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羊腸小道微風掠過。
    王悍不由得裹緊了衣服。
    從兜里掏出來肥遺晃了晃。
    小家伙還是以一個女默男淚的姿態軟噠噠的。
    這都過去好多天了，小家伙的身體沒有任何一點變化。
    倒是之前摸的時候，還能摸到體內有之前那顆珠子的小碎塊，現在那些小碎塊已經軟了很多，一團一團的，摸起來就像是小家伙肚子里吃了好多黃米馓飯。
    把小家伙重新揣進口袋里面。
    走在前面的陸玄元看著遠處。
    前些日子下了雪，山頭填了幾抹白，陽光照射在上面反射出略微有些刺眼的絢爛光芒。
    蒼山負雪，明燭天南。
    大衍宗的選址非常好，暗合陰陽之道。
    越往上走，越覺得天地元炁變得濃郁了起來。
    兩側山林之間靜謐神秘，林間蟄伏的飛禽走獸也都很安靜。
    順著兩座山夾著的小路往里面走了十多分鐘之后。
    眼前有一座怪石上面刻著幾個猩紅的大字。
    大衍禁地！
    行人止步！
    王悍忽然倒立著往里蹦跶了進去。
    陸玄元回過頭看著王悍，“你這是作什么？”
    “不是行人止步嘛？我倒立著進去，就不在禁入范圍之內了。”
    陸玄元滿臉黑線。
    就差那么一點就要踹這小子兩腳了。
    “這里面氣息有些狂躁，只針對半步朝元以下的人，你進去沒任何問題。”
    王悍翻身恢復了正常狀態，“嗐！我還以為有啥講究呢！”
    陸玄元皺了皺眉頭，以往自己的眉頭挺舒展的，自從這小子來了之后，自己的眉頭就一直鎖著。
    王悍觀察著兩側，小徑上隔幾十米就能看到誤入此地的飛禽走獸尸體，山霧繚繞，看起來很怪異。
    乍一看像是人間仙境，可是地上這么多尸骸看起來卻是平添幾分陰森感。
    陸玄元拾階而上，每一步都走的很穩，似乎是藏著什么特殊規律在其中。
    余光掃了一眼王悍，后面這個狗籃子看似這兒看看那兒望望，一副走馬觀花的模樣兒，可是每一步都走在陸玄元走過的地方，陸玄元唇角不由得翹了翹。
    雖說這小子很氣人，但接觸時間長了，這小子還是有很多地方可圈可點。
    順著山間小徑走了十幾分鐘之后，眼前山霧逐漸清明，入眼的是一條很短很寬的峽谷。
    與其說是峽谷，倒不如說是一個小盆地。
    除了進去的路徑這邊，其他三面環山，在最中間的位置有一個漂亮的池子，像是鑲嵌在大地上的一面鏡子。
    這個地方的天地元炁明顯比外面更加濃郁。
    可任何東西都講究一個物極必反，炁體太過于濃郁也不見得是個好事，就像是愛吃肥肉的一天咥三頓肥肉，吃幾天肥肉后，再聞到肥肉也會噦。
    濃郁的炁體入體，王悍有一種全身電擊的酥麻感。
    陸玄元提醒道，“越往里面炁體更加濃郁，池子里的炁體尤為濃郁，不要太貪，控制著炁體一點一點的引入體內。”
    王悍隨手一揮，炁體翻涌，竟然從王悍這邊到化龍池那邊的池子直接讓開了一條沒有炁體的路徑。
    陸玄元神色一怔，恍然記起來天下九道的道主有這份操控炁體的本事，自己白操心了。
    兩個人一前一后到了化龍池旁邊。
    還是能看到化龍池旁邊有不少兇禽野獸的尸骸。
    化龍池水面平靜如鏡，倒映著四周的景色。
    能夠清楚的感受到池子下面炁體洶涌，過多的炁體涌入會將體內經脈撕裂開來，水質清澈，岸邊還能看到下下面，可中間部分根本看不到最下面有什么，一眼看不到底。
    王悍目光轉動，在遠處還立著一道石碑，上面寫著兩行字。
    天鏡當空，可見真龍。
    陸玄元站在化龍池旁邊看著那兩行字怔怔出神。
    王悍站在旁邊疑惑道，“叔，可見真龍我理解，這個天鏡當空是什么意思？”
    陸玄元掃了一眼王悍，這小子要好處之前一口一個陸掌門，要到好處了一口一個陸叔叔，還真是屬狗臉的，變臉變的是真的快。
    即便是這樣，陸玄元還是解釋道，“化龍池下面有一些大衍宗先人們留下來的銅鏡，人在里面若是有突破的話，炁體變化，四周的空氣密度也會發生變化，折射率也會隨之發生變化，會產生天空懸著一面鏡子的奇觀。
    屆時炁體騰空，會有由蟒化龍的景觀，通過化龍的進程可以判斷池中人天賦如何。”
    王悍點了點頭，“那化龍的人多不多？”
    陸玄元笑了笑，“通常大蟒化蚺的最多，大蚺化虺的少了許多，虺化蛟龍的都屈指可數了，蛟化真龍的更是鳳毛麟角，根據大衍宗記載的，古往今來可化真龍者只有區區十六位。”
    “這么少。”
    陸玄元笑道，“這種東西觸發條件很苛刻，而且想要觸發，通常都是踏入朝元境的時候才會觸發。”
    王悍咂吧了一下嘴，“踏入朝元境才有那種奇觀？沒有例外嗎？”
    陸玄元非常篤定的笑道，“沒有，強如你父親，也是踏入朝元境的時候才在這個地方觸發了化龍奇觀，當時炁體沸騰，真龍橫空，我畢生難忘。”
    “那您當年突破朝元境的時候...”
    陸玄元搖著頭笑道，“我突破朝元境的時候只是個虺化蛟龍。”
    “真沒有什么例外嗎？”王悍再度問道。
    陸玄元非常篤定道，“大衍宗開宗立派至今，從未有過例外。”
    “像我這種剛一出生天生異象電閃雷鳴萬獸來朝，一個巨大的帥字橫在天空的天之驕子也沒有？”
    陸玄元又被整無語了，指著池子催促道，“你跳不跳，不跳我回去了！”
    “ujump！ijump！”
    陸玄元終于忍無可忍，朝著王悍屁股就是一腳，直接給王悍踹進了化龍池。
    呼了口氣，陸玄元臉上終于綻放出開心的笑容，“舒服了。”
    這大冷天的，庫嗵一下跳進水里，渾身毛孔收縮，整個人有點木，但持續了一小會兒之后總算是適應了。
    王悍回過頭看著岸邊臉上帶著盈盈笑意的陸玄元。
    陸玄元搶在王悍開口之前道，“今天剛殺了一個長老，我必須得回去主持大局穩住局面，就先回去了，我會派兩個心腹過來給你護法，有任何問題可以問他們。”
    根本不給王悍任何拌嘴的機會，陸玄元轉身就走。
    王悍在池子里游了一會兒。
    總覺得池子下方有什么東西在召喚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