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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孫東凱此時心里是極度不安的,他在害怕這事一旦媒體窮達猛追不放過,省里領導又在關注著,一旦上頭要求徹查,那結果就會很糟糕。
一旦這些鬼精的媒體記者挖掘到趙大健之死和秋桐的聯系,那說不定就會擴展到他和秋桐的關系,說不定就會在他身上做做文章,到時候不但雷正一屁股屎擦不干凈,而且他也會被推到臺前亮相,會把趙大健的死和他也聯系起來讓他撇不清干系。
這是孫東凱最擔心的一點,而雷正此時不單會擔心他被牽扯進去,更擔心自己是否能從這事里安然脫身,能否盡可能避免自己的聲譽遭受更大的損害。
無疑,此時的雷正和孫東凱心里都是很緊張的。雷正能意識到或許這是關云飛在背后搞的鬼,孫東凱未必就意識不到,但抓不到證據,這話誰也不能拿到臺面上來說,說這些是要負責任的,只能自己心里有數而已。
孫東凱剛要走,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孫東凱停住腳步,看著我。
我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想了想,我按了接聽鍵,同時按了免提鍵。
在此時,我不想讓孫東凱多想什么,也避不開孫東凱接這個電話。
我似乎能猜到電話是什么人打來的。
“你好!”我接電話。
“請問你是易克嗎?”電話里一個女人的聲音。
“是,請問你是——”我說。
“請問你現在在哪里?我是北方晨刊的記者,我想就有關星海一個犯人發狂死的事情采訪你,我們能當面面談嗎?我人現在就在星海,見面地點由你定。”對方說。
這些記者果然厲害,竟然打聽到了趙大健進看守所和我有關,竟然打聽到了我的電話。
孫東凱皺了皺眉頭,又點了點頭。
“對不起,我們不能面談,我現在正忙,沒有空。”我說。
“那我們電話里談下也可以,我想問你,當初趙大健被抓,是因為牽扯到他當年雇兇搶劫你的事情吧?而趙大健進了看守所之后,又檢舉揭發你們集團一位叫秋桐的副書記有經濟問題,然后秋桐被檢察院帶走了,很快又被放出來,放出來之后,趙大健接著就發狂死了。
那么,你認為趙大健的發狂死和秋桐的事有沒有關系呢?還有,聽說趙大健和你們集團的主要領導關系不錯,是同學,而那主要領導和秋桐之間又有矛盾。你認為這些之間會不會有什么聯系呢?”
這記者果然厲害,知道的不少啊。
孫東凱的神色微微緊張不安起來。
我看也不看孫東凱,當即毫不客氣地說:“對不起,你說的這些我認為都是無稽之談,都是道聽途說的東西,我們集團主要領導和秋書記關系一項很和睦團結,趙大健和我們集團主要領導,也只是再正常不過的上下級關系,你不要太善于聯想了。還有,你要想采訪的話,請直接和我們市委宣傳部新聞科聯系,他們會回答你所有的疑問。”
“你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才這樣說的嗎?你是你們集團的黨辦主任,你顧忌到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會如此會說?”對方的口氣很犀利。
“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但聽起來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好了,就這樣,我在忙,請不要再給我打電話騷擾我了!”說完,我掛了電話。
孫東凱滿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這樣回答很好,從現在開始,你不要接任何陌生的電話,不要接受任何記者的采訪。”
“好——”我點頭答應著。
然后孫東凱就到部里去了,我坐在自己辦公室里等他的消息。
在沒有得知市里做出什么樣的決定之前,我不能輕易采取什么別的行動。
即使剛才孫東凱不在我跟前,我也不會和記者說什么的,我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這些記者只顧自己的所謂獨家內幕消息,哪里會顧及到是否為我的身份保密呢,即使我要求他不要泄露我的身份和姓名,即使他在稿子里不寫出來,但如果要是有人想刻意打聽,也還是有辦法知道的。
而且,市里還不知要如何應付此事,我現在即使給他提供了什么消息也未必就能發出來,何況這記者本身就知道的不少,問我只是進一步證實,他問的這些問題,不需要找我也一樣能從其他人那里得到證實的。
當然,如果市里采取了得力的措施,他即使證實了也未必就能發出來。這年頭的記者,打著維護正義的名義為自己謀取利益的不少。所以,此時,我不能輕舉妄動,要權衡好得失,不能莽撞行事,要靜觀事態進一步發展。
想著孫東凱剛才說的那些,心里憋不出想笑,我幾乎能肯定這事是關云飛搗鼓的,這小子到底還是不肯認輸的,到底還是有反擊的武器的,他是絕對不肯放棄千載難逢好不容易抓住的反制雷正的機會的。
其實只從目前來看,市里拿出什么樣的方案來壓住此事都不重要了,正如孫東凱剛才所言,巨大的負面影響已經造成了,這負面影響,一是對市里的,二是對星海警方的,更重要是對雷正的,對雷正的負面影響,來自于兩個層面,一個是社會的,另一個最重要,是來自于省里的。
從某種意義來說,關云飛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即使此事最后壓住,他也贏了這一回合。
當然,如果此事能進一步牽出孫東凱,進而牽出雷正,那更好,那是更大的勝利,那關云飛幾乎就是全面的徹底的勝利。
當然,關云飛或許沒有如此大的胃口,沒有對這一點抱有很大的希望,因為他心里或許也明白,此事市里一定是會想辦法壓住的。
喬仕達即使不考慮雷正,也得考慮自己,也得考慮星海的聲譽。星海的聲譽就是他的聲譽,就是他的仕途籌碼,他不會坐視此事繼續擴散下去的,一定會做出有力的果斷的決策試圖來將此事壓住,起碼不能讓繼續擴散。
又想到這個在天涯發帖的老頑童,不知是何許人也,深更半夜發帖子,夜貓子一個。
正在這時,曹麗推門進來了。
“周末不在家休息,怎么來單位了?”我看著曹麗。
“知道不,趙大健的事鬧大了?”曹麗走近我,帶著大驚小怪的表情。
“知道了,剛才孫書記和我說了。”我說。
“他現在人呢,怎么不在辦公室?”曹麗坐下說。
“到部里去了!”我說。
“哦。星海為這事來了不少記者啊,我剛才還接到記者的采訪電話呢!這些記者真有辦法,竟然打聽到我的電話了。”曹麗說。
“哦。問你什么了?”我說。
“就是問趙大健這事的,問我趙大健這事和你的關系和秋桐的關系,問趙大健和秋桐是不是有仇,問秋桐和孫書記是不是矛盾很深。”曹麗說。
“那你怎么回答的?”我說。
“我當然一問三不知了,在這記者給我打電話之前孫書記剛給我電話通知了,讓我不能接受任何記者的采訪,問什么都不能回答,讓他們直接到宣傳部新聞科去詢問。”曹麗說。
聽曹麗這么一說,我立刻敏感地意識到,孫東凱不單告誡了我和曹麗,集團其他黨委成員他也一定都通知了,打著市里的名義通知的。
孫東凱的防范工作做的不可謂不周到。
“你這么做就對了,剛才我也接到了一個女記者的電話詢問此事,我當即回絕了任何詢問,直接就掛了!”我說。
曹麗點點頭:“嗯,看這事鬧的,滿城風雨啊,不,不是滿城了,是全國了,聽說記者來了不少,什么媒體的都有,網站的,報紙的,雜志的,電視的,廣播的。
哎,這下子市里要很被動了,本來趙大健的這個發狂死很簡單的,沒想到搞得復雜化了,我看有人要緊張啊,這事情的矛頭越來越要指向雷書記了,他是公安的負責人,媒體肯定會把更多的焦點對準他的。
而且,聽說上頭都開始過問此事,這說明上面的領導也知道了,聽說上頭關注的人不光有省公安廳的,還有省政法委和組織部門的呢。雷書記是省里管的副廳級干部,這對他似乎很不利。”
曹麗分析地頭頭是道。
我說:“哦。聽說市里正在召開緊急會磋商如何解決此事,孫書記到部里去,也是和此事有關,在等關部長的指示!”
“再有什么辦法解決也晚了,影響已經造出去了,只能是防止事態進一步擴大而已,我想此時雷書記心里一定很不爽的,一定很沮喪的,這對他的打擊應該是很大,他可以不管輿論怎么說,但他一定會在乎上頭對他的看法啊,這可是事關他政治前途的大事。”曹麗說。
“嗯。你說的有道理。”我點點頭。
“我剛才上網打開天涯社區看那個帖子了,乖乖,點擊現在突破一百萬了,神貼啊,不到一天點擊過百萬,回帖的人不計其數,說什么的都有,主要的矛頭都指向了星海公安,還有的說這里面一定有內幕一定有黑幕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曹麗又說。
“哦。這事你怎么看呢?”我看著曹麗。
曹麗看著我,眨眨眼,轉動了下眼珠:“我當然相信公安法醫的鑒定結果了,當然相信官方的結論了,我不認為趙大健的死有什么其他的問題,只是發狂死而已。”
看曹麗的表情,我斷定她其實心里也是有猜疑的,只是她狡猾地如此回答我,不肯對我說出她的猜疑。
似乎,在我的挑撥下,曹麗對孫東凱也有所戒備了,甚至她對我有所提防,在她眼里,我是孫東凱的辦公室主任,和孫東凱走得太近,她要防備孫東凱,就不由自主在我面前說話變得小心起來,特別是牽扯到孫東凱什么事的話。
曹麗也學精明了,這都是在實踐里鍛煉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