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帶著程蔻和小墨魚在商場頂層吃了晚飯，小墨魚食欲特好，吃了好多肉，滿足得直笑。
    程蔻摸著他圓溜溜的小肚子，擔心著他是不是吃太多了。
    她抬頭看向蘇衍，眼神表達著自己的擔憂。
    蘇衍對她笑了一下，緩緩地搖了搖頭。
    而小墨魚就這么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兩個互動，大大的眼睛明亮又有神。
    吃晚飯兩個人一左一右牽著小墨魚小小的手，帶著他在外面的廣場上散步，順便消消食。
    夜色沉沉，周圍的景色卻很是迷人。
    一片片的霓虹燈下，映襯的是彼此臉上的笑容。
    小墨魚終于玩困了，眨了眨眼睛，扯扯蘇衍的褲子。
    “嗯？”他微屈著上半身，溫和地詢問著。
    “小五，我想回家了。”小墨魚打了個哈欠，卷卷的睫毛都沾上了淚花。
    蘇衍一看就知道他是困極了，抬手把他牢牢地抱了起來。
    小墨魚很懂事，沒有要抱抱，被舉起來的時候驚慌失措地抱住了蘇衍的脖子。等確定身體平穩后，他在蘇衍耳邊輕聲地道了謝。
    小孩子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傳進耳里后蘇衍的心都跟著柔軟了幾分。
    程蔻站在一旁看著他們互動，眼見著蘇衍那張平素里殊無表情的臉不自覺地增添了幾分笑意。
    如果……如果他自己做了爸爸，也一定會像對待小墨魚一樣照顧自己的孩子，用堅實的臂膀撐起這個家。
    程蔻想象著那樣的情景，心中暖得一塌糊涂。
    小墨魚睡著了，軟軟的又白嫩的臉頰靠在蘇衍的肩膀上。
    程蔻走上前，從他手中接過孩子，等蘇衍把兒童座椅固定在后座上，才把小墨魚放在上面。緊接著她從另一側車門鉆上車，坐在小墨魚身邊照看他。
    程蔻大概是吹多了空調，微微有些頭疼。蘇衍注意到她不太舒服，便順路先把她送回了玉人苑，然后再載著小墨魚把他送回家。
    程蔻拿鑰匙開了門，家里一片漆黑。她摸索著打開了墻上的開關，橙黃的暖色燈光下，總算有了一絲暖意。
    只有她一個人在的時候，她才發覺這個家真的好空曠。偌大的空間，寂靜無聲，只有自己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蘇衍不在家，程蔻沒事做，走進臥室看了一圈。她微嘆了口氣，把床單丟進洗衣機里，設定成自動模式后，體積不算小的機器開始無聲地轉動。
    程蔻思忖著，最近床單洗得也太頻繁了，不過好在家里的壁櫥內還有好多未拆封的。
    土豪如蘇衍，想必也不會介意多買幾套床上用品的額外花銷。
    程蔻舒展了一下身體，和沈茵然聊了一會兒微信，就聽到洗衣機滴滴作響，提醒她床單已經洗好了。
    她拿了個盆裝上，然后抱著盆走到陽臺上。
    待她把床單展開抻平掛在晾衣繩上后，一回身就看到夏臨琛嘴角噙著微笑，半倚在他家的門框上望著她。
    黑燈瞎火的，程蔻嚇了一跳，差點一激動把盆扔到地上。
    “噗——”夏臨琛輕笑出聲，走到兩家之間的圍欄附近，滿眼無奈地說道，“你能不能有一刻不出狀況的？”
    程蔻瞪他一眼，反唇相譏：“難道不是你走路不出聲，像個幽魂野鬼似的，竟嚇人了！”
    夏臨琛一臉不敢置信：“有我這么帥的鬼？”
    “呸。”程蔻對他吐了吐舌頭，“不要臉。”
    做完動作她怔愣了一瞬，這樣的互動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他們兩個在高中時就是每天這樣。
    因為年少氣盛，所以誰也不肯讓著誰。
    她看不慣他的厚臉皮，總想著嗆他幾句，而他不知道為什么，總是不肯讓她占到上風。
    那時總有人誤會她和夏臨琛談戀愛，她磨破了嘴皮子也沒人肯信她的解釋，還都叫她不要再欲蓋彌彰地掩飾了。
    程蔻氣結，索性也不理他們了。
    她自覺兩人都坦坦蕩蕩，殊不知在別人眼里那就是一幕幕經典的小情侶打情罵俏的場景。
    而后來夏臨琛走出她的生命中十年，再次重逢也只是一味地讓著她，照顧著她，完全顛覆他們自幼以來的相處模式。
    程蔻想，這也許就是他從一個男孩成長為一個男人所作出的轉變吧。
    見她一直出神，夏臨琛探過身體，修長十指在她的眼前揮了揮。
    “喂，回神啦，想你們家蘇衍呢？”
    程蔻推開他的手，斜了他一眼，說道：“在想你啦。”
    她雖說的是句實話，夏臨琛卻笑了笑，顯然沒有相信。
    “程蔻，我……可能快要走了。”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這個消息告知。
    他想她應該也會希望自己直截了當地說出來，而不是拖延著，到分別時才讓她難過。
    “這么快？”程蔻詫異，“不是說到年底？”
    夏臨琛半垂著頭，嘴角漾開一個弧度：“夏昀深回來了。”
    程蔻看他莫名地笑起來，皺了皺眉，最快說道：“他回來你就走，你這什么邏輯啊？”
    “夏臨琛的邏輯。”他露出一個讓她安心的笑容，“所以呢，你就好好地把你自己照顧好，我到了那邊還能給你買包包和護膚品呢。”
    他的話題跳躍太快，程蔻一時思維沒跟上，就被他帶著跑了，忘記了剛才說的事情。
    門口傳來響動，程蔻知是蘇衍回來了，便對他擺擺手，說道：“我先進去了。”
    “嗯。”夏臨琛點點頭，“去吧。”
    他目送著程蔻進了房間，自己卻沒有動。
    夜風溫柔，程蔻剛剛晾上的床單也跟隨著它們輕輕擺動。
    夏臨琛注視著它，低下頭無聲地笑了一下。
    程蔻走過去時，蘇衍正在換鞋子，他彎著腰，把脫下來的皮鞋放到鞋柜里。
    程蔻不走心地抱怨著：“你好慢啊。”
    “我哥和嫂子剛回來，我陪小墨魚待了一會兒，所以遲了。”
    “好吧。”程蔻聳聳肩，接過他拆下來的領帶放好。
    臥室里，蘇衍一邊換衣服一邊問：“你明天有沒有時間？”
    “應該沒事吧，怎么了？”程蔻打開床頭的抽屜找東西，聞言抬頭瞅了他一眼。
    “下班后跟我去見外公外婆吧。”
    蘇衍口氣隨意，程蔻卻嚇了一跳。
    “怎么突然——”
    蘇衍凝視著她的臉，笑了笑：“兩位老人聽我媽提起你，想見見你。”
    頓了頓又補充道：“之前就提了好幾回，我怕你沒做好心理準備，就沒答應。”
    程蔻抓抓頭發，囁嚅著說：“這樣啊……”
    “所以我打算明天下班后開車去外公家，然后在那里住一晚，你怎么說？”
    程蔻挑眉，有些無奈：“你都計劃好了，我當然隨你了。”
    “乖。”蘇衍站著，手正好能碰到蹲著的程蔻的發頂，就順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程蔻不滿，反抗道：“頭發都被你弄亂了。”
    蘇衍卻有自己的一套理論：“你不是還沒洗澡？”
    還沒等程蔻說些什么，他又繼續說道：“正巧我也沒洗，一起洗？”
    程蔻訝然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說：“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流氓了？”
    蘇衍抬手指了指她的手，口氣有些許無奈：“你自己抓著東西，我只當你在邀請我。”
    待程蔻看清楚自己手中抓著的東西時，撞墻的心都有了。
    她只是找東西時覺得這玩意礙事，剛想拿到一邊去，蘇衍就適時地投下一顆重磅炸彈，炸得她都忘了自己手里還拿著它。
    程蔻抬起手湊近了看，端詳幾秒后，才淡定地說道：“好吧，趁著還新鮮，用掉算了。”
    她這樣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蘇衍啞然失笑，拉起人進了浴室。
    開了熱水，又合著門，很快浴室內就蒸汽氤氳，模糊了鏡面。
    空氣中仿佛也漂浮著曖昧的因子，程蔻的臉變得粉嘟嘟的，她自己看不到，看得見的男人微笑著親吻過去。
    兩人衣衫盡褪，蘇衍攬著她，把人抵在瓷磚上親吻，他的心中有躍動的火焰，一觸即發，星星之火也可以燎原。
    就算有了稀薄的霧氣，瓷磚也是涼的，程蔻一開始不適應，很快她明顯高于瓷磚的體溫傳遞過去，捂熱了身后的那一片地方。
    蘇衍怕她磕到頭，這個時候還記得把手墊在她腦后。
    程蔻手中的東西終于有了用武之地，在水霧朦朧間抬眸看向蘇衍，他的眼眸黑沉沉的，閃著明亮的光，在這個時候那張臉依然可以清俊如畫。
    他的手指在處處點火，碰到某處時，程蔻呼吸一滯，頓時大腦放空。
    但下一秒她不甘示弱地反擊回去，亦成功換得他喘息加重。
    程蔻笑得狡黠，抬起胳膊攬上他的脖頸，恍惚間還在想，能拉著這個一貫清醒禁欲的男人一起沉淪，怎么說也是她賺到了。
    事畢之后，程蔻趴在蘇衍懷里，兩個人一同在寬大的浴缸里泡澡。
    程蔻在他鎖骨處輕輕地咬了一口，抱怨著：“腰酸。”
    她下口很輕，蘇衍沒怎么感受到疼，認命地支起身體，手指溫柔地幫她揉捏幾下腰部。
    “是我的錯，好嗎？”
    “算你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