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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2章 利益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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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龍寺,位于天龍城的城北外二十里處。
    這一處位置,極為平坦開闊。
    天龍寺所在的位置,便是在一處稍高的山坡上,山坡不陡峭,只是比普通的地面略高。天龍寺本身,占地面積廣袤,足足占地近千畝。
    天龍寺周圍,更有一條河流途徑,蜿蜒綿長,環(huán)繞天龍寺。
    這條河流,就宛如一條神龍。
    所以,才有了天龍寺的名字由來,是天龍環(huán)繞,庇佑著天龍寺。
    如今的天龍寺方丈,便是永覺,他已經(jīng)是六十開外的年紀(jì)。只是永覺本身,卻是極為壯碩,甚至他不見絲毫的蒼老。
    這便是永覺。
    他自身習(xí)武,所以才能在六十開外,依舊顯得很年輕,宛如中年人一樣。
    此刻的永覺,正在佛殿中打坐。
    他平日里都是這般,打坐參禪,搬運(yùn)內(nèi)勁,不斷的加強(qiáng)自身功法。
    因?yàn)橛杏烙X的存在,天龍寺的整體實(shí)力很強(qiáng)。甚至在整個白象國內(nèi),天龍寺也是排在前五的,比天寶寺的整體實(shí)力強(qiáng)多了。
    永覺在打坐時,卻是有一陣腳步聲,從佛殿外傳來。
    一名僧人,進(jìn)入佛殿中。
    只是僧人卻不敢開口,只能靜靜的等待。
    在天龍寺內(nèi),但凡經(jīng)常在永覺身邊的人,都知道永覺參禪打坐時,那是絕對不容許打擾的。你上前去打擾,稍不注意,那就是被處罰。
    有事情,等永覺醒來再說。
    僧人靜靜的等待,好半響后,永覺睜開眼。那略顯渾濁的眸子中,卻是有一道精光掠過。甚至于這一刻的永覺,更無意中露出一抹殺意,令人不寒而栗。
    片刻后,永覺氣息收斂。
    永覺神色恢復(fù)了柔和,道:“有什么時期嗎?”
    僧人肅然道:“回稟方丈,是城主府的軍師迦多釋,他來拜訪方丈,說是有重要事情。”
    “請!”
    永覺吩咐了一聲。
    僧人轉(zhuǎn)身就去通知。
    時間不長,迦多釋進(jìn)入佛殿,他站定后,雙手合十,恭敬揖了一禮,道:“在下迦多釋,見過永覺法師。”
    永覺面帶微笑,擺手道:“坐!”
    迦多釋坐下來,道:“法師,我這一次來,是為了天龍城來的。如今齊國的勢力,在戒日城穩(wěn)固,已經(jīng)開始擴(kuò)張,要對天龍城下手了。”
    永覺微笑道:“貧僧是方外之人,不涉及到政務(wù)。這種打仗和政務(wù)上的事情,貧僧不便于參與,而且,也不能參與。”
    迦多釋聽到后,并沒有什么意外。
    永覺拒絕,也實(shí)屬正常。
    這是很常見的,畢竟天龍寺在天龍城,地位都是無比超然。在這個前提下,永覺完全可以不出手。
    迦多釋微微一笑,說道:“永覺法師,您在天龍城德高望重,自然有不出手的理由。只不過,在下還是有一番話要說。等在下說完了,如果法師還是認(rèn)為,不出手參與,那么在下,便自行返回城主府了。”
    永覺淡淡道:“你,且說吧。”
    迦多釋道:“戒日城被王奇拿下后,戒日城的一切,都是變了。戒日城,變成了戒日郡。當(dāng)然,這些和法師,其實(shí)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我也就不過多的闡述。然而,和法師也有關(guān)系的,那就是天寶寺了。在齊國掌控戒日郡后,天寶寺沒有獨(dú)存,而是被齊國脅迫著歸順了。”
    “齊國的官員安排了人,直接發(fā)兵包圍了天寶寺,以大炮轟炸。”
    “當(dāng)時,就炸死了不少人。”
    “最終,天寶寺的戒遠(yuǎn)法師,只能是委曲求全,歸順了齊國。只是這一歸順,最終天寶寺是徹底淪為附庸。第一,天寶寺的所有土地,全部歸屬于官府所有。如今的天寶寺,沒有自己的土地,就只有天寶寺的寺廟了。”
    “第二,天寶寺歷年積累的錢財(cái),全部充公,被官府帶走。自此以后,天寶寺的錢財(cái),除了日常的開銷外,不可能再積攢錢財(cái),多余的錢財(cái)必須要定期上交給官府。”
    “第三,天寶寺的武僧全部解散了,甚至于天寶寺的僧眾人數(shù),也是受到限制,不能無限制的擴(kuò)大,只能減少,不能增多。”
    “永覺法師,這樣的天寶寺,還是昔日的天寶寺嗎?”
    迦多釋顯得很是鎮(zhèn)定,但一雙目光看向永覺時,那眸子目光灼灼,仿佛要穿透人心。
    永覺也是心頭一顫。
    天寶寺,忒慘了。
    土地,沒了。
    錢財(cái),沒了。
    連保護(hù)寺廟的僧眾,竟然也要被壓制。
    這還是什么天寶寺?
    永覺自己的天龍寺,不論是土地,亦或是財(cái)富,甚至于武僧人數(shù),都是極為龐大的。甚至于天龍寺本身,連大炮、步槍都裝備了,是有一支武裝力量的。
    原本打算不攙和的永覺,此刻卻是陷入困境中。
    怎么辦?
    他該怎么應(yīng)對呢?
    永覺那略顯渾濁的眼神,漸漸的明亮起來,甚至變得銳利。
    迦多釋看到了這一幕,嘴角噙著一抹淡淡微笑,他知道能勸說永覺,因?yàn)槔娴尿?qū)使,使得永覺不可能作壁上觀。
    天龍寺在天龍城,有著超然的地位,即便是沙摩陀羅到了天龍寺,對永覺也是無比的尊敬。在這個前提下,天龍寺在天龍城享受的待遇,到了齊國,便一切皆休。
    所以,永覺不可能舍棄一切。
    這就是人。
    人,都是趨吉避兇的,都是趨利的。尤其是一直享受著優(yōu)渥的好處,驟然間,失去了一切,這是誰都無法割舍的。
    迦多釋繼續(xù)道:“永覺法師,其實(shí)齊國所做的事情,如果僅僅是我剛才所闡述的,要把錢財(cái)、土地收走,乃至于禁止豢養(yǎng)武僧,這其實(shí)都還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因?yàn)槲抑捞忑埶碌纳姡回炇请[居世外,不利俗世。”
    “所以這樣的一些錢財(cái)、土地,對你們沒有什么用處。可是,齊國方面,王奇還有更可惡更惡劣的手段。”
    “什么手段?”
    永覺的眼中,也露出好奇神色。
    因?yàn)樗麑ν饷娴南ⅲ辉趺辞宄酝饷嬗惺裁词虑椋烙X只知道一個大概,只知道王奇占據(jù)了戒日城,改變了戒日城,但是王奇對天寶寺的措施,卻是不清楚的。
    迦多釋開口道:“齊國方面,強(qiáng)令所有的僧眾,必須認(rèn)可齊國,必須把王奇當(dāng)作是佛陀轉(zhuǎn)世,是在世的菩薩,是在世的世尊。”
    “所有僧眾,都必須要信仰王奇,都必須要對外宣傳,讓百姓都認(rèn)可王奇,認(rèn)為王奇是救世主。你聽聽,這是什么意思?王奇的意思,就是要干涉僧人的信仰,讓僧人淪為他的玩物,讓僧人淪為他的武器。”
    “這樣的安排,是絕對不允許發(fā)生的。一旦僧人沒了自己的信仰,那還能做什么呢?還算是僧人嗎?天寶寺如今,一切變了。”
    “天寶寺的戒遠(yuǎn)法師,也都是已經(jīng)屈服了齊國。唉,遙想當(dāng)年,戒遠(yuǎn)法師也是一代大法師,極為讓人欽佩的。可是如今的戒遠(yuǎn)法師,卻是太讓人失望了。”
    嘶!
    永覺聽到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中,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皇帝太可惡了。
    白象國的皇帝,對佛陀敬若神明,對僧眾禮敬三分,甚至對寺廟更是極為尊敬,不干涉僧人的一切。可是齊國這里,就是把僧眾當(dāng)作牛馬,當(dāng)作肆意欺凌的對象。
    這絕對是不行的。
    齊國的人,必須要阻止才行。
    永覺思索一番后,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決定,不過永覺自身,作為天龍寺的方丈,他雖說是武人出身,可是自身卻是極為精明。
    永覺沉聲道:“迦多釋先生,你要清楚一點(diǎn),那就是天龍寺雖說有一定的力量,可是相比于你們,卻是差了太多太多。”
    “天龍寺,不足以和天龍城抗衡。同樣的道理,天龍城和齊國相比,是無法抗衡的。我天龍寺,要如何對付王奇呢?”
    迦多釋臉上笑容燦爛。
    事成了。
    永覺已經(jīng)松口了。
    有了這一個前提,接下來的一切,也就變得好辦了。
    迦多釋神色柔和,緩緩道:“永覺法師,我們天龍城和齊國相比,是打不贏。換句話說,實(shí)際上不論是白象國的任何一城,乃至于整個白象國的城池力量加起來,其實(shí)都打不贏齊國。畢竟連海西帝國,都不是齊國的對手,都輕易被打敗,我們?nèi)绾蔚謸跄兀俊?br/>     永覺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那么,你是什么意思呢?你該不會認(rèn)為,讓我前往,就可以成功吧。即便是我前往,實(shí)際上也不頂用的。我就是一個僧人,力量太薄弱了。”
    “永覺法師,您錯了。”
    迦多釋搖了搖頭。
    永覺道:“什么意思呢?貧僧怎么就錯了。”
    迦多釋沉聲道:“請法師出手,不是讓您前往刺殺,也不是讓您帶著人去廝殺。如今齊國的力量,實(shí)在是過于強(qiáng)橫。在這般的情況下,我們唯一的辦法,那就是智取,而不是開戰(zhàn)。”
    永覺捋著頜下的胡須,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如何智取?”
    智取,永覺倒是覺得可行。
    這還有一定的機(jī)會。
    打仗,肯定是沒有任何希望的。
    迦多釋眼神銳利,沉聲道:“歷來皇帝,不論是白象國的皇帝,亦或是東方中原皇朝的皇帝,都有一個缺點(diǎn),或者說是有一個共同點(diǎn),那就是他們都不想死,都想要追求長生,希望能夠長生不老,建立一個不朽的皇朝。”
    “王奇也是皇帝,尤其是如今的齊國,過于強(qiáng)橫了。據(jù)傳,齊國的疆土,連西域都全部納入統(tǒng)治,在這般的情況下,一個偌大的皇朝皇帝,那就是宛如九天之上的神明,對于整個天下,予取予求,一切盡在掌握。”
    “如此浩瀚的權(quán)勢,誰愿意丟失呢?”
    “誰都不愿意丟失的。”
    “所以王奇這個皇帝,一樣是不愿意丟掉手中的權(quán)利,一樣是希望能夠長生不老。我們的切入點(diǎn),就從這里入手。”
    迦多釋的眼中,閃爍著智慧光芒。
    來的路上,他就考慮過,請永覺出手,該從什么方面切入。
    蠱惑!
    不容易!
    要打動皇帝,唯有用長生不老。
    這是長盛不衰的話題,只要是皇帝,就沒有能免俗的人。
    永覺聽到后,皺起了眉頭,沉聲道:“迦多釋先生,長生不老根本就不存在。對外的宣傳,是有長生不老,甚至我天龍寺的僧人,歷代大賢僧人中,也有活了兩三百歲的人。可實(shí)際上,這已經(jīng)是大限了,從沒有什么能活得更久遠(yuǎn)的人。用長生不老,來欺騙王奇,能行嗎?”
    “能行!”
    迦多釋很篤定的回答。
    他眼神銳利,擲地有聲道:“都不說長生不老,就是這兩三百歲,實(shí)際上已經(jīng)足以令皇帝動容。當(dāng)然,永覺法師您,還是要說長生不老。”
    “為什么歷代的僧人,無法達(dá)到長生不老,因?yàn)樗麄冎皇巧耍瑹o法證道佛陀。可是王奇不一樣,王奇是佛陀轉(zhuǎn)世,是在世的菩薩、世尊,這樣的人有著天然的佛性,有著天然的覺悟。在這般的情況下,王奇肯定能證道,肯定能追求長生。”
    永覺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本就是老狐貍,這樣的情況,一點(diǎn)就透。
    頓時,永覺就明白了。
    永覺心中思忖一番,道:“迦多釋先生,雖說能借助長生蠱惑皇帝。可實(shí)際上,我們的本質(zhì),是要消弭戰(zhàn)事,是要休戰(zhàn)止戈,是要讓齊國放棄攻伐天龍城等地。這,才是最根本的目的。那么,長生和這戰(zhàn)事,如何掛鉤呢?”
    “這就簡單了啊!”
    迦多釋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永覺道:“什么意思?”
    迦多釋正色道:“為什么說簡單,因?yàn)樽非箝L生,不僅是要尊奉佛陀,不僅是要修佛參禪,更是要休戰(zhàn)止戈,造福蒼生。唯有如此,才能正道佛陀,才能覺悟。一旦繼續(xù)殺戮,一旦繼續(xù)開展,天下不寧,天上佛陀震怒,必然是無法證道的。這,就是和休戰(zhàn)掛鉤的切入點(diǎn)。只要是完成了這一步,一切也就簡單了。”
    永覺眼前一亮,他看了迦多釋一眼。
    對于沙摩陀羅,永覺是認(rèn)識的,也是知道的,畢竟沙摩陀羅時常,也會到天龍寺來。
    可是,迦多釋不曾怎么來。
    永覺對迦多釋,也不怎么熟悉。
    如今聽到了迦多釋的話,永覺才忽然覺得,眼前的迦多釋,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智者。
    極為厲害。
    永覺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迦多釋先生,貧僧已經(jīng)明白了。這一次為了見到王奇,說不得,還得準(zhǔn)備一點(diǎn)小手段才行。到時候,為了取信于王奇,我會施展神跡的。總之,我會完成任務(wù)。我佛門中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
    迦多釋道:“法師果然是有智慧的人,不過法師,還有一點(diǎn),我還要提醒一番。”
    永覺道:“什么事情呢?”
    迦多釋正色道:“法師如今,已經(jīng)快七十歲了吧。”
    “是!”
    永覺點(diǎn)了點(diǎn)頭。
    迦多釋正色道:“其實(shí)法師到了戒日城,見到了王奇后,您對王奇的介紹,可以介紹自己八十多歲,大十來歲,也沒有什么影響的。”
    永覺眼睛明亮,說道:“你的意思是,貧僧本身看起來很年輕,可實(shí)際上,已經(jīng)八十出頭,這就是修佛有成,是小有成就的體現(xiàn)。借助我的歲數(shù),進(jìn)一步讓王奇相信,長生不死是可能的。這,是用貧僧的自身,作為證據(jù)。”
    “法師果然是聰明。”
    迦多釋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法師的輩分,那是比戒遠(yuǎn)都更大的。法師的歲數(shù),自然是比戒遠(yuǎn)更大。如今八十多了,那也是正常的。所以,能借助你的歲數(shù),以及您的相貌,反倒是可以進(jìn)一步的讓王奇相信。”
    永覺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可以,貧僧明白了。”
    迦多釋道:“法師,時間緊迫,王奇已經(jīng)安排了使臣到天龍城來,要勒令城主投降,要準(zhǔn)備接管天龍城了。所以如今,需要法師抓緊時間趕路前往戒日城。”
    永覺道:“貧僧稍后就啟程,火速趕赴戒日城。”
    迦多釋又道了一聲阿彌陀佛,最后道:“法師,你可還有什么需要詢問的。我這里,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總之,法師有需要我們城主府的,城主一定會全力襄助的。”
    永覺眼眸轉(zhuǎn)動,迅速的思考著。
    好半響后,永覺已經(jīng)有了一個問題,他開口道:“貧僧前往游說王奇,去蠱惑他,自然是會全力以赴的。可是,這世間的事情,未必會成功,畢竟,誰也不敢說,能鐵定成功。所以接下來,一旦是貧僧失敗了,天龍城會怎么辦呢?”
    迦多釋眼中有一抹慨然,擲地有聲道:“如果是法師失敗了,那么天龍城和玉符城,必然是和齊國殊死一戰(zhàn)。城主和玉符城的城主,已經(jīng)是結(jié)盟了。如果是法師輸了,那么最終,我們會和齊國死戰(zhàn)。”
    永覺道:“那就好。”
    迦多釋道:“法師,時間緊迫,我就不耽擱了。您收拾一番啟程,我這就回去向城主交差,稟報法師前往的事情。”
    永覺點(diǎn)頭道:“去吧。”
    “告辭!”
    迦多釋站起身,躬身揖了一禮就起身離去。
    永覺一個人枯坐在大殿中,他眼神陰暗明滅,不斷的變換。他知道這一次前往戒日城,并不一定會順利,可是永覺也清楚,他必須要前往戒日城。
    否則,天寶寺的前車之鑒,就是天龍寺的未來。
    永覺作為天龍寺的方丈,身上擔(dān)負(fù)著天龍寺的傳承,更扛著天龍寺的榮耀。所以天龍寺在他的手中,絕對是不能衰敗的。
    恰是如此,永覺必須要走一遭。
    永覺深吸了一口氣,穩(wěn)住了自己的情緒,吩咐道:“來人,通知天龍殿首座、菩提殿首座、藏經(jīng)閣首座來議事。”
    “遵命!”
    佛殿外的僧人得令,立刻去安排。
    天龍寺內(nèi),下設(shè)諸殿,其中,以天龍殿、菩提殿、藏經(jīng)閣最為重要。
    天龍殿的首座名為戒嗔,菩提殿的首座名為戒怒,藏經(jīng)閣的首座名為永定,都是在天龍寺內(nèi),有著很大影響力的。
    戒嗔,是戒字輩的人。
    戒怒,也是戒字輩的人。
    這一字輩,都是比永字輩更小一輩的人。
    唯有藏經(jīng)閣的首座永定,才是和永覺一輩的人,他是永覺的師弟。
    時間不長,戒嗔、戒怒和永定聯(lián)袂進(jìn)入。
    三人站定后,行禮道:“方丈。”
    “坐!”
    永覺吩咐一聲。
    戒嗔三人坐下來,一個個看向永覺,臉上都有著疑惑。要知道,天龍寺一般情況下,不至于同時把他們?nèi)齻€人都召集起來,這是極少發(fā)生的事情。
    一旦把他們?nèi)齻€人都召集到一起,肯定是發(fā)生了大事。
    永定主動道:“方丈師兄,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你竟是親自把我們都喊來。”
    戒嗔和戒怒都是齊齊點(diǎn)頭。
    永覺嘆息一聲,道:“就在剛才,天龍城城主的軍師迦多釋,前來說了一件事。齊國方面,已經(jīng)派遣了人來通知,讓城主投降,歸順齊國。因?yàn)樘忑埑堑能婈?duì),擋不住齊國。所以,請我前往戒日城,促成戰(zhàn)事的平息,讓王奇不再發(fā)兵。”
    永定道:“連天龍城都辦不到,我們天龍寺,如何能辦到呢?”
    戒嗔道:“方丈師伯,這事兒難啊。”
    戒怒道:“方丈師叔,這是天龍城沙摩陀羅的事情,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永覺說道:“起初,貧僧也是拒絕了迦多釋,不愿意去干涉。畢竟我們天龍寺自身,有著自己的底蘊(yùn),而且,我們也不涉及到政務(wù),不涉及到俗世。齊國和天龍城的打打殺殺,和我們沒什么關(guān)系。可惜,這一事情卻不能獨(dú)善其身啊。”
    永定道:“師兄,為什么呢?”
    永覺解釋道:“齊國拿下了一地后,尤其是對于寺廟,管控極為嚴(yán)苛。戒日城的天寶寺,便被收繳了所有土地、錢財(cái),僧眾也要管控。”
    “所有天寶寺的一切,都是齊國的。除此外,天寶寺也必須宣傳,王奇是傳世的佛陀,是在世的菩薩。”
    “總之一句話,天寶寺從昔日的大寺廟,淪為了如今的看門狗,淪為了齊國手中的一個玩物。你們,愿意天龍寺,也這樣嗎?”
    “自是不能!”
    戒嗔作為天龍殿的首座,他掌握的便是天龍寺的武人力量。
    這是最強(qiáng)的戰(zhàn)斗力。
    戒嗔沉聲道:“齊國也是欺人太甚,歸順了尚且不愿意,竟然還要把我們打碎了骨頭。我天龍寺,誓死也不會投降,也不會屈從的。”
    戒怒沉聲道:“我菩提殿對外,便是專門負(fù)責(zé)傳播讖言,傳播消息的。接下來,我會在整個天龍城內(nèi),宣傳齊國是暴君來臨的事情。”
    “只要是這一事情宣傳了出去,那么,齊國在天龍城境內(nèi)的根基,也就沒了。甚至于,整個天龍城境內(nèi),無數(shù)的百姓都會抵制的。我們只要是做到了這一點(diǎn),一切就還有機(jī)會。”
    永覺道:“戒怒說得對,你菩提殿安排就是。這段時間,一直有信眾禮佛。所以這一事情,盡快安排下去。”
    “遵命!”
    戒怒立刻回答。
    永定說道:“師兄,可需要我藏經(jīng)閣,做什么安排?”
    永覺的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沉聲道:“師弟,你是最后的希望。一旦我失敗了,那么恐怕齊國皇帝,會遷怒我天龍寺。到時候,你負(fù)責(zé)帶走我天龍寺的經(jīng)文典籍。因?yàn)樵谖磥恚@是能重新再起的根本。只要是有我天龍寺的大乘經(jīng)文在,未來就還有機(jī)會。”
    “好!”
    永定并沒有反對,直接回答。
    他清楚什么該做。
    什么不該做。
    相比于戒嗔、戒怒,永定自身不會武功,只是研究經(jīng)文。所以他這里,就只適合處理經(jīng)文上的事情,不適合處理其他的事物。
    永覺擺手道:“行了,都下去吧,我接下來,就準(zhǔn)備前往戒日城。”
    “是!”
    戒嗔、戒怒和永定都躬身退下。
    永覺枯坐在佛殿中,他又仔細(xì)的思索了一番,思考了接下來的安排,然后把整個事情的流程,全部都安排妥當(dāng)后,才換了一套僧袍,就起身離開天龍寺,往齊國戒日城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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