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依然陰沉。這幾天,一直都是陰,灰蒙蒙的刮著寒風,一打開窗戶,就可以聽到外面風的狂呼聲……在這種天氣里,采兒患上風寒了,已經是巳時,采兒剛剛從床上爬起,披散的頭發垂了下來,擋住她那略有些蒼白的臉色,門窗緊關著,總感覺透不過氣,壓的心里難受。
穿上鞋,采兒走了過去,將門打開,像是呼吸了新鮮空氣享受著,卻又多了一席涼冷嗖嗖地襲過來使身體搖搖欲墜,十分刺骨,這才發現,衣裳還沒有穿上。此刻的她失去了活躍性,感覺跟以往換了個人似的,很安靜,面部表情平靜地淡如水。
就在采兒轉身走進房間要為自己披上衣服時,于楓出現了。
她看著他,扇形一樣的睫毛顫了顫,笑了。
“每天都這個時候才起來,你是真的應該要減肥了!”于楓說道,語氣充滿無奈。
換若以前,她肯定會跳過去纏上他追問,真的胖了嗎?
可是這回沒有,只是為了他的話表面假裝在生氣,她說,“我已經很努力在減了!”
于楓聽出了她的聲音,有氣無力的樣子,這才發現她的臉色有些差,頓時一股擔心涌上來,緊張地問道,“臉色怎么這么差,哪不舒服?”
她張了張唇,想說頭有點疼,可話還沒說出口,體力不佳,從而撐不住身體要倒時,心一緊的于楓快速挽住她的腰,扶住她,采兒順勢靠在他的胸膛處。
笑,在她嘴角輕輕揚起,如窗外被風吹落的梅花瓣一樣凄淡,隔著衣裳,她聞到屬于他的體香,空氣中的氣氛不如以往,少了幾分心情,多了一絲安靜,這樣的靠近多好。
“采兒……”陷入著急的他喚著她的名字,她聽到了,只是沒有多余的力氣回答他,身子軟軟地靠在他懷里。
于楓碰觸到她的肌膚,這才感覺她的體溫不對勁,想都沒想直接打橫將她抱起,看著她昏昏欲睡毫無精神狀態的樣子,于楓還是忍不住要責罵她,“染上風寒了,還穿這點衣服,你看你的身體有多燙,就不知道要好好照顧自己,竟是讓人擔心。”他將她放坐在床上卻看到她嘴角漾著的笑,更是氣打不過來,“你還笑得出來!”
她依舊看著他,不說話,其實她想說,因為每次只有她病了,他才會向她靠近,替她擔心。所以每天都期待自己生病,當然她可不敢告訴他這些想法。
無可奈何的他瞪了她一眼,便讓她躺下替她蓋好被子,他伸手摸下她的額頭,試探她的體溫,好像還有力氣,不然睜著水霧的眼睛怎么還會不安分地轉來轉去呢,臉頰兩邊腮紅,可能是由于風寒的緣故。
于楓收回手,緊皺的眉頭還是那么好看,什么也沒說便轉身想走,卻被采兒騰出的手給抓住了手背,他停下腳步,高大孤寂的背影想象不出他此刻的心情,于楓回過頭看著采兒說道,“我去找給你找個大夫,順便跟師傅他們說一聲。”
采兒不放手,鼓著兩腮搖搖頭,似乎在請求他別去。
“采兒,別鬧!”于楓不悅,她難道就不擔心自己的身體嗎?
蒼白的朱唇,終于微微張開,卻顯得力不從心,她說,“陪著我好嗎?”
“乖,聽話,先找個大夫看看!”于楓來軟的。
“我想喝水!”采兒直接來了這么一句,看著他。
“好!”她說她要喝水,他便給她倒。
聽到于楓應了,采兒這才放心地松開他,于楓轉身走到茶桌上,倒了杯水。
他的心猶豫了,他知道她的心思,也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只是為了與他的距離靠近,一次真正的靠近,而他又一次地舍不得將她推開,相反他也是順著她的理由把她拴在了身邊,那樣就不會有人懷疑他,懷疑他和采兒的關系,單純的在外人眼里,他們只是兄妹,要好的兄妹而已,只是誰都知道采兒太過于依賴于楓。
于楓端著熱乎乎的茶走到床邊坐下,將床上的采兒扶起,又將手中的茶杯遞送到她嘴邊說道,“水來了,小心燙!”
水喝了,也許是喝的過猛,把采兒嗆到了,一直在咳,于楓趕緊杯子放在一邊,撫拍著她的背,希望她能好一些。
就在這時,阿笑走了進來,原本看到于楓在采兒房間里有些奇怪,可是當看到采兒在咳時,立馬緊張提到心眼里,小跑到床邊擔心地看著采兒,隨后轉向于楓問道,“小姐怎么了?”
“阿笑姐,去找個大夫來,采兒受風寒了!”于楓說道。
“嚴不嚴重?怎么就受風寒了,剛剛叫小姐的時候怎么不吱一聲,昨天不是好好的!”阿笑說道,意識到自己太耽誤時間了,“我馬上去!于楓,照顧好小姐!”說完灰地一聲跑了出去。
“采兒,有沒有好點!”于楓問道。
已經不再咳了的采兒撐起身子來,一旁的于楓立馬扶起她。
“好多了!”采兒淡淡地說道。
“我去跟師傅師母他們說一聲!”于楓說道欲將她放躺在床上卻被采兒制止了。
她看著他,“不要走!說好陪我的!”
于楓再次坐了下來,嘴角一扯,淡笑著,“好,不走!”
聽到他的話,她安心地睡躺下來,卻不愿閉上眼休息,唯恐她一閉上眼他就不見了。
誰也沒說話。
她枕著腦袋看著他,不知疲倦。
那么冷酷的他難得透入一絲溫情,卻尷尬地變扭著不知怎么應對。
直到秋月娘和穆崢的出現,于楓趕緊閃開站在一邊。
“阿笑說你染上風寒了,怎么不說一聲。”秋月娘撲了過來坐在于楓剛才坐的位置,心疼地看著采兒,“臉色這么差!”
身后穆崢走了上來,擔憂的眼神看著采兒一臉的蒼白,不禁轉頭問向于楓,“為何大夫還沒來!”
“已經去叫了!”于楓說道。
“你這傻孩子怎么總是讓人擔心!”秋月娘撫上她的臉頰,擔心地語氣有一絲責備。
采兒淡淡一笑,“娘,我沒事!只是風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
皇宮院內,一群人馬尾跟在李琛后面,明黃的龍袍,別有一番魄力,年紀雖懸中,那也算是男人四十一枝花,不愧是當皇帝的,屁股后面永遠跟著護衛隊。
李琛身后的衛公公也在跟隨著,李琛問道“怎么樣了?找到了沒?”
做好心理準備的衛公公回道說,“回皇上,還在尋找中!”
聞言,李琛停下腳步,后面一大隊人馬也紛紛停了下來,氣氛在緊張中,誰都不敢喘。
“無論如何都要把太子抓回來,不然,朕要你們下地獄!”李琛發狠話。
“是!老奴遵旨!”衛公公顫顫地領命。
李琛陰狠的目光飄向遠方,似乎想把那地方看透!
這時,遠處另一位公公急匆匆跑了過來,“奴才參見皇上!皇上,御醫史大人說有要緊事找皇上,已經等候在御書房了!”
李琛淡淡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公公,沉悶地呼了口氣,說道,“去御書房!”
立馬,衛公公娘聲娘氣地聲音響起,“擺駕御書房!”
御書房內,周圍所有服侍的宮女太監都被李琛一句話退下了,現在偌大的御書房里只剩下史大人和李琛。
李琛坐在辦理公案桌旁的龍椅上,一臉不悅地瞪著下面跪在地上的史大人,史大人是皇宮里頭的御醫,也是御藥房的負責人,年紀也不算大,四十來歲,一身白色的御醫馬褂讓人看起來覺得挺忠厚老實的!
“什么事,起來說吧!”李琛簡單丟來這么一句話,便撐著額頭閉目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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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要說的是關于太子殿下的!”史大人站了起來低著頭說道。
聽到是有關李湛的事,李琛緩緩掙開眼看向史大人說道,“太子?關于太子什么事,是說找到太子了?”
“回皇上,不是!”史大人說道,“是有關于太子長期喝的藥!”
聞言,李琛幾乎是彈了起來,身子八經的坐好在龍椅上,就是反應太過于強烈,“藥?史大人是說太子喝的藥?為何會說著個?”
“皇上,微臣想說的是,太子殿下所喝的藥品可能是緩慢致命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