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間愣住,身體也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僵硬。
男人低緩熟悉的嗓音響起:“楚楚,你現在已經學會自己吞咽藥片了嗎?”
手里的藥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
她抬頭。
可他卻蹲下身。
季修柏彎腰將地上的藥撿起來,動作熟練的取出藥片,倒在掌心。
隨后,他把藥片遞到她面前。
郁以楚對上他的眼。
兩年沒見,季修柏還是她記憶中的那個季修柏。
眉眼如初。
季家是南城有名的高門望族,三代單傳,就季修柏這么一個獨子,生來就是尊貴的少爺。
季修柏一身灰色西裝,額前的幾縷碎發垂落下來,嘴角邊掛著一絲淺淡的笑意,俊逸的臉上不見半分生疏,氣質卓然。
見郁以楚不接,他又將掌心往前遞了遞:“楚楚,吃藥。”
她漂亮的眼眸彎起:“這不是我姐夫嗎?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姐夫”兩個字,一下子拉遠了兩個人的距離。
仿佛從未愛過。
“剛回?!奔拘薨貞?,“聽說你在醫院,就過來看看?!?br/>
“我很好,就是過敏了,不用姐夫一下飛機就趕過來?!?br/>
季修柏垂著眼,無話可說。
他能說,是自己的思念泛濫成災,根本如同洪水猛獸一樣,洶涌而來,他抵擋不住嗎?
一聽到她過敏在醫院,正好給了他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家都沒有回,直奔醫院,就為了見她一面。
郁以楚伸出手,卻不是來拿藥,而是直接把藥從他的掌心里掃落。
“呀,臟了,”她笑,“還是我自己來吧。”
季修柏收回手,看著她用一只手取出藥片,放進嘴里,又猛灌了一大杯水,才把藥吞進去。
因為喝得太急太大口,郁以楚咳嗽起來。
不過,她卻揚唇,用一種勝利的語氣說道:“姐夫,你看,我是不是比兩年前進步很多?”
她學會自己吞藥片了。
因為,那個會哄著她吃藥的男人,已經不會回到她身邊了。
那么很多的事情,就要自己來做。
郁以楚要學著獨立。
“是?!奔拘薨攸c頭,“你向來對櫻花過敏,為什么還會接觸它?這么不注意么?”
“發生了一點意外。”
季修柏又掀起眼皮,望著輸液瓶:“輸液就夠了,不必勉強自己吃藥?!?br/>
“我明天還有廣告要拍,耽誤不起?!庇粢猿柭柤?,“這樣好得快一些咯?!?br/>
她身上還穿著拍攝時的服裝,是一件紅色抹胸緊身魚尾裙,將她的身材曲線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來,一如既往的美艷張揚。
郁以楚的美,是男女通殺,有攻擊性卻又讓人覺得美得不可方物。
曾經有雜志發起投票,最美女藝人的第一名就是郁以楚,而且甩開了第二名近一半的票!
季修柏的眼光差點挪不開。
“你愿意復出,不再躲著,挺好的。”季修柏說道,“我也幫你打過招呼,整個娛樂圈,沒人敢擋你的路?!?br/>
“真是謝謝姐夫了。”
“好好養病,不要再靠近櫻花?!?br/>
郁以楚靠在椅背上,低著頭:“知道了。不過怎么就你一個人,我姐郁雙雪呢?”
“她出差了,明天才回。”
“哦,”她不冷不熱的應道,“估計明晚,郁家就會叫我回去吃飯了。”
美其名曰——家宴。
實際上,就是讓郁以楚看看季修柏和郁雙雪如何恩愛。
“那,”季修柏問,“你會回來嗎?”
“回啊。”郁以楚回答得干脆利落,“姐夫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怎么能不給面子呢?”
“我以后就留在南城了。”
她一怔,又笑笑:“不去歐洲分部了?”
“該安定下來了,”季修柏淡聲說道,“我和雙雪也準備舉辦婚禮?!?br/>
他熟悉的嗓音,偏偏帶來如此致命扎心的消息。
“恭喜了。”郁以楚說,“祝姐姐姐夫百年好合?!?br/>
她懶懶的往后一靠,閉上眼睛,不想再理會他。
季修柏看了一眼輸液瓶,又拿起棉簽和藥膏,蹲下身來;“疹子需要擦藥。”
“我自己來?!?br/>
“你一只手怎么弄?”
郁以楚不耐煩的回答:“你管我?”
季修柏只是強勢的拉過她的手,擱在自己的腿上,低著頭細心的把紅疹子的地方都擦上了藥膏。
冰冰涼涼,但他的手卻干燥溫暖。
直到季修柏離開,郁以楚都沒有再睜開過眼睛。
因為,她怕自己眼里的淚光被發現。
季修柏走出輸液室,看向助理:“好好照顧她?!?br/>
“是,季總?!?br/>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眼底劃過落寞,但還是大步的離開。
能夠見到她,說上話,他就已經知足了。
余生,無他求。
………
盛世集團。
姜念笙從秘書變成研發部總監的事,在公司員工群里傳得沸沸揚揚。
有人嫉妒她,有人羨慕她,還有人等著看她的好戲。
所以,姜念笙更要努力的做好,用成績來證明,她可以做到,而不是單純的靠盛寒野的關系。
“愛之蜜語”香水,只是她事業版圖上的第一步!
她和郁以楚的關系也越來越好,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兩個人三觀一致,興趣愛好相同,特別聊得來。
姜念笙正準備去拍攝現場,就收到了郁以楚的消息——
“我這邊只有最后一個鏡頭,拍完我就收工。你不用過來了,一切都正常運轉。有這時間,陪伴一下最近被你冷落的盛大總裁吧?!?br/>
好像……最近她是挺忙。
新官上任三把火,“愛之蜜語”又忙著上市,晚上她還在抽空開會。
這么一想,姜念笙決定,請盛寒野吃午飯。
男人嘛,也要偶爾哄一哄。
她腳步輕快的往總裁辦公室走去,一路暢通無阻,沒人會攔她。
辦公室的門是虛掩著的,姜念笙輕輕的推開一條小縫,往里面看去。
盛寒野正在打電話——
“飛羽盟的辦事效率,什么時候這么低下了?”
“一個病歷,需要查這么久?”
“我再給你們最后三天時間。三天?!彼l了一通火,“再查不出來,全部都滾!”
說完,盛寒野就摔了話筒,雙手叉腰,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