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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你在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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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順沉默了半天,接著說:“你猜我這會兒在干嘛?”
    “不用猜,你在給我打電話!”
    “操——廢話。我這會兒正在給二子和小五燒紙祭拜。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李順說:“不僅僅是我,寧州的那幫兄弟們,都正在老秦的帶領(lǐng)下燒紙祭拜二子和小五。”
    我無語。
    “剛才你的話或許有一定的道理,什么時候回國這事,我再考慮考慮吧。”李順說。
    “我覺得你不用急,除非你擔(dān)心自己不在,我奪了你的權(quán)!”
    “你這家伙,我怎么會擔(dān)心這個,我對你那么信任,怎么會想到這一點。”李順打個哈哈:“當(dāng)然,就是你有這心思,你有這本事嗎?即使你有這本事,我的那幫兄弟們會跟你走會聽你的嗎?”
    “這不就是了,那你就不用那么著急回來,你沒看到新聞上都提到了死者和寧州某黑老大有勾結(jié)的事情,這黑老大雖然沒點名,但是很明顯指的是你。”
    我說:“雖然他死了,但是會有新的局長上任,新的局長未必就會放過你,說不定新局長新官上任三把火,上來就打黑,先那你開刀,你回來,正好自投羅網(wǎng)。當(dāng)然,你要是想自首,我覺得倒也不錯,畢竟,是你罪惡累累之人,自首可以寬大,會得到國家和人民的寬大。”
    李順說:“你是不是發(fā)燒說糊涂話,我哪里罪惡累累了,我可不是什么罪犯,我是守規(guī)守距的正當(dāng)經(jīng)營者,我是良民,頂多我犯有行賄罪,給那家伙行賄了,不過,我到時候可以說是他勒索的,我是受制于他,不得不從,我是受害者。”
    “不用在我面前表白辯解,我聽了沒用,有本事你回來說給警方聽。”我說:“你有沒有罪,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說這些沒用的干嗎?”
    “我靠——給我上課了,就算我有罪,你跟著我干的那些事,難道你就沒有罪?”李順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
    李順的話一下子擊中了我的死穴,我的心里猛地一沉,是的,李順說的對,我也是有罪之人,我和李順現(xiàn)在是一丘之貉,和尚和禿子,本質(zhì)上沒什么區(qū)別。
    我的腦子有些發(fā)懵,心里感到很沉痛,不知不覺,我已經(jīng)墮落為一個罪犯了,我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犯罪。
    “現(xiàn)在大家都在一條船上,船翻了,誰也落不著好,所以,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全心全意同舟共濟。”
    李順的聲音有些陰沉:“我可以暫時不回去,但是,你給我好好掌握好國內(nèi)的情況,好好關(guān)照好國內(nèi)的聲音,好好管理好國內(nèi)的兄弟,不用很久,我就會回去的,到時候,我會論功行賞的,表現(xiàn)好的,重獎,表現(xiàn)差的,重罰!我這個人,是從來不忌諱株連九族的。”
    李順最后一句話又擊中了我的死穴,這混蛋時刻都不忘提醒我敲打我。
    我沒有說話。
    “當(dāng)然,要相信我們的未來是光明的,我們的事業(yè)是蓬勃的,我們的春天很快就會再次到來。”
    李順的聲音有些緩和:“這家伙死了,換新局長是肯定的,但是,對公安的了解,我比你透徹,我能用錢撂倒這個死鬼,難道就不能撂倒這一個?天下哪里有不愛財?shù)娜耍灰覀児ぷ髯龅郊遥灰覀児Ψ虻轿唬煜聼o難事,就怕有心人,最難得的就是認(rèn)真二字,不管什么人,再大的官,也和錢沒有仇,當(dāng)然,你是個特例。”
    李順這話似乎是在諷刺我,又似乎是在夸獎我。
    我不在乎他的諷刺,也不需要他的夸獎。
    我腦子里又隱隱想到此次香格里拉酒店打砸事件的起因,想到這背后或許是一連串的陰謀,恐怕不會僅僅是白老三想給李順添麻煩這么簡單。
    這一點,李順不知想到?jīng)]想到,我此時就是告訴他,他也不會相信的,他向來就是個自負(fù)多疑之人。
    我如果極力勸阻他不要回來,他說不定真的懷疑我別有企圖。此次他去日本就是個例子,走之前告訴我一切讓我負(fù)責(zé),讓老秦什么事都給我匯報,但是實際操作起來,他還是直接操縱著老秦那邊,很多事我都是最后才知道。
    現(xiàn)在二子和小五死了,寧州警方老大也自殺了,似乎事情終于告一段落了,似乎天下又太平了,李順?biāo)坪跤忠来烙麆恿耍牵铱傆X得這幕后還有事 ,不會這么簡單了結(jié)。
    “對了,秋桐和小雪最近怎么樣?沒什么事吧?”李順說。
    “都很好,什么事都沒有。”我恍恍惚惚地說。
    “那就好,只要后方穩(wěn)定,我就什么都不擔(dān)心了!”李順輕松地說。
    看來,老李夫婦沒有告訴李順秋桐剛剛大難不死死里逃生的事情。
    既然他們都不說,我更沒必要說了。
    “白老三這雜種最近動向如何?”李順又說。
    “還那樣,沒什么大的動作!”
    “這狗日的要提防,這家伙心狠手辣,狡詐奸猾,你要時刻防備著他。”李順說。
    “嗯。”我答應(yīng)著,突然問李順:“你在日本的事情,伍德知道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將軍知道的?”李順的口氣有些意外。
    李順的反問等于承認(rèn)了伍德知道這事,我說:“猜的。”
    “我去日本的事情,我告訴他了,我在日本這段時間的吃住行都是他安排的。”李順說。
    “哦。”我回應(yīng)了一聲,眼前不由浮現(xiàn)出伍德難以捉摸的眼神和表情。
    伍德現(xiàn)在是典型的腳踩兩只船,依照我的分析,他會在兩只船之間找到自己的最大利益,掌握好兩只船的平衡。
    白老三和李順的某些事情,他會盡最大可能搜集,但是,未必會告訴彼此的對方,或者是會有選擇地讓雙方知道,或者是找對自己最有利的時機讓對方知道,從而讓自己掌握最大的主動,撈取最大的好處。
    一旦他看到那一只船有顛覆的危險,他會毫不猶豫地猛地加力,加速那只船的沉沒,不管那只船的主人是白老三還是李順。
    伍德是一只隱藏最深的獵豹,時刻在窺視著眼前的獵物,他是一個最精明的機會主義者。
    “怎么?你最近聽到關(guān)于將軍的什么事情?”李順說。
    “沒有。”
    “從我和將軍談話的口吻中,似乎聽到他對你很欣賞,這一點,你沒有覺察到?”李順說。
    “他欣賞我不欣賞我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嘿嘿,他似乎是想挖我墻角,似乎是想將你納入他的旗下,要是他公開拉攏你,你會不會動心呢?”李順說。
    “你說呢?”我反問李順。
    “這個,嘿嘿,將軍雖然是我的教父,雖然對我很好,但是,凡事都是有分寸的,我李順做事的原則是任何人都不得危害我的利益,誰危害了我的利益,我就和誰翻臉。”李順含含糊糊地帶著陰冷的口氣說:“當(dāng)然,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我對叛徒處置的手段你也明白。”
    “你在威脅我,是不是?”
    “呵呵,哪里,不是威脅,是警告!”李順說。
    “一個意思!”我說:“李老板,我也可以和你明說,我易克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有人威脅我,而你,已經(jīng)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脅我了,你不停地或明或暗拿我家人和我女朋友來說事,我對你已經(jīng)是忍了再忍,告訴你,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
    我的聲音里帶著怒氣。
    “哦,呵呵,你看,你怎么突然就發(fā)火了,我是和你說著玩的,開玩笑呢,你怎么當(dāng)真啊。別這樣啊,易克,我其實一直是很喜歡你的,我視你為手足兄弟,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女朋友。哦,不能是我的女朋友,但是可以是我的弟妹,我怎么能拿他們來威脅你呢,我可不敢。”李順的聲音變得溫和起來:“你不要放在心上,你不喜歡這些話 ,我以后不說就是,我自己放在心里想就是。”
    李順這話等于沒說,他這是換個方式繼續(xù)威脅我。
    我既憤懣卻又頗為無奈,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要是不上賊船,能有今天被人挾制的被動局面嗎?說來說去不能怪別人,只能怨自己。
    停頓了一會兒,李順又說:“我還是很相信你對我的忠心的,你雖然沒有言語上對我表白多,但是,你的行動已經(jīng)證明了一切。你對我忠心,我對你同樣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一腔赤誠,我愿意和你永遠在一起,我們一起戰(zhàn)斗,一起打拼,我們的青春在戰(zhàn)斗中飛揚,我們的鮮血在打拼中交融,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甚至包括我。”
    我聽了渾身不自在,這是什么鳥話,怎么聽著那么別扭呢,我說:“什么叫你所有的一切是我的,什么叫甚至包括你?”
    “我還沒說完,我說的所有的一切,指的是我們的共同事業(yè),我說什么包括我,指的是包括我的生命,我們是生死患難的兄弟,你可以為我奮不顧身,我當(dāng)然可以為你豁出去生命了。”李順?biāo)坪跖υ诮忉屒宄约簞偛诺脑挘坪跤譃榱搜陲椬约簞偛诺氖дZ。
    他接著說:“還有,現(xiàn)在,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們革命事業(yè)的低潮很快就要過去,現(xiàn)在形勢一片大好,新的一輪更加猛烈的革命風(fēng)暴就會來臨,我們要精誠團結(jié),緊密團結(jié)在以我為核心的領(lǐng)導(dǎo)班子周圍,努力奮斗,爭取用最短的時間把我們的團隊我們的事業(yè)建設(shè)得更加強大,用我們的輝煌成就來告慰二子和小五的在天之靈。”
    我聽得哭笑不得,李順的聲音有些迷幻,又在不著天地地神侃了。
    我突然說了一句:“你又開始吸了,是不是?”
    “啊——沒有,沒有啊。”李順被我突然的問話弄得似乎有些失措。
    很明顯聽出了李順聲音里的慌亂和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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