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是不敢下樓了,只能敲了敲鄰居家的門,拜托老爺爺幫忙將垃圾帶下樓。
老頭子答應了,嘴上卻勸道:“實在不行,你們搬走吧,出去躲躲,總是這個樣子,我們也吃不消的。”
阮靈賠笑,再次向他道歉。
吃飯的時候,趙櫻才從房間里走出來。她一看到阮靈,就冷笑道:“終于出現了?哼,惹了大麻煩,你倒是躲得遠遠地,罪讓我們來受。”
媽媽趕緊把烤雞放在嫂子面前:“別說了,快吃吧。這兩天你沒吃肉,還好靈靈買了烤雞來。”
趙櫻毫不客氣,直接把整只烤雞抓起來,撕著往嘴里塞,一邊塞一邊不忘數落阮靈:“這幾天晚上你睡得香吧?知道我和媽時怎么過的嗎?那些狗東西每天晚上十一二點,就來砸我們家門,差點沒把我們嚇死!”
“他們被小祁打過,不敢進來的。”媽媽安慰阮靈:“再過兩天,胡家人消了氣,他們也就不來了。”
“說得倒是輕巧,胡莽是好對付的?人家權勢通天,什么手段不敢使出來?上次在咱家丟了臉,胡莽能咽得下這口氣?”趙櫻撕著雞腿翻白眼:“阮靈,這事兒是你惹出來的,家里已經不安全了,你得負責給我找個安全的地方住!”
阮靈扭頭去看她,只見整只烤雞都被趙櫻撕得亂七八糟,她上手去搶,搶回一大片雞脯,放進媽媽碗里:“你再說一遍?這事兒究竟是我惹出來的,還是你惹出來的?”
趙櫻一噎,知道阮靈說的是那五十萬的事情,可是錢在她手里攥著,她可不能再讓阮靈找借口要回去。她轉移話題,硬梗著脖子和阮靈犟:“說到底還是你這張臉惹的事,長得跟個狐貍精一樣,要不是你勾引胡莽,人家能盯上咱家?”
“夠了!”媽媽難得強硬一次,她就算是再容忍趙櫻,也聽不得別人這樣污蔑自己女兒:“我們家靈靈清清白白的,長得好看還有罪過了?”
趙櫻撇了撇嘴,不再說話,專心致志吃著烤雞。
阮靈吃不下飯,拿著手機坐在桌邊翻租房信息。
雖然她和趙櫻互相看不順眼,但畢竟趙櫻還懷著孕,總是這么擔驚受怕的,她沒辦法跟哥哥交代。媽媽更是有精神衰弱,看她氣色不好,估計已經好幾晚都沒睡好了吧。
看來確實要在外面租個房子,最起碼躲一躲風頭。
阮靈正拿著手機翻看租房信息,閨蜜馬曉曉發來了信息。
“約?”
最近兩人都忙,她倆大概有兩個月沒見面了。
阮靈苦笑一聲,心想她現在被胡莽堵在家里,能不能走出小區都是個問題,哪有時間跑出去和馬曉曉見面。
“不約。”阮靈回道。
馬曉曉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最近你在干什么呢,閉關修煉?”
聽見熟悉的聲音,阮靈可算憋不住了,她起身,躲回到自己的房間里關上門,然后壓低了聲音,從嫂子收了胡莽彩禮開始,講到胡莽讓她丟了工作,還有流氓在她家樓下蹲守。
似乎中間遺忘了點什么。
是什么呢?
阮靈撓了撓頭,決定忽略:“所以我現在一窮二白,工作也找不到,為了租房小金庫也掏空了。”
馬曉曉聽完,沉默了幾秒,敬佩地說道:“你們長得好看的姑娘,都自帶劇本下凡來的嗎?你這標準的巧取豪奪強制愛啊!”
阮靈翻了個白眼:“讓胡莽對你巧取豪奪好不好?”
“不好不好,告辭告辭。”馬曉曉說完,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說你丟了工作啊?”
“哎,是啊。”
“正好,我在這家公司加上實習期正好三年,有內推資格,你來我這吧。”馬曉曉興奮地開口:“咱倆以后能當飯搭子,平時能見面的機會也多。”
阮靈眼睛一亮,隨后又忽然想到什么:“等會,你不是在祁氏集團嗎?”
“對啊,祁氏海運,算是集團子公司,嫡系子公司。”
“祁氏我可不敢去,胡莽不就是祁氏物流的嗎?我要真去了,豈不是自投羅網?”
馬曉曉嗤笑一聲:“你不懂,雖然我們公司和胡莽他家的都隸屬于祁氏集團,但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詞,叫‘內部斗爭’?聽我的,你現在得罪了胡莽,QY市如果真有公司敢要你,那就只能是祁氏集團的其他子公司了!”
阮靈聽得心動:“那,你幫我問問?”
兩人說好,等馬曉曉問過他們人資以后,再和她聯系。
阮靈掛了電話,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不管怎么說,起碼有面試機會了不是嗎。
她將手機放進口袋,走出來對媽媽說,這兩天她就住在家里,以防那些流氓沖上來嚇到嫂子。
媽媽見阮靈堅持,也就不再勸她,只是為難地問了一句:“那你在家住幾天這件事,跟小祁說過沒有?”
阮靈一愣,這才想起來,對哦,她現在已經是個已婚婦女了!
“……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此時此刻,祁野坐在辦公室里,聽著幾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大放厥詞。
如果說,胡東升所在的祁氏物流,是一架可以精準打擊清遠本地所有小公司的戰斗機,那么祁氏集團就是一艘無比巨大,足以在全國遮天蔽日的航母。
祁野,正是這架獨一無二巨大航母的掌舵者。
他十七歲開始接觸家族產業,一邊在國外上學,一邊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等他二十四歲回國,進入祁氏集團總部時,他就開始部署奪權計劃。
兩年后的股東會上,八十四歲的祁中正被逼宮讓位,祁野成功奪權,并在之后的兩年里,逐步穩固了自己的地位。
然而,新帝上位,必有前朝老臣倚老賣老不服管教。
祁氏集團太大了,各行各業都有祁氏的觸手,祁野不能在一夕之間將所有遺留問題全部解決。
就像最近,馬上年底要召開股東大會了,那些閑出屁的老家伙們,一個個開始找存在感,說什么如果股東大會上祁中正不出席,那他們也沒必要到場了。
真是可笑。
在商言商,祁氏集團的股東大會是商業行為,祁中正就算是出席,也只是作為股東之一。這又不是祁家家宴,他們憑什么還以祁中正馬首是瞻?
威脅他?
祁野面上不動聲色,但心里已經燃起燎原怒火。
正在此時,阮靈打電話給他了。
“抱歉,”祁野抬手,借這個機會,打斷了他六叔公喋喋不休的話語:“我要接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