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還更了一章,沒看到的姑娘們翻翻目錄,不然接不上------題外話------ “胡人!” “……何意?” “有大發(fā)現(xiàn),你想象不到的大發(fā)現(xiàn)。”暮青將那修復(fù)好的顱骨遞給元修,道,“此人不僅身份非富即貴,還非我族之人。” 一大早,元修興沖沖來了都督府,一進(jìn)花廳見巫瑾也在不由有些怔愣,但見到暮青的臉色沉著便壓下了心頭那些私念,問:“怎么?有何發(fā)現(xiàn)?” 這件案子,還真得讓步惜歡知道。 上回在相府別院,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巫瑾有空去他府上談?wù)撫t(yī)道,卻一直沒時間去。她是真心想跟巫瑾學(xué)些醫(yī)術(shù),既如此,巫瑾感興趣的事,她也不藏私了。再說,他是步惜歡的盟友,有些事他知道了便是步惜歡知道了。 暮青復(fù)位顱骨的事一連做了三天,次日乃休沐日,不必上朝,因此傍晚她讓人送了帖子到侯府和瑾王府,約元修和巫瑾次日早晨到都督府來。 * 步惜歡將她接住,順勢抱了起來送去了閣樓,這才出府回了宮。 他知道暮青性子倔,說罷便不給她拒絕的機(jī)會,華袖一拂,手指分明沒觸到暮青,暮青卻只覺頸側(cè)一涼便困意如潮,心頭還沒生出怒意來便往椅子里一倒。 步惜歡卻一笑,眉宇間難掩的傲然之色,“雖還未大成,但這天下間能傷及我性命的還真沒幾人!好了,快四更天了,我還需回宮去,你早些睡,這修人骨之事明兒再折騰吧。” “還有一兩年才大成,現(xiàn)在不是還沒大成?”暮青還是不肯收。 母妃被害時他尚且年幼,那時無力救母,如今他必定傾全力護(hù)著她。 “我無妨。”步惜歡將手往她手上一覆,眸中生出暖人的神色,她擔(dān)心他,于他來說便是無價寶了,“不必憂心我,我的功力再有一兩年便可大成了,此物留在我身邊已無大用。” “你的?”暮青聽了低頭便去解那袖甲,若是多余的,她收下倒無妨,若是他的,她便不能要。他的處境其實(shí)比她險! “最后的了!”步惜歡氣到,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涵養(yǎng)很好,可她總有本事氣到他,“這冰絲原是件絲甲,多年前刺月門在江湖廝殺中所得,我將絲甲拆了,得了百條寒蠶冰絲,給了刺部,這一條是我的。” “我只是覺得這寒蠶冰絲像大白菜。”刺部有,如今她也有了。 做完了正事,有些人就又是老樣子了。 “感動?”步惜歡笑問。 暮青不說話,只望著步惜歡,他今夜來府中,為的就是給她這個? “此物平日不可示人。”步惜歡囑咐道,江湖上覬覦寒蠶冰絲者頗多,要她不要顯露也是為她的安全著想。 她身上已有一套小薄刀,但如今已有很多人知道此事,因此他覺得還是為她再備一樣防身之物的好。 她雖謀了江北水師,但元家不可能放心將水師交給她,日后她在朝中必定有險,他雖留了月殺在她身邊,但月殺一人,難以每時每刻都在她身邊,所以他已在為她籌謀神甲之事,一旦得了神甲,便會為她建立神甲軍,日后在暗處護(hù)她周全。 “今日起戴著它,像你的那套小刀般別離身,若有遇險之時,此物許能用得到。”步惜歡幫暮青調(diào)了調(diào)袖甲上機(jī)關(guān)小扣的位置,道,“此絲極韌,高手用之可斬刀斷劍,無所不能,你雖不懂內(nèi)力,但遇險時也可有妙用。” 男子半低著頭,燭光晃著他的眉宇,不見雍容懶散,只見溫暖靜好。他生在皇家,沒進(jìn)宮前是恒王府世子,進(jìn)了宮是一國之君,即便朝政被元相把持,他也是尊貴無匹,未曾做過服侍人的事。幫她戴上袖甲,他并不熟練,卻很認(rèn)真。 暮青還在驚訝,下意識將手一伸,步惜歡便執(zhí)了她的手臂,將那藏著寒蠶冰絲的袖甲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伸手過來。”步惜歡道。 寒蠶冰絲?! 他邊說邊從袖中拿出一物來,遞到暮青面前,暮青一瞧,見是只袖腕,外表瞧著皮甲所制,頗似武將佩戴之物。她詫異地看了眼步惜歡,不知他身上怎么帶著件袖甲,便見他將那袖甲攤在掌心,解了前頭一只小扣,里頭竟還藏著一層,他往其中一抽,一根冰絲便被抽了出來。 步惜歡揚(yáng)了揚(yáng)眉,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乎很同意這話,“嗯,如此說來,此物可好?” “我也不記得有收陛下的嫁妝。”暮青淡道。 暮青瞥了眼書房的窗子,瞪了步惜歡一眼,步惜歡毫不在意,笑夠了才道:“我怎么不記得有收都督的聘禮?” 步惜歡端著茶點(diǎn)的手一頓,愣了好一陣兒,忽然長笑一聲,笑聲驚了夜色,懶沉歡愉。 暮青正就著燭火穿鐵絲,瞧了眼步惜歡端回來的茶點(diǎn),低頭繼續(xù)忙活,嘴角卻淺淺的牽了起來,道:“嗯,是挺賢惠的。” 夜已深,廚房的灶下還生著火,鍋里煮著熱水,應(yīng)是暮青今夜睡的晚,楊氏備著水要給她沐浴的。廚房里沒人,即便有人也無妨,步惜歡添了茶水來,回來時還端了兩盤點(diǎn)心。 還是范通說的對,既生她的氣,又想著她,這氣還是不生的好。 步惜歡搖頭一笑,端著茶盞便出了書房,背影灑然。 步惜歡拿著茶盞,氣得發(fā)笑,也就只有她敢理所當(dāng)然地使喚他端茶倒水。暮青卻低頭繼續(xù)復(fù)位顱骨去了,步惜歡瞧著她,見她半低著頭,眉眼間認(rèn)真的神色被燭光晃著,韻致獨(dú)特。她總有一種天下女子都沒有的氣韻,起初覺得冷硬,卻越相處越覺得有味道,不知不覺間就被吸引,待回過神來時,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就如同此時,他本是被她氣著,卻不知不覺瞧了她許久。 暮青面無表情,把茶盞遞給步惜歡,道:“涼了,換熱的來。” “同盟之事我已與都督交代了,都督可能與我交代一下賢妻之事?”步惜歡抓著此事不放。 暮青一聽就懂了,巫瑾是南圖國質(zhì)子,幼時便被南圖國君送來大興盛京為質(zhì),他心中定然想著回國,與步惜歡結(jié)下同盟很正常。 步惜歡低頭沉沉一笑,抬眸時漫不經(jīng)心道:“線人?這詞兒聽著倒新鮮,確切的說是同盟。” “你的線人?”她重新問道,咬字清晰。 她的錯,明明知道這人不正經(jīng),說話應(yīng)該更清楚些才是。 暮青:“……” “我的人?”步惜歡揚(yáng)了揚(yáng)眉,臉不紅氣不喘道,“我的人只想是你。” 那話她是與巫瑾在橋上說的,雖然是說給那桃林中的士族小姐聽的,也不排除她們中有步惜歡的人,但巫瑾的可能性更大些。步惜歡不說這話,她倒忘了在離開奉縣時的鑾車?yán)铮c她說過巫瑾的事,聽起來兩人頗熟。 暮青不答反問:“巫瑾是你的人?” 步惜歡笑意更濃,倚在桌旁饒有興致地問:“何時成的親,哪家小姐有幸嫁與都督,可能說來聽聽?” 暮青一怔。 “嗯,我不僅知道相府別院的湖里有沉尸,我還知道有人說自己已經(jīng)成婚,且家有賢妻。”步惜歡含笑瞧著暮青,掌心里擺弄著人骨,笑意卻含著三分戲謔。 元家勢大,相府別院的湖里發(fā)現(xiàn)具沉尸,這等秘事即便看到了也少有人敢說出去,說出去的定是步惜歡的人。 “消息知道得倒快。”暮青將茶盞端起來,茶水已溫,喝著正好。大年夜假勒丹神官之事他那么快就知道了,今晚她已經(jīng)不驚訝了,左不過是相府別院的小廝里、那些貴族公子里或者是他們帶著的隨從里有他的人。 步惜歡從她手上將那顱骨拿過來,托在掌心細(xì)細(xì)端量了會兒,只見那骨面上的小孔鑿磨得很細(xì),鐵絲擰好后皆藏在里面,只完成了一點(diǎn)兒便已能想象完成后的精致。他端量了半晌,似在欣賞她的手藝,嘴上卻漫不經(jīng)心地道:“嗯,我也有些疑惑,一個身份非富即貴之人竟被沉尸在相府別院的湖中,盛京卻一點(diǎn)兒風(fēng)聲都沒有。” “我想早些將這顱骨復(fù)位出來,此人的身份……我有些疑惑。”暮青托著那一小塊兒復(fù)位好的顱骨道。 暮青瞧了瞧手中的顱骨,才剛剛復(fù)位了一小塊兒,巨石將這顱骨的一些地方壓得很碎,骨面很小,到最后她可能還是需要用到石膏,但是大片的可以用鐵絲法,另外有些牙齒脫落了下來,她最后需要用金絲將牙齒綁在一起復(fù)位,所以她才說復(fù)位顱骨需要幾日的時間。 步惜歡一手端著茶,懶洋洋倚著書桌,見暮青抬眼,那神情不知是氣還是笑,只將茶盞往她面前一放,道:“歇會兒吧,忙了大半天了。” 暮青選了幾條鐵絲,對著燭光穿過顱骨碎片上的小孔,拿過鉗子來將鐵絲擰緊,使兩片碎片拼連在一起。復(fù)位顱骨是細(xì)致活兒,暮青一舉一動都頗為仔細(xì),書房里靜得只聞小鉗擰著鐵絲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發(fā)現(xiàn)步惜歡還在桌旁。 “夜里忙活這些,也不怕熬壞眼!”步惜歡沒好氣地說了句,轉(zhuǎn)身去旁邊拿了盞燈來,放去了暮青書桌上。 步惜歡揚(yáng)了揚(yáng)眉,這話聽著可真耳熟,她在刺史府驗(yàn)尸時也曾這般嫌過他。 暮青一聽便知是月殺又打小報告了,低頭繼續(xù)去擺弄顱骨碎片,道: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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