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姚修遠X應年(十六)</br> 唐煜這邊還在回想著姚修遠的話,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如果不是陳茂下藥,又慫恿自己,應年怎么會在醫院對自己說出那番話。如果不是陳茂和他身邊其他人的攛掇,他又怎么會和那些女人發生關系。他根本就對那些人沒興趣,這么多年,他喜歡的只有應年,他一直都認為他們是不會分開的,是會永遠在一起的。可現在,應年不見他,憎恨他,甚至恨不得從來沒有遇見過他,唐煜只要想到這些就覺得心痛。</br> 他不能失去應年,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可唯獨應年,他不能沒有他。如果沒有了應年,他還能喜歡誰呢?他誰也不會再喜歡了。</br> 唐煜覺得,自己需要先回去一趟,去和他的朋友說清楚,和他們算算過去的帳。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離開,還想著等到應年下了戲,他和應年面對面的說句話再走,卻看到下午五點,姚修遠出現在了這里。</br> 唐煜慌忙下了車,不解道,“你來做什么?”</br> 他這么冷不防的出現在姚修面前,反倒讓姚修遠愣了一下,他看了看不遠處的車,“你還真是遠遠的看著啊,我還以為你在休息區等他呢。”</br> “我說了我會尊重他,他不想讓我待在他看的見的對方,我也不會惹他心煩。”</br> “不容易。”姚修遠感慨道,“那你好好待著,我就先過去了。”</br> 唐煜一把拽住了他,“你過去做什么?姚修遠,我們倆的事你少摻和。”</br> “你這話說的你自己信嗎?我摻和的你們倆的事情還少啊。”</br> “所以你該適可而止了。”</br> “那不行。”姚修遠搖了搖頭,“身為他的同居人,我有權保護他不受人渣的傷害。”</br> “你他媽才人渣呢。”</br> “哦,那不如我們去問問年年誰才是真正的人渣。”</br> “你叫他什么?”唐煜怒道,“誰允許你這么叫他了!”</br> “當然是他自己了,不然還能誰允許,你啊?”</br> 唐煜氣得咬牙切齒,提拳就想打他,卻聽得一個聲音道,“打擾一下。”</br> 他連忙轉頭,就見應年的助理正在他們身后,“應哥說,讓我帶姚先生過去。”</br> 唐煜:……</br> 姚修遠笑了一聲,“看到了嗎?你不該在這里,你應該車里,看看我們有多甜蜜。”</br> 姚修遠說著,走上前拍了拍小助理的肩膀,“走。”</br> 唐煜跟著就也想往前走。</br> 小助理只好再次開口道,“應哥還說了,唐先生,你別忘了,你說過不出現在他眼前。”</br> 唐煜:……</br> 姚修遠補刀道,“是啊,你自己說的,你要尊重他,別忘了。”</br> 唐煜簡直恨不得堵住他的嘴,就他屁話多。</br> 姚修遠看著他憤怒的眼神,心情很好的走進了拍攝區,坐在了應年旁邊,還順帶瞅了兩眼劇本。</br> 應年抬頭看他,好奇道,“你怎么來了?要不是剛剛小蔣說唐煜好像在和人吵架,我回頭看了一眼,都不知道你來了。”</br> “給你個驚喜啊,surprise,驚喜嗎?”</br> 應年笑了一下,把劇本合了起來,“是挺驚喜的,你是因為聽到唐煜來了,所以才過來的嗎?”</br> “當然不是。”姚修遠十分會說話道,“我之前不就說了想你了嗎?所以來探班。”</br> 應年才不信他,哪有這么巧的事,剛好唐煜來探班,剛好姚修遠也過來。太巧了,所以太假了。</br> “這一陣兒怎么樣?辛苦嗎?”</br> “還好,”應年誠實道,“我戲份不算多,咖位又不低,所以劇組挺照顧我,我自己拍起來也挺輕松。”</br> “那就好。”</br> “走吧。”應年把劇本收了起來,遞給了自己的助理,“請你吃飯。”</br> “你不拍戲了?”</br> “我的戲份已經拍完了,留這里是因為回去也沒事干,所以想看看導演指導其他人。既然你來了,就一起去吃個飯吧。畢竟,劇組可沒有你的盒飯。”應年說著,眼里帶了些輕快的笑意。</br> “那就辛苦我們的大明星了。”姚修遠十分配合道。</br> “不客氣,看在你遠道而來的份上。”</br> 應年和姚修遠一起出了片場,走了另一條路,沒有經過唐煜。</br> “我要先回去換個衣服。”應年道。</br> 姚修遠自然沒有意見,跟著應年進了酒店,應年問他,“你酒店定了嗎?”</br> 姚修遠這才想起,“我還真忘了。不過沒事,我可以和你住一間啊。”</br> 應年走到前臺問了問還有沒有剩余的房間,他記得應該是沒有了,所以劇組有些演員還住在了其他的酒店。果然,前臺搖了搖頭,表示房間都住滿了。</br> 姚修遠不滿道,“你嫌棄我啊?都說了可以和你住一間了。”</br> “當然不是。”應年帶著他往電梯口走。</br> 他和姚修遠除了在他噩夢驚醒的那個晚上睡在了同一張床上,還在那之后的第二天晚上也睡在了同一張床。理由是姚修遠怕他再做噩夢,一定要讓他再和自己睡一晚看看,應年不想他擔心,就答應了,結果倒是睡的很好。姚修遠覺得他應該沒事了,這才放他回了自己的房間。</br> 也因為這兩晚,應年對于和姚修遠同睡一張床沒什么意見,他只是覺得,“我們拍戲的時候作息不規律,早上有時候起的很早,晚上又睡的很晚,我怕影響到你。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我不想你睡不好。”</br> “這有什么,我要是沒睡好,就趁你拍戲的時候多睡會兒不就行了。”</br> 應年帶著他進了電梯,按了樓層,問他,“你待幾天?”</br> “三天。”姚修遠道,“權當給自己放個假。”</br> “那可惜我不能帶你出去玩。”</br> “我又不在乎這些。”姚修遠看他,“我還沒探過班呢,第一次探班,這才是新奇的。”</br> “探班沒什么意思的。”</br> “那要看探什么人了,我看探你就挺有意思的。”</br> 應年聞言笑了起來,眉梢眼角都蘊含著笑意,“看來是真看書了,沒那么土了。”</br> “那是,我那次是沒發揮好,你等著,我后面肯定都不土。”</br> 應年很配合的點了點頭,“我拭目以待哦~”</br> 兩個人一起進了應年的房間,應年趁著姚修遠參觀的空檔進了套房的臥室開始換衣服。姚修遠把外面參觀完了,推門進去,就見他把上衣脫了下來,正準備給自己換個白T。</br> 他倚著門看著應年把上衣穿好,感慨道,“身材不錯啊,就是太瘦了。”</br> 應年抬眸瞪了他一眼。</br> 姚修遠“嘖”了一聲,“夸你呢。”</br> 應年哼了一聲。</br> 姚修遠站直了身子,“還是你覺得光我看了你不公平?那簡單,我給你看回來。”</br> 他說著,就準備解襯衫的扣子。</br> 應年無語望天,“你知道在一個gay面前這么做等于什么嗎?”</br> “什么?”</br> “性/騷擾。”應年平靜道。</br> 姚修遠:……</br> 應年搖了搖頭,“所以放下你的雙手吧,姚總。”</br> 姚修遠見此,還以為他是真的介意,連忙和他解釋道,“不好意思,我真沒這個意識,我平時和阿誠他們鬧慣了,所以沒這個意識。你要是看我哪里做的不合適了,你提醒我一下,你肯定注意。”</br> 應年看著他臉上的誠懇,笑了笑,“逗你呢。”他說,“我知道你沒這個意識,也沒這個意思。”</br> 姚修遠聞言,正準備說自己下次注意,卻突然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深沉道,“我突然發現我們幾個罪孽深重。”</br> “你們?”應年疑惑道。</br> 姚修遠看他啊,“我、邵永、秦學、還有余安明,這么多年,我們竟然一直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騷擾著阿誠,真是有些不應該,還好他比較有定力。”</br> 應年沒想到他竟然這么會舉一反三,還能聯想到楚誠,一時竟笑了出來,覺得他還挺有趣。他走去過拍了拍姚修遠的肩膀,“走吧,罪人。”</br> “不知者不罪,這不怪我,主要是阿誠也沒一點自覺,太不應該了。”</br> “你不剛剛還說你是罪人嗎?這會兒怎么又怪罪起楚誠了。”應年說著,關了門,和他走出了酒店。</br> 姚修遠理直氣壯道,“我們直男沒這個意識,他這個gay就該多注意一點,結果呢,還不是天天和我們膩在一起。”</br> 遠在X市的楚誠打了一個噴嚏。</br> 季輕舟問他,“你怎么了?感冒了?”</br> “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說我壞話,讓我猜猜,不是姚修遠就是邵永兩個混蛋,肯定不可能是安明和安宜。”楚誠言之鑿鑿。</br> 而另一邊,姚修遠和應年剛出門就碰到了正在酒店門口守株待兔,正等著他們倆的唐煜。</br> 應年不想搭理他,唐煜看著他,一副想靠近不敢靠近的樣子,最后還是走近問了句,“你們兩個去哪兒?”</br> “和你無關。”姚修遠道。</br> 唐煜看著應年,“我這幾天可能要回去一趟,今天能一起吃個飯嗎?”</br> 應年冷漠道,“你擋到我路了。”</br> 他說完,拉著姚修遠就走。唐煜想要追他,姚修遠轉頭沖唐煜道,“你之前怎么說的,是你說的不再糾纏,他不喜歡,你就遠遠的看著對吧?所以好好看著就好,別跟著。”</br> “小年……”唐煜急切的叫了一聲。</br> 應年坐上了姚修遠的車,和他道,“開出去左轉一直往前。”</br> 姚修遠按照他的吩咐打了方向盤,還伸手和唐煜揮了揮手,氣得唐煜恨不得把他的手給剁了。他就不明白了,姚修遠什么時候和應年認識的,怎么這兩人就湊到一塊了!</br> 應年帶著姚修遠去了當地一家評價還不錯的餐廳,回到酒店后,他拿起劇本開始看自己明天要拍的戲。</br> 姚修遠好奇的湊過去看了幾眼,應年問他,“你要和我對戲嗎?”</br> “也可以啊。”</br> 應年指著劇本和他道,“記號筆劃過的臺詞的是我的,其他的是你的。”</br> “OK。”姚修遠欣然應允。</br> 然而很快,應年就發現和姚修遠對戲是一個多么錯誤的決定,大概是多年的戲精精神沒有地方發揮,一朝拿到劇本,姚修遠表現的那叫一個浮夸與造作,讀個臺詞都能一句話拐出十八個彎。</br> 應年看著他的表情,聽著他讀臺詞的語氣,被他逗得笑個不停,劇本都差點握不住。</br> 偏偏姚修遠還覺得他不配合自己,總是催他,“不要笑,你認真一點好不好,是你明天拍戲還是我明天拍戲。”</br> 應年實在是忍不住,他也不想笑的,都該姚修遠太矯揉造作了!</br> 等到一場戲對完,應年堅決不肯再和姚修遠對戲了,姚修遠遺憾的嘆了口氣,“早知道我就該出道的,我這樣的,不出道可惜了。”</br> 應年:……我替全國觀眾謝謝你的不出道之恩!</br> 唐煜在第二天的時候離開了,臨走前站在離應年一米開外的地方,和他說,“我回去處理點事情,以后,我們倆再在一起,就只是我們兩個的事情,和其他人無關。”</br> 應年覺得他這話說的莫名其妙的,“你的事,與我無關。”</br> “小年,我知道你現在恨我,之前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顧忌到你的處境,以后不會了,你放心。”</br> 應年懶得理他,繞了個彎,從他的另一邊離開了。</br> 姚修遠倒是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只覺得現在知道處理自己身邊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了,早干嘛去了。不過唐煜身邊的那些狐朋狗友早就該收拾了,這會兒收拾雖然為時已晚,但也算為應年出氣。因此他什么都沒說,也沒把這件事告訴應年。</br> 對于姚修遠而言,他不支持應年和唐煜重新開始,即使唐煜現在看起來是要誠心悔過,他也不支持。應年的這前二十年有些太苦了,他希望應年后面的日子能甜一些,而唐煜,明顯還沒有這個能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