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已經(jīng)驚訝的說不出話了……
青竹居然這么強!!
在我?guī)煾甘前氩教鞄煹臅r候,水王爺可以直面我?guī)煾福z毫不落下風,如果這一年來它沒什么進步的話,應(yīng)該也就是止步于半步天師這個級別了。
這樣的級別……在我們這個行當里,大抵算是鳳毛菱角了,是站在最頂尖的那一茬兒……
可……在青竹面前,什么都不是!
那個層面我雖然沒有踏足,但有一點卻是清楚的,半步天師和天師雖然相去甚遠,但一個天師面對一個半步天師的時候也得悠著點,搞不好會陰溝翻船!
照此來推算的話,豈不是說……青竹甚至在天師之上?
那是一個什么樣的層面?
難不成和那些當宗作祖的人差不多?
譬如,道家說的斬三尸,成圣賢,傳說中天師道的老祖宗張道陵就斬了三尸。
我曾見過一段三尸木,說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師之上的高手真的存在過……
滿腦子雜七雜八的念頭,我渾渾噩噩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往自己的屋子那邊走去,連我?guī)煾负拔叶紱]聽見,直至我?guī)煾钙鹕砀蟻砝∥壹绨驎r,我才回過神來。
“這個東西你還是不要帶了,先放在我這里吧!”
我?guī)煾钢噶酥肝覓煸谘g的風鈴:“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是敏感的時候,不要因此引發(fā)什么不必要的麻煩!”
我應(yīng)了一聲,摘下了風鈴。
我?guī)煾干裆兀f讓我小心一些,一旦青竹有什么異樣,讓我立馬退出來。
我再度應(yīng)了,為了以防萬一,我?guī)煾缸屛野烟旃偃袔希矣X得不妥,拗不過他,只能帶上。
吱呀!
推開房門的剎那,一股血腥氣夾雜著酒氣撲鼻而來。
窗簾是拉著的,遮光性不錯,屋子里暗沉沉的。
地上零零散散有不少血跡,面紗就棄在門口的位置,而青竹……就在炕上。
她面朝下伏在枕頭上,白裙上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了,隱約可見背部有些毛躁,傷口應(yīng)該就在脊背上,平日里不離身的酒葫蘆丟在一旁,蓋子是打開的,想來里面早已經(jīng)空了……
“你……你沒事吧?”
我輕聲問了一句,話出口就覺得自己純屬沒屁隔了嗓子,全都是在說廢話,人都已經(jīng)成這樣了,哪里是沒事的樣子?
青竹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我壯起膽子湊上去,粗略掃了一眼她背部的情況,忍不住倒抽冷氣,那好像是一道抓痕,一個極其巨大的爪子在背上抓了一下,皮肉翻卷,鮮血不知流了多少,褥子都浸透了。
青竹還是沒有反應(yīng),我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
一動不動的女人猛地轉(zhuǎn)過了頭……
這是怎樣的眼神?
冰冷,漠然……
那是對生命的漠視。
我不由退后一步,僅僅是被她看了一眼,就不停的顫抖著,難以克制,本能的想要轉(zhuǎn)身逃離這里。
隨后,她眼睛里的寒冰漸漸褪去,眸子暗淡了幾分。
我如蒙大赦,大口的喘息著,放松下來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冒了一身的白毛汗,而后便聽到她低低的呢喃聲。
“丑……抽……”
“?。俊?br/>
我沒聽清,就湊上去詢問:“你在說什么?”
“臭!”
青竹吃力的提高了聲音:“臭死了!枕頭下面……有東西!”
我有些狐疑的把枕頭抬起一些,伸手進去的剎那,只覺得老臉燥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閃電般的把里面的東西撈出來,飛快塞進褲兜里,這才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就是受傷太重了,產(chǎn)生了幻覺……”
青竹的身體忽然顫抖了起來,把我嚇了一跳,正準備扶起她,她才微微別過了臉,我這才注意到她在吃吃的笑,臉上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你……你真惡心……”
好吧,被揭穿了。
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也不藏著掖著了,把褲兜里的家伙事兒掏出來大大方方的拍在桌子上:“有啥的,不就是點褲衩子和襪子嘛,忘了洗而已,但誰家褲衩子襪子沒味兒?放的久了干巴點而已……”
青竹又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然后……她就開始咳嗽了,咳嗽著咳嗽著,點點血腥就從嘴巴里嗆了出來。
我忙把她扶了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身上真的是沒有一絲的氣力。
而且,肋下還有一處貫穿傷。
一個人受了這么重的傷,傷口一直沒有處理,換了旁人,恐怕早死了吧?
“忍著點,過會再睡!”
我看她眼皮微微耷拉著,好似很沉重的樣子,說道:“你這身上的傷太重了,必須得馬上處理!”
說完,我兀自觀察起了她的傷口,看完后,我卻為難了。
這些傷口不知是何時形成的,反正應(yīng)該是有一段時間了,一直沒有好好處理,拖延到現(xiàn)在,血一次次的滲透出來,衣服和皮肉傷口粘在了一起,想處理明白,至少是得先把衣服和皮肉分離開,偏偏……傷痕的面積太大了……
于是,我就跟她說:“我這手法不太行,要不……我給你換個細心點的姑娘來?”
青竹微微搖了搖頭:“我信不過……”
我想說這有啥信不過的,就是張歆雅,跟我沒啥區(qū)別,如果她起了歹心,那就說明我也一樣的。
青竹卻沒給我說這話的機會,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沒拿你當男人看。”
這話就有點歧義了,而且怪傷人的。
我撇撇嘴說道:“成,你說的,事后概不負責。”
青竹眨了眨眼問我:“你喝酒了?”
四目相接,倆人不由笑了。
只是,她笑容里透著虛弱,我卻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那種熟悉感又來了……
我把后面的一摞被子拿了過來,讓她倚靠著,而后就出去取需要用到的東西。
老白他們已經(jīng)回來了,正陪著我?guī)煾冈谕饷娴戎?,見我出來,湊上來問我情況。
我微微搖了搖頭,表示不容樂觀,而且,看她那情況,說話都沒力氣,不是問事情的時候。
無雙有些失落,說最終還是沒抓住那只賤斑鳩,那玩意太賤了,雞賊的很,抓不住。
我也沒真打算燉了那斑鳩,招呼了無雙幫我拾掇了東西就回到了屋子里。
肋下的那處洞穿傷我這兒肯定是沒辦法的,頂多縫上,就怕里面?zhèn)近c什么,最妥當?shù)淖匀皇侨メt(yī)院處理,不過看青竹這樣子,連張歆雅他們都信不過,那地方更不用說,所以我也只能是硬著頭皮上了。
用酒精把粘合在皮肉上的衣服泡開,而后,一點點的將裙子從背后剪碎……
一個……完美的女人!
即便背上那些傷口破壞了這份美感,可我依舊覺得心跳在加速……
不過,當我看到她那張臉的時候,一下子又變得心無旁騖起來。
如果一定要讓我來形容的話,我只能說——不是人間之人。
這種不在人間的感覺,并非是出塵。
以前我也愛看一些小說,當形容一個女人很出眾,或者說是神的時候,總是高傲的,清冷的,云云……
但是,高傲也好,清冷也好,都會讓人產(chǎn)生欲望!!
青竹……恰恰讓人生不出任何欲望那種,不是不忍褻瀆,而是……
她很淡然,很從容,就那么倚在被子上,甚至有氣無力的打趣我?guī)拙洹?br/>
這不是勾引!
而是……在她眼里,根本沒有性別這回事?。?br/>
身體結(jié)構(gòu)上的不同,大抵在她眼里,可能就是凸起或不凸起的差別,僅此而已?。」P趣閣
于是,該有的反應(yīng),不該有的心思等種種異樣,一瞬間全都消失了……
我變的很平靜,呃……好吧,齷齪的時候也難免多欣賞欣賞……
總歸,大體來說還是很平靜的,如果老白知道了我此時的反應(yīng),絕對會說我是個完犢子玩意。
人一旦平靜下來,就會心無旁騖,手腳也就利索了,先縫里面的肉,然后再從表皮縫合,一共兩層,無雙給我處理傷口的時候就是這么做的,不然的話,傷口太深,哪怕是愈合了,捏起來還是能感覺到里面是兩瓣兒……
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太多了,等我處理完,大概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著了……
輕輕幫她蓋好被子,我準備出去透口氣,等站起身才發(fā)現(xiàn),她不知何時抓住了我的袖子,攥的很緊。
“真是造了孽了!”
我拍了拍餓的咕咕叫的肚子,苦笑一聲,只能再度坐下來,輕嘆道:“罷了,便就這么守著吧,誰讓這回是我欠了你呢……”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