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長沙郡,劉修、趙云和黃虎在長沙郡治所臨湘縣停下來。劉修親自前往拜訪韓玄,簡單說了在江東的經歷,韓玄對劉修既敬畏,又欣賞,留下劉修大宴一場。
賓主盡歡后,第二天清晨,劉修帶著趙云、黃虎啟程往攸縣行去。
進入攸縣,劉修生出一種游子歸鄉的感覺。
按理說,襄陽是劉修居住的地方。可現在,劉修真真切切把攸縣當做了他的根本,攸縣才是他落腳地方。
三人策馬趕路,往縣城行去。
途徑一座山林中的官道時,山林的兩側,忽然沖出十余名衣衫破舊的漢子。為首一人,身材魁梧,手中拿著一桿狼牙‘棒’,兇神惡煞的中年人吼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一番話朗朗上口,盯著劉修三人,透著濃濃的笑意。
中年人手中狼牙‘棒’一揮,大聲道:“四匹馬留下,身上的錢留下,然后可以滾蛋了。”
趙云嘴角含笑,沒有動手。
這是攸縣,是劉修的地盤,他靜觀其變就好。
劉修黑著臉,眼中流‘露’出一絲怒火。攸縣在他的治理下,一切欣欣向榮,正在不斷的發展,劉修想展現給趙云的,是一個蓬勃發展的攸縣。
沒想到剛進入攸縣,就遇到了盜賊。
太掃興了!
劉修看向黃虎,吩咐道:“虎子,全部拿下。”
“好嘞!”
黃虎嘿嘿一笑,翻身下馬,從另一匹戰馬上取下兩支擂鼓甕金錘,直接就沖了上去。黃虎生得魁梧高大,如果戰馬馱著黃虎,還得馱著兩柄大錘,肯定遭不住。故此,黃虎的武器,單獨放在另外的一匹戰馬上。
“小子,你找死。”
手持狼牙‘棒’的山賊見狀,提著武器就沖了上去。
麾下的山賊,紛紛發起攻擊。
“披風錘,殺!”
黃虎大吼,擂鼓甕金錘掄起,掛著呼嘯聲,砸向了狼牙‘棒’。
“鐺!”
一聲震天巨響,在山林中回‘蕩’。
瞬間,山賊頭領吐血,狼牙‘棒’隨之飛了出去。他倒在地上,不斷咳血,已經是身受重傷。這一幕,嚇得其余山賊膽戰心驚。
黃虎興奮無比,手中擂鼓甕金錘不斷揮舞。
片刻工夫,所有的山賊,躺在地上呻‘吟’,都遭受了重創。
劉修眼神肅殺,吩咐道:“虎子,找些繩子,把他們捆起來,帶回攸縣。”
“諾!”
黃虎點頭,立即執行命令。
一刻鐘過后,黃虎把所有的人都捆綁了起來。繩子系在馱著擂鼓甕金錘的戰馬身上,人拉著戰馬前進。
劉修、趙云和黃虎三人,再一次繼續趕路。
趕路的速度,慢了下來。
一邊走,趙云一邊說道:“新野在主公的治理下,早已經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百姓安居樂業,那才是真的樂土。”
對新野,趙云極為喜歡,在新野的這段日子,過得非常舒服。
眼神中流‘露’出的,還有對劉備的崇敬。
劉修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道:“子龍對玄德公,很是尊敬啊。”
趙云鄭重說道:“主公雖然顛沛流離,但他為人處世,接人待物,都讓人賓至如歸,從未有半點失禮的地方。論做人,主公絕對是成功的。”
劉修道:“劉備做人成功?呵呵,涉及到十萬石糧食的時候,劉備猶豫了。最終,他把選擇權‘交’到了你的手中,讓你主動前往攸縣。這樣的做人方式,真的成功嗎?”
提及此事,趙云心中,隱隱不舒服。
十萬石糧食打動了劉備,以至于劉備猶豫不定,趙云的心中,或多或少有一點疙瘩。事實上,趙云也非常的清楚,十萬石糧食擺在劉備的面前,劉備不可能不動心。劉備動心了,其實同樣可以果斷的拒絕,趙云為了劉備,也會同意來江東的。
劉備的遲疑,讓趙云心中有些難受。
不過,趙云忠于劉備,聽到劉修詆毀,便爭辯道:“主公體恤下屬,對軍中的將士關懷備至。對軍中的將領而言,他是明主。對我,也是如此。”
劉修冷笑兩聲,道:“在糧食面前,他猶豫了,這是明主嗎?”
一句話,趙云嘴角輕輕‘抽’搐。
趙云哼了聲,再一次爭辯道:“你和主公接觸不多,你不懂主公。他不僅是好君主,更是一個無話不談的兄長。”
對趙云而言,劉備對他關懷備至,也猶如兄長。
劉修嘴角噙著笑容,又道:“你對劉備有價值,他對你自然關切,也把你當做兄弟。正如糧食一樣,你和糧食之間,糧食的價值更大,他的選擇是糧食,而不是你。所以,并非是把你當做兄弟,而是你具備了足夠的價值。”
趙云嘴角‘抽’搐,掃了劉修一眼,眼神郁悶。
為什么每次都是糧食!
一聽到糧食二字,趙云就覺得郁悶無比。
他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郁悶,再一次道:“主公不僅是好兄長,更是忠肝義膽,是大漢朝的忠臣。”
不知怎的,趙云一個勁兒的辯解。
總想要找到一個方面,讓劉修無法還擊。
“忠臣?”
劉修冷笑連連,劉備這樣的梟雄,竟然是忠臣。
趙云道:“怎么,難道不是嗎?”
劉修根本不相信劉備是忠臣,說道:“劉備當世人杰,心‘胸’抱負不亞于曹‘操’。哼,他的心思,不是那么簡單的。”
趙云道:“天子都稱呼主公為皇叔,認可主公。”
劉修說道:“當初在許縣,劉備親近天子,是希望劉備幫助鏟除曹‘操’。然而,劉備簽下了衣帶詔后,就馬上開溜,以至于曹‘操’有所察覺。他如果是忠臣,怎么不留下來反抗曹‘操’。”
趙云說道:“曹賊勢大,難以抵抗。”
劉修嘖嘖兩聲,道:“子龍將軍,你太信任劉備了。”
趙云不服,反問道:“修公子認為,主公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劉修說道:“第一,劉備不是男人。”
“你才不是男人。”趙云一翻白眼,眼神更是不屑,沒想到劉修這樣侮辱劉備。他原本覺得劉修能力卓越,文采飛揚,現在看來,劉修對劉備因嫉生恨,心‘胸’太狹窄了。
劉修沉聲道:“劉備在平原縣為官,逃走的時候,拋棄了妻子,帶著劉關張單獨逃走;丟失徐州,劉備又拋棄了妻子,把妻子扔給了呂布;他被曹‘操’追殺后,劉備又拋棄妻子,轉而效力于袁紹。一路走來,劉備為了自己的‘性’命,扔掉妻子的時間少了嗎?你說,他算不算一個男人。”
趙云嘴角‘抽’搐,這些事情,趙云是知道的,只是把這些忽略了而已。全部說出來,影響劉備的形象。
劉修眼神銳利,繼續道:“第二,劉備不是一個好的下屬。”
趙云道:“理由!”
劉修語氣沉重,道:“劉備曾經替公孫瓚效力,后來背離了公孫瓚;劉備曾效力于徐州陶謙,卻自領徐州,鳩占鵲巢;劉備曾效力曹‘操’,抵抗袁紹,又反叛了曹‘操’;劉備又替袁紹效力,卻中途逃走,南下汝南。劉備被曹‘操’擊敗,又到新野扎根。劉備養兵蓄將,自成體系,不聽從荊州調遣。這樣的人,算是好下屬嗎?”
趙云解釋道:“主公是沒有尋找到明主。”
劉修說道:“不是沒有明主,是因為劉備不甘人下。他每一次效忠,都是利用別人作為墊腳石而已。正如現在,他利用家父,然后在新野擴軍。”
趙云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怎么反駁,看向劉修的眼神,滿是敵視。
劉修見狀,忽然覺得‘挺’無趣的,懶得再爭辯了,擺手道:“罷了,不爭論,免得你說我污蔑劉備。你跟隨劉備多年,很多事情,自己想一想就能明白。”
趙云聞言,卻沒有開口。
一行人一路無話,往縣城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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