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夜離國京都,花燈前站著一位清秀佳人,一個花燈意外落下,點燃了桌布,女子下意識的往后躲,直接撞進了蘇林烈的懷里,她轉身抬頭看向蘇林烈,蘇林烈剛從前線歸來,身上帶著斑斑血跡,他的臉上都是灰塵,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一般的女子看到這樣的人都會害怕,可是他眼前的這個女子沒有絲毫畏懼。
“小女子不小心沖撞了大人,還望大人見諒。”
“無礙……”
女子微微行了一個禮,轉身消失在人群中,蘇林烈站在人群中,良久開口對身邊副官說:“派人去查一下,剛剛那個……是哪家女兒。”
——
北云京都人潮洶涌,人群中北啟握著袁雅兒的手腕往前走,兩個人幾次都差點被擠散,北啟無奈之下才抓住了袁雅兒的手腕。
“北啟……還沒看到他們兩個嗎?北啟……”
袁雅兒抬頭看向前面的北啟,北啟一邊走一邊說到:“沒有……”
兩個人好不容易回到客棧,袁雅兒卻在大堂內,看到了最不想見的人。
“蘇林烈……”
聽到這三個字,北啟下意識的擋在了袁雅兒前面,蘇林烈手里端著酒碗,他轉過頭看向躲在北啟身后的袁雅兒,接著笑了一聲說:“夫人……你在外面玩的夠久了,該回府了。”
蘇林烈包下了客棧,遣散了之前住在這里的所有賓客,袁雅兒轉身想逃,卻發現身后出現兩個侍衛站在門口,她一下子靠到了北啟的背上,這兩個侍衛的裝束她認識,是蘇林烈手下的魔兵,看這情形他們怕是逃不出去了。
北啟剛要動手,只見袁雅兒幾步擋在北啟面前說:“蘇林烈……你本就不愛,何苦糾纏……”
蘇林烈雙眼通紅,他咬了咬牙根,聲音顫抖著說:“即你入府便是我的夫人,只能是我蘇林烈的夫人,就是死……也要與我蘇林烈合葬。”
袁雅兒知道蘇林烈的性子,她只當蘇林烈是礙于面子,卻從未想過蘇林烈如何的愛她入骨,只是這樣的愛,帶著些許病態。
蘇林烈一把將袁雅兒拉入懷中,袁雅兒拼命的掙扎,北啟見狀喚出雙刃,一下兩下結果了控制著他的魔兵,再一抬手卻發現自己沒了力氣,整個人瞬間跪倒在地,袁雅兒也整個人癱軟在了蘇林烈的懷中。
蘇林烈將袁雅兒橫抱起來,轉身往樓上客房走去。
“蘇林烈你要干什么,你放開我……”
“做什么……你是我夫人,你說我能做什么。”
蘇林烈一步步往二樓客房走,袁雅兒絕望的看向北啟,眼看著那魔兵舉起刀對著北啟,她嘶吼著喊到:“住手……”
聽到袁雅兒的聲音,蘇林烈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袁雅兒眼角流下一行淚水說:“放了他……你我之間的事,與他無關……你若是動他一根汗毛,我便咬舌自盡。”
“你是在為了其他的男子,跟我求情?”
“呵呵……我竟忘了,我死與不死,你根本不會在意。”
蘇林烈沒有說話,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魔兵,魔兵瞬間收回了手里的刀,他邁步繼續往樓上走。
北啟抬頭看向袁雅兒,袁雅兒眼里的絕望,深深的刻進了他的心里,他咬破了舌頭,嘴里布滿了血液,咬破的舌頭沒有絲毫痛覺,他知道這樣的癥狀是中了軟骨散,此毒無色無味,卻能在空氣中數個時辰。
北啟心想:“袁雅兒常年與草藥毒物打交道,不可能察覺不到,除非蘇林烈深知這點,將毒藥加以改良,此事是我大意了,希望痛感能使我盡快恢復知覺。”
蘇林烈一腳踢開客房的門,走進去后又用腳將門關緊,他小心翼翼的將袁雅兒放在床上,輕輕的理去她額間碎發。
“蘇林烈……你瘋了嗎?快放了我。”
袁雅兒聲嘶力竭的喊到,蘇林烈輕聲笑到,他用手輕輕撫.摸袁雅兒的臉,隨后語氣溫柔的說:“雅兒……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不是袁蕓兒,袁蕓兒性格沉悶,你性格歡脫活潑,一個月前你進府里,我便以察覺,我知道是你,你因袁家的事恨我,可是你知道,你父親害死了我家多少人嗎?”
“我本不姓蘇,我是大將莊義其之子,我父奉命攻打商陽,他在前方沖鋒陷陣之時,你父親卻在朝中參他有謀反之心,攻下商陽當日,我父與手下三千心腹被賜死,我莊家三百余口盡數被屠,這樣的血海深仇,卻因你……我放過了他。”
“這些事是誰告訴你的,當年你也不過三歲吧!莊家三百余口盡數被滅,唯有你被蘇家收養,蘇老將軍有幾個子嗣,離王會不清楚嗎?離王早就忌憚袁家勢力,你不過是離王的一枚棋子,一把替他掃清障礙的刀,這些你早就清楚吧?所以你才放了我父親一命。”
袁雅兒輕笑一聲,眼神里充滿了譏諷。
“即你知道我不是蕓兒,你便該放了我,與你成婚的是蕓兒,是你夫人的也是蕓兒。”
“那你就不該替袁蕓兒回來,你既然來了,就是我蘇林烈的夫人了。”
聽到蘇林烈說出袁蕓兒的名字,袁雅兒深覺陣陣惡心,她冷笑一聲。
“蕓兒……你不配叫她的名字,蘇林烈……蕓兒是你的發妻,你可曾關心過她半分,她死了你竟毫不關心,回袁家探親時,她只有一個愿望,讓我替她當眾休了你,她即便是死,也要擺脫你蘇林烈妻子的身份。”
“我夫人回家探親之后按時回府,死的……是她姐姐袁雅兒,你說你不是袁蕓兒,誰會信?”
北啟的舌頭漸漸恢復了知覺,他掙脫魔兵的控制,抬腿便飛上了二樓,一腳踹開客房的門,蘇林烈見北啟闖了進來,轉身和北啟扭打在一起,袁雅兒常年與草藥毒物在一起生活,此時已經恢復了知覺,但是她功力還沒有恢復。
袁雅兒趁蘇林烈被北啟纏住自顧不暇,推開客房的窗戶便跳了下去,眼看著袁雅兒跳了樓,蘇林烈一分神北啟便消失在了客房之內。
街上人來人往,北啟走在人群中間四處打量著,他突然停住腳步,歪頭看向一條昏暗的巷子,他走進巷子里,在巷角發現了袁雅兒。
袁雅兒雙手抱著腿,頭深深的埋進胳膊里,整個人蜷縮在巷角瑟瑟發抖,她的腿在跳下樓時刮出了道道傷痕,身上的羅裙也刮壞了破爛不堪。
“我不是想自己跑,只是我留在那,我們一個都跑不掉,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北啟知道她跳下樓是想分散蘇林烈的注意,讓他能夠順利脫身,他雖然心里明白,嘴上卻沒有說出來。
北啟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件女子的衣服,他將衣服扔給袁雅兒說:“知道是因為你就好,這件事我記下了,別忘了報恩,你不是說要替我治療臉上傷口,這事抓緊辦。”
北啟說完便走去了巷口,袁雅兒抬頭看了一眼,快速的換上了衣服,她整理了一下頭發,幾步走到了北啟身邊。
“我……”
北啟拿下臉上的面具,他轉過身看向袁雅兒說:“這張臉是我自己劃傷的,每個人都有過去,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問。”
袁雅兒一下子撲進北啟的懷里,大聲哭了出來,她這樣的舉動反到讓北啟不知所措,兩只手高高舉過頭頂一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