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br> “原來是一位半廢狀態的下位地至尊嗎.”</br> 牧塵的輕笑低喃聲雖然微弱,但在這寂靜的殘破大殿內,依舊是傳蕩了開來。</br> 迦樓羅面龐上的戲謔笑容似乎是在此時微微的凝固了一下,旋即他微側著頭看著牧塵,而后嘴角有著譏諷的笑容揚了起來。</br> “都已經被嚇得語無倫次了嗎?”迦樓羅微微一笑,眼神憐憫的望著牧塵,顯然,他是將牧塵這種反常的表現,當做了是其驚慌失措的表現。</br> 畢竟,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才不過短短半日不到的時間,牧塵的手中,卻是多了一張足以抗衡下位地至尊的可怕王牌。</br> 在迦樓羅身旁,那身著黑白長袍,渾身散發著蒼老氣息的男子,也是在此時抬起了雙目,眼神淡漠的望著牧塵。</br> 而以他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穿了牧塵那九品圓滿的實力,不過這幾乎沒讓得他眼中有絲毫的波瀾產生,畢竟,以他平常時候的身份地位,所謂的九品圓滿,在他眼中真是猶如螻蟻一般。</br> 一位下位地至尊,想要抹殺一位九品圓滿的強者,幾乎是翻掌間的事情罷了,即便此時的他實力不足全盛時期的五成.</br> 因為那九品圓滿與下位地至尊之間的察覺,實在是巨大得足以讓人感到絕望。</br> “迦樓羅,你先去吧,既然接受了宮主的命令,那么老夫自然不會讓一只蒼蠅從這里進去。”那名為左長老的男子只是看了牧塵一眼,然后便是轉向迦樓羅,慢吞吞的說道。</br> 迦樓羅聞言,也是輕笑著點點頭,恭聲道:“如此的話,那晚輩就先去了,呵呵,我倒是打算趁機尋找一下第一殿主所遺留的圣物。”</br> 話音落下,他直接邁步對著牧塵所在的大門而去,數步之后,他便是出現在了牧塵身側。</br> 他微微偏過頭,沖著牧塵笑了笑,道:“真的是有些可惜,原本是想要與你真正交手一次的,但沒想到你竟然闖進了我們所布下的死局中。”</br> “放心吧,待得你死后,你們那大羅天域,我們圣魔宮也會將其摧毀的,到時候他們都會去陪你。”迦樓羅露出森森白牙,寒氣畢露。</br> 然而,面對著他這般森然殺意,牧塵也是偏頭看了他一眼,而后他輕笑一聲,道:“或許吧.那我們下次再見。”</br> 下次再見?</br> 迦樓羅怔了怔,旋即嘴角的譏諷變得更為的濃郁,他憐憫的搖了搖頭,這個家伙,竟然還指望著有下次的機會,真是天真。</br> 看來這般絕境,也是讓得這牧塵失去了以往的平靜,變得有些裝神弄鬼了。</br> 一念到此,迦樓羅心中快意更甚,然后他再不理會牧塵,直接是與他檫身而過,邁步踏出了這座殘破的大殿,開始去找尋第一殿主所遺留的圣物。</br> 而對于他的離開,牧塵卻并沒有出手阻攔,眼下他主要的對手,還是那位圣魔宮的左長老,至于這迦樓羅,之后自然是會有再遇的時候。</br> 隨著迦樓羅的離去,這大殿內再度變得寂靜下來,那左長老也是緩緩的抬起頭來,面無表情的望著牧塵,道:“老夫在圣魔宮內,執掌刑罰,死在老夫手中的人,都會嘗盡萬般痛苦,生不如死,所以,你若是現在自我了斷的話,老夫會讓你死得輕松一些。”</br> 他的聲音,略顯嘶啞,但其中蘊含的陰厲,卻是令人毛骨悚然。</br> 看得出來,這位左長老心情并不好,畢竟任誰在付出如此代價后,進入這上古天宮執行任務,恐怕心情都不會好到哪里去。</br> 然而,面對著這位左長老那如鬼般的陰厲語氣,牧塵卻是微笑道:“看來我這一次的運氣,還真不錯。”</br> 此言倒是有感而發,因為若是半日之前的牧塵遇見眼前這般狀況,必然是九死一生,那個時候的他,就算是拼盡底牌,恐怕都沒有與眼前這位左長老叫板的資格與力量。</br> 但幸運的是.在這半日的時間中,他獲得了屠靈衛。</br> 于是,結果開始改變。</br> 不過,對于牧塵的這句自我感嘆的話,落在那左長老的耳中,倒是讓得他點點頭,道:“能夠在老夫手中輕松的死去,的確算你運氣不錯。”</br> 顯然,他竟是認為牧塵是在感嘆自己給予了他一條輕松死去的路而慶幸,但按照常理來說,也的確如此,身為一位下位地至尊,所謂的九品圓滿,在他的手中,真的是連死都是一種解脫。</br> 牧塵聞言,也是愕然了一下,旋即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片刻后,笑容漸漸的收斂,語氣冰寒的道:“你這廢了一半的老匹夫,若是現在自己滾開的話,或許還能留一條老命。”</br> 石門之前,那位左長老面龐上的神情似乎是在此時凝固了起來,好片刻后,他方才有些緩過神來,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牧塵。</br> 眼前這個猶如螻蟻般的小子,竟然在以這種口氣和他說話?</br> 左長老的臉龐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牧塵可以看見,他的雙手似乎是在顫抖著,同時,一股可怕的靈力波動,以一種毀天滅地般的聲勢,猛然自其體內爆發開來。</br> 轟轟!</br> 大殿內的空間都是在此時碎裂開一道道的幽黑紋路,仿佛是有些無法承受那種可怕的靈力沖刷。</br> 在那等可怕的靈力波動之下,此時的牧塵,就猶如是狂風之中的微弱火苗,稍微一吹,就將會連尸骨都不剩下。</br> 牧塵的面色也是嚴肅了起來,在那種可怕的威壓下,他渾身的肌肉都是在散發出刺痛之感,這讓得他暗感駭然,地至尊的力量,果然恐怖,九品圓滿與其相比,猶如螢火與皓月。</br> 在那浩瀚靈力瘋狂的席卷開來時,那左長老也是面目略顯猙獰的望著牧塵:“老夫必會讓你受盡萬般折磨,到時候,你會知曉,就算是死,其實也是一種莫大的奢求!”</br> 顯然先前牧塵真是將他激怒了,原本他以為讓得牧塵自己去死,已經算是給予他的恩賜,但哪料到,這愚蠢的小子竟然如此的不識趣。</br> “是么?”</br> 然而,面對著這位左長老那恐怖得足以讓尋常九品圓滿戰栗的靈力壓迫,牧塵卻是咧嘴一笑,再然后,一枚古老的兵符,出現在了他的手中。</br> “呵呵,很早之前就在向往地至尊的力量,沒想到今日,竟然真的能夠如愿了。”</br> 他沖著左長老笑了笑,然后手中兵符有著光芒綻放出來,無數道流光,瞬間暴射而出。</br> 轟!轟!</br> 流光掠出,瞬間便是盡數的落地,頓時大殿的石板碎裂,煙塵彌漫間,一道道身披重甲,沉默不語的身影,便是出現在了大殿之中。</br> 隨著這些身影的出現,一股股血紅的戰意自它們的體內升騰而起,竟然直接是將那左長老體內爆發出來的恐怖靈力威壓,盡數的抵消而去。</br> 而在石門之前,饒是以那左長老的鎮定,在見到眼前這一幕時,先是一愣,旋即他的面色,終于是首次出現了劇變。</br> “這是.一支軍隊?!”</br> 左長老眼露震動的望著大殿內那一道道身披重甲的身影,忍不住的失聲駭然。</br> 這的確是一支軍隊,而且還是極其精銳的軍隊,從它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戰意來看,那絕對是能夠匹敵真正的地至尊!</br> “你.你怎么擁有一支如此等級的軍隊?!”左長老難以置信的喝道,如此軍隊,恐怕整個天羅大陸上都是屈指可數,甚至連他們圣魔宮都沒有,為何眼前這個不過九品圓滿的小子,卻是能夠擁有?</br> 牧塵立于屠靈衛之后,他感受著那等澎湃無盡的恐怖戰意,緊握的手掌也是因為激動有些微微的顫抖,這種力量,他曾經渴望了多少次?</br> 而如今,他終于是能夠擁有了!</br> “怎么?很意外嗎?”牧塵抬頭,他望著再不復之前那種淡漠的左長老,嘴角也是劃起一抹譏諷的笑。</br> 左長老面色變幻,陰晴不定,片刻后,方才一聲冷笑,道:“你這小子倒是好大的機緣,竟然能夠獲得一支如此精銳的軍隊,難怪膽氣這么足,不過,你這蠢貨莫非以為這種軍隊,只要將其得到,就能夠將其力量發揮出來嗎?”</br> 即便是最為強大的軍隊,那也必須有著足夠強大的戰陣師,只有當兩者搭配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戰意的力量,才會真正的發揮出來。</br> 眼前這支精銳軍隊,想要將其掌控,那必然是需要一位達到百萬紋級別的戰陣師才有可能做到。</br> 而這種級別的戰陣師,就算是放眼整個天羅大陸,都是鳳毛麟角,而眼前這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顯然不可能是其中之一。</br> “是么?”</br> 然而,面對著左長老此言,牧塵則是輕輕一笑,然后他的手掌,緩緩的抬起。</br> 望著他臉龐上的笑容,左長老眼瞳突然微微一縮,內心深處,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不安之感。</br> 而他的這種不安,在下一瞬間,便是徹徹底底的被展現了出來。</br> 因為他見到,當牧塵手掌緩緩抬起的那一瞬間,大殿之中那一支連他都是感到心驚的可怕軍隊,手中的重戟猛的重重一跺,再然后,血紅的可怕戰意,便是猶如厚厚的血云一般,自那軍隊上方,瘋狂的凝聚了起來。</br> 一股戰栗的感覺,在此時猛的自左長老腳板心直沖天靈蓋,驚駭之色,終于是難以掩飾的出現在了他的面龐之上。</br> 因為此時此刻,他終于是發現。</br> 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子,竟然是真的能夠掌控這支可怕的軍隊!</br> 可是這.怎么.可能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