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向死神祈禱,然后,就能夠得救!”
這傳教一般的宣言,讓整場都寂靜了片刻。暗處的月詠更是一驚,她完全沒有料到自己的使魔會在這個時候插上一腳。
(你在干什么?穆·德利忒!)月詠的聲音從穆的腦海中浮現。
(完成死神的委托罷了,你們是盟友對吧?)穆冷冷的回應。
(那好吧,希望你能夠為你自己的行動負責。)
月詠卻也不多話,說完話便沉默下來。
月詠的目的,穆再清楚不過。成為魔女的漫長歲月已經將她逼瘋了,并不滿足于那弱小的身材,也不甘心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卻只能居無定所四處流浪。是穆陪著那個魔女走過了那些路,他,再清楚不過。
她已經忍不住了,她要用學院城的‘精英’來證明自己。
廣闊的灰色帶來的黑暗,掩蓋著唯一賜予所有人光明的月。
他望了一眼那月亮,低下頭望著自己手里的晶核。
(希望你也能為你自己的行動負責。)
閉上眼睛。
“來吧,和我一起祈禱?!?br/>
他,雙手合十。
“祈禱能夠逃離這地獄。”
他,面色虔誠。
魔族,真是很可笑的生物呢,就算是奇跡也會被詛咒,就算毫無希望的事情發生,也會被厭惡和扭曲。這就是所謂的魔族嗎?所謂的在魔王的意志統一下,沒有排擠和歧視的魔族嗎?
那么為什么魔女會被排斥!為什么災源會被排斥!
所有人都是這樣,只要自己和身邊的人幸福就可以了,無論誰都一樣,無論什么種族都一樣。世上盡是這些不講理的事情,那么奇跡和希望又有什么意義?難道這不是所有人向往的東西嗎?不是應該被廣為傳頌的東西嗎?
穆祈禱著。
他腦海中如走馬燈一般閃過自己的不幸。成為災源,雞肋的能力,不幸,或者是幸運的死去,再接著幸運,抑或是不幸的復活。他,有想要追尋的東西。
他,獨自一人誰也殺不了,他能依靠的只有這頭腦。
他無數次的祈禱著,卻從未得到過神的回應直到這一次,他,感受到了。
“這就是你的愿望嗎?真是...不知道怎么說啊。”
死神的影子,在他腦海里閃過。
“或許你才是真正的神也說不定...”穆聽著死神飄渺不定的聲音,呢喃著,“這就是我的愿望了,還有,這數以十萬的‘奇跡’,就交由你來實現了?!?br/>
“不,奇跡我當然實現不了,你,才是奇跡?!?br/>
他醒了,是好似從夢中驚醒。
眼前的,是白夜如晝。十萬人的靈魂之光,照亮著被灰色所覆蓋廣場。容納著十萬人的廣場,每個人都緊閉著眼睛,而每一個人,都虔誠的向那位神明祈禱著。他們也被死神所回應,然后,為了產生這能夠點亮無邊黑暗的奇跡,獻出了自己靈魂的一部分。
那位神明的話語,在每一個人的腦海中閃現。
我會實現你的愿望,但是,天下沒有白費的午餐,我會拿走你們的一部分。你們最不需要的那一部分,靈魂的廢料。然后,你們就可以得救。
因微薄的希望而祈禱的滿懷勇氣的人們啊,你們,將帶來奇跡。
來吧,死神,我已經完成你的委托了,現在來完成我的愿望吧。
穆舉起右手。
那萬千繁星的很小一部分脫離了向上飛升的浪潮,如流行一般落到他手心中。就宛如被熱氣蒸發的雪花一樣,消失。
那是飽含希望的靈魂之力。
只屬于穆·德利忒的力量。
這一刻,我就是奇跡。
他,揮手。
由灰色構筑的囚籠,隨同他的動作,也在頃刻間崩壞。
我,才是奇跡。
這只是夢,不用醒來也知道。
窗外無數的星辰匯聚到一處,在那一處,是她渴望的存在,是她認為無所不能的存在。而那個存在,也將目光對上了她。那一堆比夜空還要漆黑的雙眸,也奪走了她的心跳,扼住了她的呼吸。
“姐姐大人...”
“啊,我來了,”黑音點點頭,“真是讓我好找啊,我可是把學院城都翻了個底朝天才把你找到啊?!?br/>
“嗯,我就知道你可以找到的。”
無論我在哪里,你都可以找到我。
“那么,來吧,”黑音超她伸出手,“我們回家。”
“...不行啊,現在還不行啊,”愛麗絲搖搖頭,她抿著嘴說,“就這樣回去的話,就和以前沒有區別了,結局還是一樣的了,什么都不會改變。所以,姐姐大人,抱歉。”
“...不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是,如果你知道了的話,就再也改變不了了,”愛麗絲呼出一口氣,“所以,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了?!?br/>
真是有些傷心啊,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呆在姐姐大人身邊了。
“說什么呢,”黑音嗤嗤的笑起來,“開什么玩笑呢,無論你在哪里,我都是最后之魔女的守護者啊?!?br/>
不,不是的。
“但是那只是你的一廂情愿而已吧?!睈埯惤z嘆著氣。
“是啊,但那又如何?”黑音甩著劍柄,聽著零式的慘叫,不由得嘴角,“所以我說,無論在哪里,你都跑不掉的。無論你藏在什么地方,我都會找到你。就算你躲得再好,我也會將整個魔界打下來,然后在慢慢找?!?br/>
“......”
黑音絲毫沒有傷感的樣子
“要不要打個賭?”
“接下來呢,我會成為歷史上第一個不廢一兵一卒就成為魔王的人,也會成為第一個,以魔女的名義,成為魔王的人?!?br/>
“好啊,那個時候,我就會來到你面前。”
然后,從夢里醒來。
“就這么說定了?!?br/>
黑音一拍手。
“好了,這次的游戲也結束了,那邊還有等著我收尾的事情呢。一大堆事情我還做不過來呢。”
“那,再見了?!?br/>
再見了,我的姐姐大人。
血色之神,黃金的魔女。
她在不久之前接到了神的派發下的任務,回收屬于神的東西。
但是她卻遲遲沒有動身。
“災源...這就是你落下的東西啊...神上...”
她不安著。
又要和你為敵了嗎?黑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