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伴隨著清脆碎裂聲,大巫師頭上的蛇骨面具在老白的重?fù)粝聭?yīng)聲裂開,露出一張猙獰駭人的臉。
對方明明是人形,卻偏偏臉上覆蓋滿了指甲蓋子大小的黑色鱗片,面部扁平,鼻子只是一個微微隆起的小包,鼻孔像是隨意戳開的兩個窟窿似得,長的極為怪異,它劇烈的掙扎著,可惜身體遭到束縛,一切反抗都是徒勞,最后干脆張開嘴巴,亮出兩顆冰冷鋒利的獠牙,猶如對老白示威一般,不住的嘶鳴著,口中吐著猩紅的信子,與毒蛇無異。
如我所猜測,這東西十之八九應(yīng)該是個蛇精。
不過,這實(shí)在讓人不敢恭維的長相,在老白眼中約莫比傾國傾城的佳人誘惑力還要大,蛇骨面具碎裂的瞬間,眼睛都明亮了不止三分,餓虎撲食似得的縱身將大巫師壓在身下,“哼哧”一口咬在對方臉上,相當(dāng)?shù)暮唵未直?br/>
黑色鱗片崩飛,大巫師殺豬一樣嘶嚎起來,不過慘叫聲里恐懼大于痛苦。
老白抬頭,啃了滿嘴的鱗片,“噗噗”吐掉后,腦袋一沉,再次朝對方臉上撕咬上去。
這一幕有些兇殘,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吃大瓜子兒似得,得先磕開外殼。
黑色的鱗片橫飛四濺,大巫師兩腿不斷蹬地,試圖將老白掀翻起來,發(fā)覺無用后,兩腿立即糾纏的就跟麻花似得,身體亦在不斷蠕動,須臾后,竟然化身成一條足有人腰身粗細(xì)的超級巨蟒,一下子將老白纏過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而且在不斷收緊,我雖沒親身體會,卻也大概能猜測到那力量究竟有多恐怖。
然而老白卻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眼睛更加明亮了,哈喇子成串兒的往下流,看那樣子,似乎在說——變大點(diǎn),再大一點(diǎn),不然不夠吃……
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了……
因?yàn)椋闹茉敬魷乃`在聽到巨蟒的嘶吼聲后,徹底暴動了起來,似乎巨蟒瀕死之際下達(dá)了命令,它們不去糾纏老白,反倒像洶涌的狂潮一樣直撲我們而來。
我立即喚醒天官刃,縱身一刀將為首的一個爽靈斬殺,對方化作一縷黑霧,潰散的無影無蹤。???.BiQuGe.Biz
可這僅僅是個開始。
受了大巫師的蠱惑后,這些東西愈發(fā)的瘋狂起來,沒完沒了的往上撲。
我終于體會到了幾個月砍樹得來的豐碩收獲,對手中百辟刀的控制得心應(yīng)手,刀鋒在手中隨意翻轉(zhuǎn),哪怕在圍攻之中,也總能找到機(jī)會干凈利落的干掉一兩個爽靈。
這樣的場面自然是難不住鷂子哥,控制了身體的綰娘兒也算游刃有余。
可老吊爺就不同了,揮舞著槍托來回亂砸,這些東西終究算是魂魄,槍托難以造成什么實(shí)質(zhì)性的傷害,只是短暫將其砸退,緊隨其后便再次撲了上來,他雖說身手矯健,可年歲畢竟在那兒呢,這一路走下來,體能消耗巨大,不多時就處處捉襟見肘,一個干瘦的爽靈無聲無息間繞到他側(cè)面,一爪子抓在腰間,破皮襖子被撕裂,留下一道極深的傷口,鮮血瞬間就濡紅了四周翻出的舊棉花,他連連后退,眼看不支。
我們?nèi)肆⒓闯沁吰礆⑦^去,好在彼此距離不遠(yuǎn),及時攔下了撲上去的爽靈。
此時,我們且戰(zhàn)且退,幾乎已經(jīng)退到了山腹的盡頭。
我抽身回頭看了一眼,逃離此地的出口就在不遠(yuǎn)處。
“這樣不行,擋不住的!”
鷂子哥氣喘吁吁,擦著中指血的刀撂倒一個爽靈后,大聲道:“太多了,我們必須撤離了!”
“可是……”
我有些猶豫,老白還在這里呢。
“沒什么可是的,那蠱王來了這里,虎入羊群,他有那玩意護(hù)著,應(yīng)該沒事兒!”
鷂子哥喝道:“現(xiàn)在不是講義氣的時候,你們?nèi)齻€先撤!”
我刀一橫,直接從鷂子哥胸前穿過,而后向前一掃,立即逼退他身邊的爽靈,同時一步跨出,一肩將他擋到身后,意思不言而喻。
鷂子哥也沒有和我糾纏,這種時候不是推三阻四的時候,他很清楚,我手里的百辟刀刃長,面對洶涌而來的爽靈,比他手中的匕首要更有優(yōu)勢,況且,這些爽靈雖然兇殘,但整體而言不算太難對付,短短片刻倒還能擋得住,時間一久才會危險起來。
當(dāng)下,鷂子哥拉上張歆雅和老吊爺,一頭朝著山腹盡頭的干涸開裂之處撞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尋死之人,然而當(dāng)他們觸及到那里的時候,立即憑空消失了。
那里果然是出口!
我精神一陣,不講究章法了,掄圓了百辟刀來回在面前橫掃,將四面八方涌來的爽靈逼退。
最后一刻,我看見殘魂狂潮中,那條巨蟒陡然人立而起,露出半截身子,不過鮮血淋漓,靠近腦袋的位置,血肉缺失了很多,猶如是回光返照一樣,僅僅是立起片刻,又被撲倒在地。
老白應(yīng)該無事!
至少,現(xiàn)在是這樣的。
我低吼一聲,不再猶豫,掉頭一頭撞向出口位置,事實(shí)上,我早已被逼迫到了這個犄角旮旯里,近在咫尺而已,饒是如此,我仍舊感覺身后被一只爽靈狠狠拽了一把,也幸虧它沒抓牢,否則還真有可能又把我拖回去。
下一刻,眼前一片黑暗,一陣陰涼渾濁的風(fēng)撲面而來,耳畔有“呼呼”的聲音。
我似在懸崖邊失足的人一般,一頭向下倒栽而去,慌亂之下,立即撲騰起來,這里一片黑暗,鬼才知道到底有多深,但有一點(diǎn)可以肯定,如果我頭朝下墜地,必死無疑。
這一切不過就發(fā)生在瞬息之間而已,緊接著我便狠狠砸落在地上,我能聽到自己腹腔中都傳來“咚”的一陣回音,呼吸立即停滯,像有一團(tuán)火焰憋在胸口一樣,不吐不快,我被憋得本能的滿地翻滾,瞳孔不斷向上翻,幾乎要暈厥過去。
一只冰涼的手扣住我的衣領(lǐng),直接將我從地上提溜起來,即便如此,我仍舊在不斷抽搐著,就像是癲癇病發(fā)作了一樣,過了良久,這一口氣才漸漸順過來,我像一只即將渴死的魚,不斷大口呼吸著,哪怕這空氣并不新鮮,不知不覺間渾身幾乎要被汗水浸透,有種劫后余生之感。
“下次掉下來的時候,記得就地滾一下,全身著地容易背過氣去,一口上不來,你這條命就算交代了。”
冷冰冰的話語在我耳畔響起,扶起我的人是張歆雅,準(zhǔn)確的說,應(yīng)該是綰娘兒,對方眼睛里的兩個瞳孔似戲水的魚兒一樣在轉(zhuǎn)動著,黑暗中,其中一個瞳孔上面猶如烙上了一層熒光膜,看起來亮晶晶的,也頗為怪異,不過對方也就是提醒了我一句而已,緊隨其后便翻身起來去看老吊爺了。
老吊爺受了傷,此時正靠在鷂子哥的懷里,喘氣聲似爛風(fēng)箱一樣。
我見他沒有生命危險,這才抬頭看向我們墜落下來的地方。
這里頗為廣闊,一片漆黑,我們墜落下來的地方,赫然是石壁上延伸出來的一個很小的平臺,并不顯眼,從這里看也看不出任何端倪,難以想象那后面其實(shí)連接著另外一個世界。
此時,擺脫死亡陰影,我漸漸冷靜下來,許多事情倒是有了一些思路。
大巫師是一條蛇精,蛇這東西在苗疆有一種很獨(dú)特的稱謂,叫做——蠱引。
就像是許多中藥有藥引子一樣,蠱這東西,也有蠱引!
藥引的作用是引藥歸經(jīng),大概與向?qū)Р畈欢啵梢砸龑?dǎo)其他藥物達(dá)到病變部位。
蠱引的作用與此也差不多,是培養(yǎng)一些特殊蠱物的必用之物。
據(jù)我所知,能做蠱引的,本身就是蠱,只不過這種蠱不是人工培養(yǎng)的,而是自然形成的,無論是毒性還是藥性,都頗有值得說道的地方。
譬如一些蛇、蟬、毒蛙等等,這都是自然界中的蠱,都可做為蠱引!
而蠱王又是個什么東西?
萬蠱一王!
它是專門克制蠱物的,在人類眼中猛于虎狼的蠱蟲,在蠱王眼中就是美食,就像下山的豹子吃家犬,主人不在場,家犬只能伏在地上乖乖當(dāng)干糧。
所以說,那大巫師怕蠱王,與老鼠見了貓差不多,這種成了精的蛇,在蠱王眼中簡直就是一味大補(bǔ)藥。
想通了這一茬,我倒是不擔(dān)心蠱王拿不下大巫師,只是,這蠱王實(shí)在是不太靠譜,只管自己嘴巴香,至于老白的性命,還真未必看在眼中!
幾次三番的經(jīng)驗(yàn)告訴我,老白把人家當(dāng)寶,人家壓根兒就把他當(dāng)草,還是那種狗尾巴草。
我眼巴巴的盯著出口的位置,打心里在祈禱著,但愿老白能無事吧……
……
(那啥,動手之前,且容我解釋一下,昨天有個應(yīng)酬,喝多了,一天都上吐下瀉,所以沒更新,今天一定三更。。現(xiàn)在說完了,大家想打就打吧,別打臉就行,我還靠它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