊,不摻纖云,卻比草原女子纖柔,肌骨似玉,湖風拂來,隱送暖香。  湖天風起,兩人相視,一番閑談之語,帝后之胸懷,直至如今千載后,無人可與之爭鋒。  步惜歡靜聞,一言聽罷,負手長笑。  暮青揚眉頷首,“隱士遠離利祿功名,自可懶散貪歡,天下之君在風濤之巔,此日不可度,此等胸懷卻不可失。天下笑罵,自任他笑,笑人之人終笑己。”  “古人云,風濤險我,我險風濤,風波遠我,我遠風波。而今天下笑我,我欲靜待,待來日,再回首,笑我之人笑當初。”步惜歡沉吟了片刻,笑言。  暮青抬頭望他,問:“天下笑你二十載,你如何待之?”  步惜歡聞言低頭看向暮青,目光溫柔,仿佛新婚燕爾,夫君問妻,“你可覺得是笑話?”  呼延昊冷嘲一笑,道:“大興皇帝帝位不保,立后之言真乃笑話!”  但,還真有人在意。  元相國也未發(fā)一言,哪怕聽見立后。江北外三軍、內(nèi)二軍已接相令嚴陣以待,成敗皆在今日一舉,皇帝只有這一天的帝位可坐了,大興江山將要易主,何人會在意后位?  這天,太多人思緒萬千,元修卻自呼延昊揭穿暮青的身份起便一言不發(fā),此刻亦未看她的背影。他垂首安坐,暖陽當空,男子的眉宇卻密布陰云,似有狼煙起,風雨會。  莫海和盧景山卻在震驚之后忽然了然,明白大將軍為何待都督格外親厚了。  老熊望著高臺之上那風姿嬌顏目瞪口呆,想起暮青剛從軍時,新軍不懂規(guī)矩,操練后常脫衣納涼,她那時還是新兵,在一群衣衫不整的漢子里捂得嚴嚴實實的,那時他心里的古怪之感,今日明白是為何了。  這天,也有仿佛明白了什么的。  孟三雖非江北水師之兵,眼卻瞪得不比水師的小——都都都、都督竟是女子?!她她她……那夜看過大將軍的大腿!  烏雅阿吉幾番忍耐才克制住了自己跳起來的沖動——女人女人女人女人!他竟然投奔到了一個女人所率的軍營里,這輩子的英名算是毀了!  侯天一張精瘦黝黑的臉燒似紅銅,萬軍之中亦有數(shù)百人從臉紅到了脖子——當初沙場受罰,他們可都是脫過褲子的!夏天登船游水,晌午歇息時,他們沒少脫光了在甲板上曬鳥!  這天,很多人想起了從前,有著調(diào)的,有不著調(diào)的。  震驚、苦澀、懊惱,三人的心情各不相同,當初與暮青同伍的人里,唯獨缺了石大海。  劉黑子想起在石關(guān)城的那個傍晚,他與少年同日從軍,同伍同帳,一路到了邊關(guān),他升任軍侯,而他殘了腿成了伙頭兵。那個傍晚他永生難忘,少年穿著身軍侯的袍子到了伙頭營,點了他為親衛(wèi),從此他一瘸一拐地跟隨著他,從一個漁村少年到一軍都尉,卻直到今日才知都督是女子!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別人也就算了,他身為都督的親衛(wèi),竟未能發(fā)覺此事,實屬失職!  章同想起在呼查草原上,她因淋雨染了風寒,無意間被他撞破女兒身份的那夜。他應(yīng)是軍中最早知道她的身份的人,卻一直不知她的閨名,未見她的容顏,今日終于得知相見,她身邊已有大興最尊貴的男子相伴。  韓其初想起在青州山里,暮青和章同各領(lǐng)數(shù)十人演練。那夜,只因一碗飯,他看出了一個少年的將才,從此追隨輔佐,曾斷言日后他必為一軍大帥。如今斷言成真,卻沒想到他托付一生抱負甘愿追隨之人竟是女兒身!  今日之后,只怕大興再無女子敢披甲殺敵從軍入朝,亦再無女子能將一身戰(zhàn)袍穿出如此風姿。  若世間有一人,相處便可銘記一生,那人就在萬軍面前。  若世間有一人,一見足以驚艷時光,那人就在高臺之上。  這是他們的都督,年少才高,睿智英勇,帶兵嚴苛,愛兵如子。全軍將士感激他,敬重他,心服他,卻忽然發(fā)現(xiàn)他是她。相處兩年,竟不知夜襲火燒大營、沙場罰將點兵、夜夜于點將臺上教授武藝、月月拿俸銀貼補將士們的爹娘妻兒的人,竟是女兒身!  披甲還朝,破迷案無數(shù),練水師精軍。  大漠地宮,解重重機關(guān),救主帥脫險。  草原狄部,喬裝入敵營,殺胡虜無數(shù)。  一日一夜,孤守上俞村,護一村百姓。  五天五夜,等一場大雨,智破機關(guān)陣。  將士們仰著頭,綠水逶迤,新草鋪岸,將人帶回那年夏天,呼查草原。  世間獨一。  這一天,這一刻,崖壁青青,湖天水綠,兩岸新芽點點,風日和暖。少女將袍加身,雪冠,銀甲,束發(fā)輕揚,湖風送著青絲,縷縷向高陽。那是世間難見的風姿,不是煙雨小樓鎖深閨的脂粉嬌,而是青天高崖遮不住的青竹色,風姿清卓。那亦是世間難見的嬌顏,無意比春芳,卻勝春芳嬌,國色無可斗,只因易摧折。  春陽當空,當一張貌不驚人的少年容顏在眼前化作一張面具,面具下的容顏便成了這一日難以磨滅的記憶。當將士們老去,再回首當年,逗弄著小孫子說起年輕時的事兒,依舊清晰地記得這一天,這一刻,那張驚艷了時光的容顏。  將士們在高臺之下,仰著頭。  那一揭,暮青在高臺之上,半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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