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br> 孟原白簡直被他給震撼住了,忍不住贊道,“看不出來啊,景行你還是個文化人。”</br> 余安宜笑了一聲,小聲給季輕舟吐槽道,“他就會賣弄這些。”</br> 季輕舟抬眼看她,余安宜像想起什么似的嘆了口氣,“唉,文科生啊。”</br> “你和連哥很熟?”季輕舟問她。</br> “談不上,一起合作過罷了。”余安宜想到這里,捂住麥,忍不住和季輕舟說道,“你別看他現在人模狗樣的,那是他現在成熟了,往回推幾年,他簡直能把人氣死。”</br> 季輕舟有些好奇,“他惹你生氣了?”</br> “他當時的存在,就足夠惹我生氣了。”</br> 余安宜說完,拉著季輕舟進了第三個房間,她看著這個房間里擺放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驚訝道:“這個房間,怎么東西這么多啊。”</br> “沒事,”季輕舟勸她,“總歸就是找鑰匙,先去看抽屜和柜子吧。”</br> “嗯。”余安宜點頭。</br> 因為房間大,而且東西很多,兩隊人馬都翻箱倒柜的開始尋找鑰匙,正找著,燈突然滅了,眾人立馬陷入了一片驚慌,下意識地喊道,“怎么回事?燈怎么滅了?開燈啊。”</br> 這話剛說完,燈又亮了。</br> 余安宜怕了怕胸口,心道,這怎么回事,電壓不穩?</br> 她剛感慨完,就聽見房間內傳來一聲,“石墨,離開房間。”</br> 余安宜:????</br> 她轉頭看向季輕舟,“這是怎么回事?”</br> 季輕舟也不明白,只得看向連景行,眾人面面相覷,石墨指著自己,問道,“我離開房間是什么意思?”</br>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頭頂傳來了講解聲,“恭喜兩隊玩家成功通過前兩關,現在開啟支線副本,在你們中間,隱藏著此次密室筆記的主人,為防止秘密泄露,筆記的主人將會逐一殺死其他人,被殺死的人需離開房間,退回休息區等待游戲結束。本次密室逃脫,找出筆記的主人,并將他用手銬銬住,相應的隊伍加兩分,若隊內成員均被殺死,另一隊獲勝。”</br> “這怎么還有支線副本?”周旭升沒忍住嚎了一嗓子,“光是找這些鑰匙就已經很難了好嗎?”</br> “所以,我現在就要離開了?”石墨問道。</br> 孟原白給他揮了揮手,“再見了。”</br> 石墨只好無奈的朝眾人揮了揮手,離開了密室。</br> “我們理一下現在的情況,”連景行道,“首先,我們需要尋找鑰匙,走出這扇門。”</br> “其次,我們中有一個筆記主人,筆記主人會殺死我們,我們沒有反抗能力,唯一的途徑就是找到他,并且銬住他。”余安宜接口道。</br> “所以,我們要在盡可能保障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找到鑰匙。”</br> “現在問題來了,”余安宜道,“第一,我們怎么保障自己?筆記主人是怎么殺人的?剛剛燈突然滅了,這和筆記主人殺人有關嗎?第二,手銬在哪里?沒有手銬,我們怎么銬住他?”</br> “對。”連景行點頭,他有些后悔剛剛沒有仔細檢查一下石墨身上有沒有什么痕跡,不過轉念一想,按照節目組的脾性,應該是不會讓他檢查的。</br> 孟原白看著他倆,“你們倆這是在說相聲嗎?這么默契?”</br> 連景行轉頭看了他一眼,“這是正常人的邏輯思維好嗎。”</br> 他看向應年,“把你找到的那個筆記本給我看看。”</br> 應年把筆記本遞了出去,連景行接過,季輕舟看著筆記本,問應年道,“這個本子,沒有封面嗎?”</br> 應年搖頭,“是在沙發墊下找到的,沒有看到封面。”</br> 連景行翻了翻,又看了看內容,“筆記的主人到最后也沒有交代那六個人是怎么消失的,為什么會消失,他的筆記沒有寫完。”</br> “他不僅沒寫完,還在我們中間呢。”孟原白提醒他們,“怎么辦啊?我怎么感覺咱們現在局勢很不妙啊。”</br> 孟原白話音剛落,燈就又滅了,季輕舟心里一驚,暗道又有人被殺死了嗎?</br> 兩秒之后,燈再次亮起,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等著節目組的提示音,然而等了許久,也沒有聽到提示音,眾人不由得松了口氣。</br> 只是這一口氣還沒吐出來,燈就又滅了,余安宜簡直無奈,暗道這算怎么回事,這還怎么玩!</br> 她正在心里吐槽著,突然就聽到一道尖利的女聲道,“你干什么?”</br> 嚇得余安宜當場吼了回去,“你喊什么?”</br> 燈亮了,余安宜一抬眼,就看到蔡莉正一臉恥辱的,眼含委屈的看著季輕舟,一副欲說不說,不說又不甘心的表情。</br> 貝婉瑤問她,“你怎么了?剛剛怎么了?”</br> 蔡莉看著季輕舟,也不說話。</br> 季輕舟一頭霧水,問她,“怎么了嗎?”</br> 蔡莉厲聲道,“你還裝!”</br> 季輕舟簡直不明白他裝什么了,他直覺蔡莉有些古怪,從玩游戲開始好像就一直看他不順眼,他不解道,“我裝什么了?”</br> 蔡莉張了張嘴,又閉上了,眼里又是憤恨又是委屈與羞恥。</br> 貝婉瑤見此,勸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起來錄綜藝的朋友,莉莉你就別生氣了。”</br> “你不懂。”蔡莉道。</br> 貝婉瑤好脾氣的說道,“那咱們到另一邊,你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好嗎?”</br> 蔡莉這才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br> 然而,她們倆剛準備到一邊說話,就聽得余安宜冷笑了一聲,“有什么話不能當著大家的面說,還值得你偷偷摸摸的和別人竊竊私語,你倒是光明正大的說出來,讓我看看他裝什么了。”</br> 連景行見她突然開口,不自覺地皺了皺眉,他給孟原白使了個眼色,兩人不動聲色的把室內的攝像機關了。</br> 導演組見他們關了攝像頭,有些懵逼,不過連景行也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他在第一季錄制的時候,有一次和人組隊做任務,和他同組的兩個藝人在任務中產生了摩擦,當場吵了起來,連景行二話沒說走到了一邊,節目組工作人員問他怎么了,他點了根煙淡定道,“等他們吵完了,重新開始錄,我再過去。”</br> 所以他現在關攝像機,意思也很明顯,等她們吵完了再開始錄。</br> 蔡莉看著余安宜,心里厭惡她突然這么橫插一腳,打斷了自己的計劃,偏偏余安宜不依不饒道,“你說啊?啞巴了?”</br> “我說不出口。”蔡莉道。</br> “有什么說不出口的,你不是生性耿直嗎?還有你說不出口的,我倒是很好奇,他做了什么,能讓你說不出口。”</br> 季輕舟也不解道,“我從錄制開始到現在,只有剛剛拿道具時撞到了你,也和你說了對不起,其他時間,我們什么接觸都沒有,怎么就讓你說不出口了?”</br> “你怎么好意思說這種話?”蔡莉震驚道,“你是撞了我一下嗎?你剛剛難道不是在關燈的時候趁亂摸了我一下?你怎么還說的這么冠冕堂皇。”</br>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轉頭看向季輕舟。季輕舟怎么想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他甚至覺得蔡莉是不是有點神經敏感,禁不得別人觸碰,所以才會在自己和她兩次發生身體接觸后,誤把別人撞了她,當做是自己摸了她,“你有證據證明剛剛是我摸了你嗎?”</br> “除了你還會有誰?”</br> “還會有你自己賊喊捉賊,血口噴人啊。”余安宜搶答道。</br> 蔡莉聞言,怒道,“你胡說。”</br> “我胡說?”余安宜笑了一聲,“我怎么就胡說了?你和季輕舟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吧?你是覺得自己長得沉魚落雁、美若天仙,男人見了你就走不動路了嗎?不然季輕舟就算是再垂涎你的美色,也不能在第一期錄制就這么迫不及待的占你便宜吧?他是傻子嗎?”</br> “再說了,”余安宜歪了歪頭,“恕我直言,你長得也一般嘛,還沒他自己好看呢,況且,他身邊還站著一個我呢,我不比你好看?不比你更吸引人?他就算想占便宜,也該選我啊,選你做什么?”</br> “我……”蔡莉剛準備開口,就被余安宜打斷了。</br> “你什么你,你是什么性格在座的誰不知道?你不就賣的是生性耿直的人設嗎?要是季輕舟真占了你的便宜,你會隱忍著不說?你早就跳起來喊色狼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你這次裝出這么一副隱忍的樣子,要是我不跳出來問你怎么回事,你就該和貝婉瑤私下說了,貝婉瑤會因為你說的話心里對他有懷疑,其他人也會因為你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猜測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說不定,還會猜的更離譜,對不對?”</br> “你胡說!”</br> “我胡說?你要是真像你說的這么有魅力,李巍現在又怎么會在家里蹲著?有時間在這里誣陷別人,還不如好好管管自己身邊的人吧。”</br> 蔡莉一下被她戳到了痛處,順手抄起桌子上的擺件就想砸余安宜,然而她的手剛舉起來,就被人握住了,蔡莉回頭,連景行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夠了。”他說。</br> 蔡莉被他這么一握,不自覺地心虛了。</br> 余安宜得理不饒人,“怎么,被我說中要害不開心了,你今天來這么一出,不就是為了李巍嗎?李巍本來是節目組擬邀的常駐嘉賓,結果因為出了事,節目組放棄了他,所以你就覺得羅予新、周旭升、季輕舟占用了他的資源,羅予新你惹不起,周旭升和季輕舟里你柿子挑軟的捏,這才選了季輕舟對不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