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br> 巨大的城邦上空,一座水晶塔靜靜的懸浮著,光暈自其上流轉散發,散發著神秘的威能。</br> 而天地間,不管是城邦中無數原住民,還是高空上那些血邪族的強者,都是死死的盯著水晶塔,因為他們很清楚,他們的命運,都取決于接下來誰能夠從這座水晶塔中走出來。</br> 因為那就是最后的勝利者。</br> 所以,整個天地,一片安靜,緊張的氣氛縈繞著,令得沒有人敢開口說話。</br> 而在大殿前,那些原住民中的高層,也是緊張得額頭上不斷的浮現冷汗,好半晌后,他們方才顫巍巍的看向身邊的白女女王,低聲道:“女王陛下,那位天神大人真的會贏嗎?”</br> 如果他們寄予所有希望的那位天神失敗,那么今日此地,必然是血流成河,尸橫遍野,甚至,他們說不定還會被暴怒的血魔王所滅絕。</br> 清麗的白衣女王,雖然同樣是緊緊的盯著水晶塔,但比起其他人,卻是要顯得平靜許多,她只是輕聲的道:“我們不是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嗎?”</br> “難道,還有比我們現在這樣猶如牲畜般被圈養的生存著更壞的情況嗎?”</br> 聽到此話,其他的那些高層也是默然,旋即重重的點了點頭,與其如此,那還不如真的滅絕了來得痛快,至少那樣,他們還會有著一點殘留的尊嚴。</br> 嗡!</br> 而就在他們說話間,高空之上,那座寂靜了許久的水晶塔突然間震動起來,于是,天地間所有目光都是在此時死死的看去。</br> 即便是那白衣女王,都是貝齒緊咬著紅唇,微微顫抖的玉手,顯露著她內心的忐忑。</br> 雖然已經有著最壞的打算,但至少他們的心中,不都還有著一絲期盼與渴望嗎?</br> 咻!</br> 而就在那無數道緊張的目光注視中,水晶塔中,一道流光掠出,最后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道修長的身影。</br> “是天神大人!”</br> 望著那道出現的身影,城邦之中頓時爆發出驚天般的歡呼之聲,無數人激動得熱淚盈眶,甚至跪伏下來,對著那道身影瘋狂的磕頭。</br> 高空中,牧塵望著那沸騰般的城市,也是淡淡一笑,抬起手掌,只見得在其手中,一顆血紅光球懸浮,那光球內部,隱約可見那血魔王猙獰的面孔。</br> 如此一來,任誰都是看得出來,誰才是最后的勝者。</br> “天神大人真的贏了?”大殿之前,那些高層暈眩的望著這一幕,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的望著那光球。</br> 誰能想到,那以往在他們眼中近乎是魔神一般的血魔王,竟然會在今日,真正的被打??!</br> 在他們身前,白衣女王也是怔怔的望著高空上那一道修長的年輕身影,明媚的雙眸中,忽然有著水汽凝聚而起,最后化為水花,順著那如白瓷般的臉頰滑落下來。</br> 這一天,她究竟是等待了多久的時間?也為之努力了多長的時間?</br> 雖然她傾盡全力的在這近乎末日般的世界中,為她的族人開辟了一片最后的樂土,但唯有她才明白,這只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只要那些血邪族想的話,他們這片樂土,將會在頃刻間化為地獄。</br> 因此,幾乎每一日每一夜,她的內心深處都是在恐懼著,但這種恐懼,她又不能顯露出來,因為她知道,她就是所有人心中的支柱,一旦她倒下了,那么這片樂土,也將會隨之崩塌。</br> 然而今日,那在她眼中幾乎無敵般的血魔王,卻是真正的被擊敗,那種沖擊,幾乎是瞬間沖垮了她的堅持,令得心中的軟弱一下子就暴露出來,這才連眼淚都止不住。</br> 因為,她終于是在絕望的世界中,看見了一絲救贖的曙光。</br> 而與城邦中那些原住民的狂喜相比,高空上,那些血邪族的強者則是在此時駭得魂飛魄散,他們同樣沒想到,他們的血魔王竟然會失敗。</br> “快逃,將消息傳給其他的血魔王!”</br> 他們對視,下一刻,竟是不約而同的暴射而出,瘋狂的逃竄,想要逃離那道恐怖的年輕人。</br> 于是,整個高空,頃刻間變得混亂,所有的血邪族強者,都是在此時,變成了漫天的喪家之犬。</br> 牧塵眼神冷漠的望著逃竄的血邪族強者,身形一動,沖天而起,巨大的不朽金身出現在其身后,紫金光芒浮現,幻化成無數道紫金巨矛,然后鋪天蓋地的暴射而出。</br> 咻咻!</br> 紫金巨矛猶如暴雨般傾盆而下,而每一道巨矛呼嘯,都將會直接洞穿一道血影,于是整個天地間,都是響起了凄厲的慘叫聲。</br> 一道道血邪族的強者,猶如斷翅的鳥兒,不斷的從天而降</br> 短短不過數分鐘的時間,這片天地便是變得清凈下來,所有的血邪族強者,被牧塵鐵血的手段盡數的抹殺。</br> 從白衣女王那里,牧塵知道,血邪族中,還有著數位血魔王,這些血魔王都是擁有著觸及天至尊的實力,如果是單打獨斗,牧塵能夠有信心如同之前一般勝得干脆利落,可一旦這些家伙開始聯手,那么牧塵的優勢,也將會變小,所以,他暫時不打算將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br> 而在那些城市中,無數原住民沿著唾沫的望著那些頃刻間死傷殆盡的血邪族強者,再度看向牧塵的身影時,都是充滿著濃濃的敬畏之色。</br> 天空上,牧塵袖袍一揮,水晶塔化為流光掠進他的眼瞳中,然后他將封印著血魔王的光球收起,這才轉身,對著城市中的那座大殿之外落去。</br> 而隨著他落在大殿之外,只見得那些原住民高層都是嘩啦啦的對著他齊齊的跪拜下來,那等神色,恭敬得近乎虔誠。</br> 甚至連那白衣女王,都是恭恭敬敬的跪拜下來,聲音清澈的道:“小女子白素素,拜見天神大人?!?lt;/br> 牧塵見狀,不由得一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天神?!?lt;/br> 說著,他看了一眼不遠處那數位顫顫巍巍簇擁在一起的國師,在他們身旁,先前被鑲嵌進入柱子的大國師也是被他們取了出來,但此時的他們,皆是面容恐懼的望著他。</br> 白素素察覺到牧塵的目光,明眸也是帶著寒意的望著那些國師,聲音冰冷的道:“將這些人都除掉吧,不要臟了天神大人的眼。”</br> 咻!</br> 她的聲音剛剛落下,只見得周圍便是暴射出無數道身影,直接沖向那數位國師,一陣激戰之后,這些所謂的國師,皆是慘死當場,甚至連那位大國師,都是因為先前被牧塵打傷,進而如今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便是被一堆憤怒的原住民強者轟成了肉泥。</br> 看得出來,這些原住民對于這些國師,也是充滿著仇恨。</br> 牧塵望著這一幕,倒是有些訝然的看了白素素一眼,后者的果決,倒是讓得他意外的一笑,道:“怎么,這是要立投名狀了嗎?”</br> 白素素這般作為,無疑是徹底與血邪族撕破臉皮了。</br> 白素素俏麗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罕見的笑顏,她盯著牧塵,輕聲道:“我可是從一開始就相信天神大人的?!?lt;/br> 牧塵不置可否的一笑,然后道:“我來你們的世界,是有著我的目的,而現在,我需要這些血邪族的所有情報。”</br> “天神大人請隨我來,我會將我們知道的所有情報,全部告知大人?!?lt;/br> 白素素恭敬的道,然后起身單獨在前引路,而其余的高層,都是在她的示意下,不準跟來。</br> 牧塵倒是無所謂的跟了上去,轉過走廊,到了一間內殿之中。</br> “大人請座。”</br> 在將牧塵引入上座之后,白素素更是親自斟茶,態度恭敬而殷勤。</br> 牧塵倒是不客氣,接了過來,道:“現在可以說了嗎?”</br> 白素素俏立在牧塵身前,那般乖巧模樣,完全看不出先前半點的女王威嚴,她貝齒輕咬著紅唇,低聲道:“天神大人,不知我能否有一個請求?”</br> “請求?”牧塵眉尖一挑。</br> 白素素銀牙一咬,道:“我想請天神大人教給我們抗衡血邪族的力量!”</br> 牧塵展現出來的力量,無疑是極為的強大,那已經不是他們所能夠觸及的層次,而如果他們能夠從牧塵這里獲得一點皮毛,那對于他們而言,都將會是巨大的提升。</br> 如此的話,他們對上血邪族時,也就不會顯得那般的無力與絕望。</br> 牧塵一怔,旋即擺了擺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道:“我的力量,你們掌握不了?!?lt;/br> 他的力量強大,那是因為他修煉的是靈力,那是大千世界獨有的力量,在這下位面中,是不可能修煉而成的。</br> 而白素素聞言,卻是以為牧塵不愿,當即俏臉微白,猛的跪下,哀聲祈求道:“大人,求您救救我們吧!”</br> 說著,她銀牙輕咬紅唇,忽然摘下王冠,玉手拉住束著小蠻腰的紫色腰帶,輕輕一抖。</br> 只見得那華麗的衣裙,竟是在此時盡數的滑落下來,那猶如白玉般的嬌軀,微微顫抖著,猶如被剝光的小羊羔一般。</br> 她跪伏在牧塵的身前,長發披散,光潔的玉背與那翹臀之間,形成了一道驚心動魄的曲線弧度。</br> “大人,您若是能教會我們強大的力量,素素愿永生為奴,求您成全!”</br> 面前的女孩,顫抖著嬌軀,聲音凄婉得令人心顫。</br> 噗。</br> 端坐于椅上的牧塵先是怔怔的望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而下一刻,他嘴中的茶水便是忍不住的一口噴了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