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瞥開眼，“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有話直說吧。”
    “呵。”我沒忍住就笑了，“這不是謝導叫我們出來談的么？讓我們說什么好呢？”
    “不是要合作？”他轉會頭看我，那怨氣又冒出來了。
    “我們是想合作啊，但卻沒強人所難的意思，如果謝導實在不愿意，我們也可以找別人。”
    我話音次才落，謝瑞東看我的目光微愕，表情也有些愣住。
    不僅如此，我還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大胡子輕碰了下。
    我怎么會不知道大胡子的暗示，我更知道剛才這話有點過，但這脾氣我壓不住啊。
    我是不知道應老先生跟謝瑞東說了什么，又或者是怎么給他施壓的，讓他這么不待見我們，但是冤有頭債有主啊！又不是老子強迫你的！
    重點是，他給我家大胡子臉色看了！我可是大胡子的經紀人，你能給我臉色看也不能給我家大胡子臉色看好么！
    我感覺到手臂被人輕輕碰了下，但我卻假裝不知道，依舊仰著下顎直視著謝瑞東有些不敢置信的眸。
    硬了是過了兩秒，謝瑞東那愕的目光變成了不屑，唇角微勾帶起一抹嘲諷的笑，視線挪到大胡子身上，“這就是你的經紀人啊？”
    “……”這話完全可以聽成，你就找這種人做經紀人啊？
    不管是那份不屑還是語態，甚至眼神，此刻謝瑞東和當初在餐廳的顧諾希是那么想。
    我完全沒給大胡子開口的機會就回，“我不僅是他經紀人，我還是他女朋友。”
    “呵。”謝瑞東笑，看著我點了點頭，“嗯嗯，厲害了。”
    “謝謝夸獎！”
    “不客氣，本來就厲害。”
    “噗——”大胡子忽的噗出聲。
    “……”臥槽！姐在幫他出氣，他居然還在旁邊笑！
    不僅我無語，謝瑞東看向他的眼神也很無語，大胡子連忙尬咳了兩聲輕，“咳咳……不好意思……嗆了下。”
    “！！”哥！你那是嗆么？你那是笑好伐！你的演技去哪了？！
    我是被氣到了，才別開頭，大胡子的聲音就響起，“謝導，今天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應老師跟您說了什么，但是我們覺得沒有勉強的意思，如果謝導……”
    “老爺子就跟我說了一句，如果我沒時間接的話，他就自己接。”謝瑞東打斷我們，“不過他那身體現在怎么接？我聽說你們這戲還急得連等他老人家身體好點的時間都沒有，那么趕么？”
    “……”我胸口一怔，忽的明白問題在哪里了。
    早上的時候，應老先生打電話給大胡子的時候已經暗示過了，他是想自己接手這部戲的，但是大胡子是拒絕的。
    顯然謝瑞東是在怪我們居然不給他恩師面子，拒絕他恩師……
    我張口，剛想解釋，大胡子卻比我快一步，“謝導，不是我想拒絕應老師，應老師能喜歡這部劇，我真的感到非常榮幸，但是我們現在剛起步，資金上不允許。”
    “你們的情況我的聽我老師說了，剛成立工作室嘛，既然是剛成立，好像不怕等個那么一兩個月的時間吧，我老師好像不是要休養一年兩年，你們等不起。”謝瑞東說到這，頓了一秒又說：“而且你們現在好像公司都還沒注冊下來，就那么急？”
    “注冊那邊已經快了，這周就會下來，我們急剛才我已經說了，是資金上的問題。”大胡子回：“現在圈里的情況，我想謝導也知道，演員陣容，宣傳對一部劇來說都很重要，而陣容上，我們的資金只能用新人，至于宣傳……我們沒有預備什么資金。”
    謝瑞東眉瞬的擰起，“全新人，還沒宣傳資金？”
    “對！”
    “你也算多少？”
    “六百萬。”
    謝瑞東愣了一秒，隨即別開頭就笑了，不過這次沒有嘲諷，那種感覺是好像聽到了一個什么笑話似的。
    但他這笑沒維持太久，他又轉過頭看著大胡子說：“你這是想用一個不錯的劇本就想翻身呢？”
    “……”謝瑞東用的翻身兩個字讓我心跳漏一拍，因為這個詞隱藏的東西太多了。
    “說不上翻身吧，我就是想做點自己喜歡的事，能成功的話，那以后做喜歡的事會更清楚，失敗的話，最多也就是放棄罷了。”
    “你就是這樣跟老爺子賣情懷的？”
    “謝導喜歡怎么認為怎么想，那是謝導您的自由，我沒有權利，也沒這個能力去改變。如同剛才我說的，我并不會勉強謝導一定要跟我們合作，如果謝導不好說的話，我可以親自像應老先生解釋。”
    “……”大胡子你這是解釋么？你這根本是軟威脅吧！明明知道人家氣的就是什么！
    我側眸看向大胡子，入眼那俊逸的側臉唇角微彎，眼睛也微微揚起，笑得那么是一個溫潤有禮……
    虛與委蛇這套，我還有的學呢，尤其是如何控制自己的脾氣……話說，我要是穿冷設計系的衣服什么的，脾氣會被壓制住一點么？
    謝瑞東一臉無語的看著大胡子，唇微啟，舌尖刷過后牙槽，“你才六百萬，打算給我多少？”
    “謝導您現在不都是走分紅么？”
    “就你這六百萬的制作，我敢跟你走分紅么？”
    “謝導難道對自己沒信心？”
    “呵……”謝瑞東看著大胡子就笑了，“年輕人，不簡單啊。”
    “謝謝謝導夸獎。”大胡子也笑，“我現在最大的目標就是能在三十六歲的時候，也能有謝導這搬成就。”
    謝瑞東無聲的笑著點了點頭，然后抬起手上的煙抽了口，“我剛好有兩個月的檔期，但是我建議你，還是找點投資商，劇本我看過，演員這里我可以幫你省掉，但是宣傳不能省，我不想我老師失望。”
    “……”演員他可以幫我們省？什么意思？
    我還在疑惑，大胡子就說：“我現在的情況，謝導應該也知道，要找投資商并不容易，而且投資商對劇會有干預，到時候我怕……就算有資金宣傳了，劇也未必能讓應老師滿意。”
    謝瑞東擰眉，沉默了兩秒，又抽口煙，“不宣傳你這劇就算拍出來也沒電視臺收。”
    “沒宣傳資金不代表不宣傳，我這么趕著開拍，就是要追‘帝謀’的進度。”
    大胡子這話說得是云淡風輕，而謝瑞東的卻眸微縮了下，隨即轉眸就看向我，“你以前和陳鑫真的是一個影校的么？”
    “……”我一邊在心里暗嘆這些人反應太快，一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也聽起來云淡風輕，“對，不過是不是一個影校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絕對能找到話題跟他們扯上關系。”
    謝瑞東再度點頭，將煙丟進的垃圾桶，然后嘀咕道：“真的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啊。”
    我們沒在聊下去，畢竟醫院這種公共場合不是太方便，所以決定等下找個地方聊細節。
    回到病房，應老師明顯感覺到謝瑞東對我們態度和剛才不一樣，笑容再度浮上唇角，之后又聽到謝瑞東說要和我們去喝茶，順便聊聊那部劇后更是，笑得魚尾紋都出來了。
    我們和謝瑞東這一聊就到了下午，中途曉婷打過電話來，說又有人來應聘，大胡子讓之后有人再來就說今天沒時間，讓他們明天早上九點后來之后就把電話掛了。
    我一直坐在他們旁邊聽著，也插不上什么嘴，但是感覺就聽著也能學到不少專業知識。
    而且謝瑞東的加入讓我們省掉很多麻煩……不對，嚴格來說，應老先生的喜歡讓我們省掉很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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