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br> 轟隆!</br> 大海翻騰,一只神圣而古老的巨手自海面之下破水而出,一把便是碾碎了空間,直接對著牧塵抓去。</br> 而在其陰影覆蓋之下,仿佛連虛空都是凝固,封鎖了牧塵所有的退路。</br> 釋羅這一出手,便是傾盡全力,如此一掌之下,就算是同為仙品后期的強者,都得被其所重創。</br> 畢竟,這圣佛手乃是大靈山的鎮山神通之一,威能僅次于三十六道絕世神通,其威名可謂是響徹大千世界,以往之中,不知道有著多少強者,敗在了釋羅這一招之下...</br> 萬古塔外,無數強者屏聲靜氣,眼睛緊緊的望著那靈力光鏡中,對于釋羅這等神通在場的人都是有所耳聞,所以也是明白,此次的釋羅,已經不再有絲毫的留手。</br> 若是那牧塵抵擋不住的話,光是這一招,就足以將其擊敗。</br> 在那無數道目光注視下,牧塵同樣是凝視著那古老神圣的大手,然后他的雙目微閉,天靈蓋處,一道水晶光華沖天而起,最后化為了一座古樸的水晶塔。</br> 嗡嗡!</br> 水晶塔發出細微的震動嗡鳴,水晶光芒綻放出來,然后便是見到在那塔身之上,八道兇惡猙獰的魔像,緩緩的凸顯出來,最后猛的一躍,脫離了浮屠塔,猶如八尊魔神,矗立在浮屠塔周圍。</br> 牧塵的神色肅穆,面對著釋羅這種等級的對手,他也不敢有絲毫的輕視,所以直接是將八部浮屠催動而出。</br> “轟!”</br> 浩瀚磅礴的靈力洪流自牧塵體內席卷而出,最后直沖那八尊猙獰如修羅般的魔神,被它們一口吞入體內。</br> 而隨著吞食了如此磅礴靈力,只見那八尊魔神身軀上面也是有著奇異的紋路蔓延出來,下一瞬間,它們同時結印。</br> 咻咻!</br> 八道光線自它們體內射出,彼此交匯,形成了一個散發著恐怖威能的光陣。</br> 而在光陣中央,無邊無際的靈力匯聚而來,最后直接是被壓縮成了一顆暗紅色的光球,光球猶如實質,其上有著斑駁痕跡,隱隱的散發出毀滅波動。</br> “八部浮屠,浮屠魔玉!”</br> 牧塵低喝之聲在心中響徹,下一瞬間,光陣破碎,而那一顆凝聚了八座魔像力量的暗紅光球則是暴射而出,所過之處,空間盡數的崩塌。</br> 而此時,那神圣巨手也是籠罩而來,最后在那無數道震動的目光中,與那暗紅光球兇猛的撞擊在了一起。</br> 轟轟!</br> 無法形容的巨聲響徹而起,可怕的沖擊波瘋狂的肆虐開來,猶如是要毀滅這片無邊海洋,那碰撞之地的海面,徑直被撕裂出一個萬丈深的巨坑,甚至連海底都是被撕裂得千瘡百孔...</br> 萬古塔外,那些各方強者望這種恐怖對碰,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在這種對碰中,就算是仙品后期的強者都吃不消。</br> 誰都沒想到,這場戰斗,竟然比兩個貨真價實的仙品后期對決還要兇猛。</br> 他們驚嘆著,目光卻是死死的望著那靈力光鏡之中。</br> 在那里,恐怖的沖擊波肆虐,巨手與暗紅光球幾乎是同時的爆碎開來,余波沖擊,牧塵與釋羅都是首當其沖,然后兩人便是被硬生生的震飛了出去,腳掌在海面上撕出長長的水浪...</br> 牧塵在飛退出上萬丈后,終于是穩下了身體,他的指尖微微顫抖,先前抵御那種沖擊波也是令得他體內血氣一片沸騰。</br> 遠處,釋羅也是穩住,他的面龐一片凝重,顯然同樣是沒想到,即便他施展出了圣佛手這等頂尖神通,依舊是無法取得半點的上風。</br> “八部浮屠,名不虛傳。”釋羅聲音低沉,對于牧塵的情報他也是有所了解,自然是知曉后者先前施展的神通來歷。</br> 先前牧塵那一招,若是換作一般的仙品后期,恐怕還真是無法匹敵。</br> “閣下的圣佛手也不差。”牧塵緩緩的道。</br> 釋羅嘆息一聲,沒有再多說,雙手合攏,金光在其身后凝聚,緊接著,一座巨大的紫金身影便是浮現了出來,散發著不朽之氣。</br> 面對著這種局面,釋羅不得不催動不朽金身了。</br> 而在釋羅催動出不朽金身時,牧塵的身后,同樣是有著一座巨大的紫金身影浮現,與其遙遙相對。</br> 轟!</br> 下一刻,兩座巨大的身影踏海射出,數百道不朽神紋在呼嘯凝聚,最后化為漫天金光暴射而出,每一次的碰撞,都是驚天動地,在大海上掀起萬丈驚濤。</br> 咚咚咚!</br> 短短數分鐘的時間,兩座紫金巨人便是交鋒了數百回合,若非這片大海在不斷的恢復,換作任何一塊大地,此時都已被兩人毀滅了。</br> 牧塵立于不朽金身肩膀上,身形猶如磐石般紋絲不動,他望著那激烈的交手,眉頭也是微微一皺,這釋羅的棘手程度,遠超他的預料。</br> 數月前他在對付凰玄之時,能夠以八部浮屠將其鎮壓,但眼下對付釋羅,八部浮屠僅僅只能取得平手的結局。</br> 顯然,想要取勝,唯有使用更強的手段。</br> “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牧塵眼露沉吟之色,類似這里的戰場,應該還有著三個,如果摩訶幽,葉擎,拓跋蒼三人沒有碰在一起,那他們的戰斗應該結束得會比較快,不像他這里如此膠著。</br> 所以他也必須將戰斗盡快的結束,否則陷入纏斗,對雙方都會造成極大的消耗,而他接下來,還得面對其他同樣棘手的對手。</br> 所以,戰斗需要盡可能的快速結束。</br> 想到此處,牧塵的眼中也是流過一抹果決之色,只見得他袖袍一揮,不朽金身倒退,手指上的戒指閃爍著幽光,洪流席卷而出,直接是在其后方化為了一支戰意驚人的軍隊,正是玄龍軍。</br> 突然出現的一支軍隊,也是在萬古塔外引起一片嘩然,無數強者眼神驚異,看這模樣,這牧塵竟然還是一位戰陣師?難道他打算借助戰意的力量嗎?</br> 那高臺上,摩訶天雙目微瞇的望著那支軍隊,其身后的那些摩訶古族的長老也是驚嘆連連,這個牧塵,還真是天驕,不僅本身戰斗力驚人,而且在戰陣師上還有著不弱的造詣。</br> 那支軍隊,一看就不簡單,充滿著殺伐。</br> “傳聞這牧塵有一支玄龍軍,其上一任主人乃是玄龍戰帝,那在上古時期,名聲極強,當年他統帥著玄龍軍,不知道斬殺了多少魔帝。”摩訶天淡淡的道。</br> “不過這玄龍軍如今已不如當年強橫,勉強能夠與仙品后期抗衡,想要勝之卻是極難,所以這牧塵想要靠這支軍隊戰勝釋羅,還是太異想天開了一些。”</br> 其他的摩訶古族長老也是點點頭,深感贊同。</br> 大海之上。</br> 釋羅望著那憑空出現的軍隊,神色波瀾不驚,道:“牧府主這支軍隊氣勢不弱,但卻是對戰局作用不大。”</br> 在牧塵身后,那姜龍統領也是望著釋羅,旋即苦笑道:“牧主你的對手可真是每次出來都會變得更強,仙品后期,若是我們玄龍軍全盛時期自然不怕,但如今卻是難以勝之。”</br> 牧塵聞言,也是笑了笑,對于玄龍軍的底細,他自然極為的清楚,光靠玄龍軍,的確勝不了釋羅。</br> “無事,我自有分寸。”</br> 牧塵沖著姜龍點點頭。</br> 姜龍見狀,也就不再多說,身形一動,掠回軍隊之中,手中戰旗一揮,頓時一萬五千名戰士發出低沉咆哮,下一刻滔天戰意便是化為戰意海洋,彌漫天際。</br> 牧塵屈指一彈,腳下的不朽金身沖出去,而釋羅見狀,也是催動著不朽金身迎上。</br> 兩道龐然大物激戰,掀起巨大的濤浪。</br> 牧塵則是立于戰意海洋上方,單手結印,頓時戰意海洋翻騰,戰意凝聚間,一頭巨大無比的巨龍戰靈沖天而起,發出驚天咆哮。</br> 在那巨龍戰靈龐大的身軀上,戰紋彌漫,足足五千萬的戰紋數量,令人頭皮發麻。</br> 此等戰紋數量,足以媲美一般的仙品后期。</br> 然而釋羅卻是神色平淡,五千萬戰紋,對于尋常仙品后期或許可以造成威脅,但卻并沒有放在他的眼中。</br> “這牧塵真是白費力氣,這五千萬戰紋的力量,恐怕還不如他先前那八部浮屠...”萬古塔外,眾多強者也是竊竊私語,不知道牧塵為何要做這種無用之事。</br> 而對于那些目光,牧塵卻是毫無所覺,他望著那戰意巨龍龐大身軀上的五千萬戰紋,目光微微閃爍,旋即心念一動。</br> 黑白兩道光芒從他的體內射出,化為黑白牧塵落于他的兩側。</br> 他對著兩道人影輕輕點頭,然后這黑白牧塵便是各自斜踏一步,與其本尊,形成了一個奇妙的陣法。</br> 牧塵雙手迅速結印,下一刻,有著低低的聲音,從他的嘴中傳出。</br> “三靈戰陣。”</br> 轟!</br> 當陣法結成的那一刻,牧塵本尊身軀猛的一震,浩瀚的戰意,猶如奔騰如海的洪流,陡然爆發而出,撕裂天際。</br> 浩瀚戰意升騰,最后直接是在牧塵的控制下灌注進入那頭戰意巨龍...</br> 吼!</br> 戰意巨龍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之聲,龐大的身軀迅速的膨脹,而且在其身軀上,那些閃爍的戰紋,也是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暴漲起來。</br> 五千五百萬...六千萬...</br> “還不夠!”</br> 牧塵腦袋幾乎要炸裂開來,那種程度的戰意,隱隱的有些超出他的掌控,直接是令得他眼眶中有著血淚順著眼角滑落出來。</br> 但他依舊沒有停手,年輕的面龐一片冷冽,他強忍著炸裂的腦袋,瘋狂的將戰意灌注進入那戰意巨龍之中...</br> 于是,戰紋數量再度暴漲。</br> 六千三百萬...六千五百萬...最終,戰紋的數量,停頓在了六千八百萬!</br> 而此時此刻,巨龍橫空,遮天蔽日,猶如是滅世之龍。</br> 釋羅抬頭,望著那閃爍著無數戰紋的巨龍,一直沒有波瀾的面龐,終于是出現了一抹震動之色...</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