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不給人家拍，還好意思說曝光哥。
    我唇角揚得更高，“要爆就爆唄，我一個過氣藝人的八卦不值幾個錢，沒人會特地跑這窮山僻壤。”
    我話落，她眉擰起，沒說話，定定都看著我，用一種……我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眼神，看得心臟緊澀。
    “……干嘛這樣看我？”
    “我是想告訴你，你不是過氣藝人。”
    我微楞，隨即笑了起來，“都六年了，不是過氣藝……”
    “演員。”她打斷我，“你不是藝人，你是演員，就算過氣，那也是過氣演員。”
    “……”我心頭一怔，腦袋有一瞬的空白，緊接著在我內心虛無里隱隱燃燒的那團火驟然飆漲……
    我頓了頓，輕點了下頭，她垂下眸，沒再說話，挪了個舒服的位置后腦袋往后靠，轉頭看向車窗外。
    只是我的心很躁動，呼吸有些不穩，就連血液也跟著躁動起來，一種想做什么，必須做點什么的沖動就那么生出，很難壓抑。
    然而，沒幾分鐘，她手機就響了，她擰眉將包挪膝蓋上拉開拉鏈，從里面拿出手機。
    我側眸看了一眼她一眼，“你們老大打的？”
    “嗯。”她應，聲音里帶著一抹躁悶，我能看出她的不耐煩。
    不過電話接起的時候，她還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帶著阿諛的笑意。
    她勉強著自己強顏歡笑的討好別人的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也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尤其是……這完全是那個小二線搞出來的。
    一想到她回去，那個小二線肯定又死皮賴臉的纏著她，我整個人就越發郁悶了。
    從她的說話中，我聽出，專訪的時間應該是往后推了，所以她電話才掛斷，我就完全沒忍住問：“是不是周四趕不上周五也行？”
    剛將手機放回包里的她身子一怔，隨即一邊從包里拿出煙來一邊有些虛的低低應了聲嗯。
    果然是！媽|的！
    我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又說：“怎么話忽然那么少了？不像你啊。”
    她打開煙盒，抽出一支煙抬起來遞給我，“我平時和聒噪么？”
    我騰出一只手接過，給了她一個你以為的眼神后將煙咬在的牙尖。
    她沒好氣的瞥我一眼，又抽出一支銜在嘴里，低頭翻打火機，“和你說話能被氣死，我都要走了，不想臨走還被氣一波。”
    “……”是這樣嗎？哥看著她到是挺樂意被哥氣的。
    若是換了平時，這話我也就說出口了，但是這會我卻沒有那個逗她的心思。
    她點燃煙，將打火機遞給我，我接過，“那就別走唄。”
    “還不死心呢？”她挑眉看我，學著我說話的口氣。
    我心頭一澀，不由得彎了彎唇，從她變著法跟我搭訕，到我變著法跟她搭訕，現在就連這句‘還不死心呢’她都還給我了……真是風水輪流轉……
    我點燃煙，將打火機還給她，沒再說話，因為我的心很亂，又是躁動，又是氣氛，還很不服氣，也很……害怕……
    車我開得有些慢，她顯然是看出來了，但是她什么都沒說。
    只是再慢也終會到站，11點半到的，還有些時間，又或者說還舍不得，所以我建議先了午飯再走。
    “都這個點了，還吃什么啊？”她委婉的拒絕了，這讓哥很不爽。
    “12點才發車好么？”我說著，故意低頭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再說了，這又不是車站，說一聲延遲下也沒什么。”
    她猶豫了下，蹙眉說：“這樣怕不好，又不是只有我們坐車。”
    我看出她的擔憂，那不爽變成了憋悶，我正不知道要說什么了，阿康就笑著回：“今天是周三，去縣城的就那么兩三個，而且都是認識的，等會沒事的，周五周六就不方便了。”
    她還有些猶豫，我火氣上來了，直接將她腿上車，啪一下關上車門對小周和阿康說：“熊老板那見。”
    “好嘞！”阿康笑著應。
    我上車后，她有些無語的看我，“你這是想拖延時間呢。”
    “是有怎么樣？反正專訪可以延后。”我話出口，是濃重的酸意。
    她憋了憋，隨即微微垂眸，沒再說話。
    我小幅度側眸看了她一眼，心里越發憋了，在熊老板那停下車后，我終于是沒忍住，轉頭對她說：“放心，耽擱不了，就吃頓飯。”
    她瞬的擰眉，嘴張了張，我沒等她開口，怕是自己不想聽的話，直接打開車門下了車，朝飯店就喊：“熊老板——”
    這頓飯吃的有些壓抑，而且我們都快吃完了，她還沒動幾口。
    我胸口又悶又澀，看向她還剩下半碗多的飯問：“怎么了？”
    她微微垂著眼瞼，聲音低低的回，“可能是才坐了車，沒什么胃口。”
    我看著她，頓了兩秒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站起身去結賬，然后送她去坐車。
    我跟開中巴王師傅打了個招呼，王師傅看到我硬是了好會，隨即笑罵出聲，“我艸啊！胡子刮了老子差點沒認出來。”
    “呵……”我笑，“是不是帥了，年輕了。”
    “何止是帥了！簡直跟電影明星似的！”
    “必須的啊！”還好，看來刮了胡子沒比以前差太多。
    我笑著回完王師傅，然后問她，“要坐哪？”
    她轉頭看了一眼第一排雙人座位那沒人，就走了過去坐下，“就這吧。”
    我輕點了下頭，將她的東西一件件放到她面前，然后又把筆記本放在她旁邊空位。
    她抬起頭看我，“別人要坐怎么辦？”
    “沒啥人。”我回得自然，“有人讓他坐后面去。”
    “……”她有些無語的看我，隨即視線一轉落在跟在我身后的小周身上。
    小周輕笑了聲，往前走了兩步，我轉身從阿康手上接過小周的東西，一并堆放在她位置那，打定了注意不給別人坐。
    周三的車去到縣城就算路上載了人加上他們也不會超過十個，那么多位置還不夠坐么！
    小周見東西都放好了，走到和她并排的當人座坐下，而站在階梯上的阿康見大家都坐好了，往后退下車。
    我蹙眉，視線從阿康身上挪回，轉而看向她，而她也微微仰著頭看我，眉微微蹙著，眼眶忽的就帶起了水霧……
    我指尖一攥，連忙別開眼，也轉身下了車，然后快步從車頭繞過，一邊抬手給何師傅做了個等下的手勢，一邊快步走到她座位的車窗前。
    她連忙抬手，慌慌張張的將那半開的車窗完全拉開，看向我。
    我努力揚起唇角，“我有句話一直想跟你說，一直忘了。”
    她帶著霧氣雙眼瞬的變得明亮，聲音帶了些許期待的問：“什、什么話？”
    “那個……你這人菱角太利了，在那個圈子的金字塔食物鏈里，你混個中下層還行，再往上，就別了。“
    她唇抖了抖，眸里得那么緊張瞬變成無語和沒好氣，然后深深吸口氣，身子往后傾，抬起右手，朝我豎起中指。
    哥果然還是比較喜歡吊炸天的她……
    “哈哈哈哈——”我笑出聲，一邊笑一邊往后退，抬手對她揮了揮，“王叔。”
    這車發動的聲音響起，中巴緩緩往前開，她連忙車過身，那張揚的表情不在，眉蹙起。
    距離越來越遠，我卻看到她眼眶越來越紅……
    胸口很悶，我指尖攥了攥，抬手解開那外套的紐扣，應該是太熱了，脫了外衣也許能好點。
    但即便我將外衣脫下胸口還是悶的厲害，我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只知道皮膚被驕陽曬得都有些發痛了，阿康喏喏的聲音才傳來。
    “邱隊……”
    我轉頭看向阿康，努力彎起唇，“你回去看看吧，我去熊老板那再吃點，剛沒吃飽。”
    其實我是想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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