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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安,抱抱我
谷安實在是沒有想到碧晴會以如此語氣向自己發(fā)問,而問話的內容卻又這樣令人難以回答。
見他無語,碧晴又再度開口,道——
“你背棄王爺、追殺雪姑娘,做了這樣的事,你夜里能睡得著嗎?”
谷安狠狠跺腳,望向碧晴的眼里滿斥著怨恨,他說——
“我為什么睡不著?我當然可以睡,而且睡得很香!碧晴我知道這樣做不對,我也知道就那三皇子根本也看不起我這樣的人。可是我能怎么辦?我再呆在凌王府我會瘋的!”
“你瘋什么?”碧晴上前一步,“王爺待你如何你心里最清楚,有多少次遇到危難他都寧愿自己沖上陣去也不想你去冒險。名義上是主仆,可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份卻讓他當你是兄弟,這些你難道都不明白?”
“我明白!”谷安強忍著怒氣低聲喝起,“我當然都明白!可是碧晴你呢?”他直指向她:“這么些年我對你的情份,難道你看不出來?”
“看出來又怎樣?”碧晴搖頭,“我什么也應不了你,我早就說過,我什么都應不了你。”
“那是因為你心里有了他!”谷安忽地提高了聲音,“因為你心里裝著東方凌!裝著你的主子!碧晴,就沖這一點,我谷安沒有辦法再為他賣命!而且我狠他!他貴為皇子,要什么有什么!而我只有你,他為什么還要來搶!”
兩人的對話讓躲在屋頂?shù)臇|方凌著實無奈,也怪他后知后覺,竟從來沒看出碧晴存了這樣的心思。
再向下觀去,卻見本是一臉憤怒的碧晴忽然就笑了,而且笑得那么燦爛。
他從來沒見碧晴這樣子大笑,一時間有些怔然。
但聽得碧晴道:
“谷安你怎么這么傻!你只看出我的心思,難道就沒看出王爺?shù)男乃济矗课业男脑谒砩希男摹瓍s已經被雪姑娘拿走。那個雪姑娘實在是特別,那么美,又那么狠。你不覺得她跟王爺很像,很在很像么?”
漸漸地,笑容里泛了苦se,話卻還在繼續(xù)——
“谷安你太傻了!你背棄王爺,逼走雪姑娘,這樣一來,王爺?shù)纳磉呌种皇O挛伊恕B斆鞯娜诉@時候應該選擇幫忙,幫忙雪姑娘留在王爺身邊。你要知道,有她在,王爺?shù)难劾锞驮僖部床坏絼e人。”
這樣的話聽得東方凌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握了拳向胸口按去,那地方隱隱的痛,像是有人直搗其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沒想到碧晴會說出這樣的話,谷安一時間愣在當場,竟不知道該怎么去接。
過了許久才呢喃出聲,卻是在不停地道:
“難道我錯了嗎?是我錯了嗎?……”
“是。”碧晴點頭,人卻上前,“是你錯了。”
說這話時,整個兒人竟然投進了谷安的懷抱,在對方的詫異中輕語道:
“谷安,抱抱我。”
誰也沒有想到她會扔了這么一句話出來,谷安愣了,東方凌也愣了。
只不過后者眼尖,就在碧晴將雙臂往谷安的腰際環(huán)去的時候,一道銀光盡入他的眼底。
那銀光出自她的袖口,正在一點點地、不著痕跡地褪至手心。
谷安根本注意不到這個細節(jié),一來站立的角度不容易發(fā)現(xiàn),再者,此時的他完全的沉浸在碧晴的相擁之中。
他以為這個女子終于回心轉意,他以為自己心心念念巴望已久的美事終于得已實現(xiàn)。
于是緊緊相擁,恨不能將這個女子融入身體,再也不要分開。
可惜,到底還是后心處突然襲來的巨痛讓他不得不放開手臂。
他是習武之人,后心受襲,第一時間就是想到定是背后有人埋伏下手。
咬牙轉身,卻還不忘將碧晴把拉向身后,用自己的身體將其護住。
只這一個動作,碧晴眼里瞬間噙滿了淚。
只這一個動作,東方凌決定不再記恨于他。
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做出任何事來都是可以原諒的吧!
“沒有人,后面沒有人!”這是碧晴的泣語。
伸手拉了谷安的手臂,擋在自己身前的人卻已然站立不穩(wěn),撲通一下倒向地面。
后心處不斷涌出的鮮血瞬間就將雪白的地面染得通紅。
她跪下身來,手里的匕首砰地一下掉落下來。
谷安詫異的望去,怎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他很想要問問碧晴這到底是為什么,很想要抓著她問一問為什么剛剛給了他一個甜如蜜的擁抱,而后就要讓他以命來抵。
可惜他什么也問不了了,生命就隨著那一片鮮血一齊從他的身內流逝。
終于可以抬起手來向眼前人指去時,下一刻卻是瞳孔放大,瞪眼而亡。
碧晴顫抖著站起身,要很努力才能夠穩(wěn)住不停晃動的身形。
那些向來淡定從容的臉上正泛著慘白,雙唇微微地抖著,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那未止住的哭泣。
東方凌見著不忍,想要下去將人扶住,卻在這時聽得碧晴道——
“對不起!谷安,對不起!”她步步后退,語音還在繼續(xù),“我不能夠原諒你的背棄,我不能夠容忍你如此對待王爺。是的,我心里有他,我放不下他。錯是你犯下的,算就今天我不殺你,早晚有一天你這條命是要用來還債的。不過你放心,我會陪你一起去走一趟黃泉,行一回忘川。”
這樣說的時候,她的腰身已然彎下。
那把掉落在血泊里的匕首被再度拾起,這一次,卻是對準了她自己的胸口。
東方凌眉心一皺,隨手抓起身邊的半片碎瓦,向下一擲,剛好打到碧晴握刀的手腕。
“啊!”下面的人一聲驚呼,那把匕首應聲而落。
他飄身而下,于她面前站定。
面上,依然是那一片熟悉的冷寒。
“尸體本王會叫人處理,跟我回府去。”
碧晴被突然出現(xiàn)的人嚇了一跳,可待看清對方是誰時,面頰突然一陣泛紅,心下也起了恐慌。
她太了解東方凌的脾氣,如果自己剛才的話都落盡他的耳里,如果他覺得自己的存在會給他的生活帶來困擾……
那么,他會毫不猶豫地讓她從人世間消失。
這就是東方凌,從來不愿他的人生有任何絆腳的存在。
撲通。
直直跪到地上,恐懼到了極點時,反到不怕了。
一瞬間,又復了慣有的從容,輕語道:
“奴婢有錯,請王爺責罰吧!”
聲音里帶了些許的凄哀,也有絕望。
東方凌看都沒看她,只是轉過了身,朝著府門的方向走去。
然后冷冷地扔了句話來——
“本王只知道你殺了凌王府的叛徒,何罪之有?”
要她長大,還得很久呢
一句話,讓碧晴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很想問問東方凌到底有沒有聽到剛才的話,可是話到嘴邊卻又頓住。
其實不用問,他一定聽到了的。
但是東方凌選擇了回避與沉默,這樣不是更好嗎?
又給了她一個可以繼續(xù)留在他身邊的機會,于她碧晴來說,總是最好的結果。
緩緩起身,跟著東方凌的身后走回王府。
邁入府門的一剎那,就好像是她第一次來這地方一樣。
有一種感覺叫做新生,碧晴想,她現(xiàn)在就是如此吧!
……
這一夜,東方凌無眠。
碧晴確是有些話打入了他的心底,但卻無關于她。
他所惦記的,是慕容雪。
事到如今,他實在是后悔當初的決定。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一件事情如此后悔,第一次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生出埋怨。
若是早知如此,他怎也不會將那個丫頭打發(fā)到遙遠的臨國。
現(xiàn)在想來,一顆珠子,怎也抵不過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一直很詫異何以那么小的一個女孩竟會在他心中烙下如此深的印記,現(xiàn)在想來,應該是她身上的那種與年齡極為不符的成熟。
那種成熟經常會讓他忘記她的年齡,忘記她才只有十歲的事實。
哦,對,現(xiàn)在的她應該算是十一歲了。
東方凌伸出手指下意識地比劃著。
“十一歲……”輕聲呢喃,“十一歲,要長大,還得很久呢……”
……
東盛的冬天比炎赤要暖上許多,雖然也會下雪,但那雪卻是薄薄的,而且每次最少也要隔上十數(shù)日才能下起。
慕容雪在這宮中住了快兩個月了,但她并不常出夕顏宮。
多數(shù)時候都是把自己關在小院子里,屏退下人,努力地練著她的功夫。
隱逸每天都來,她也每天都跟其打聽炎赤那邊的情況。
只是答案總是不盡如人意,隱逸說炎赤對她的追捕從來都未曾停止過,甚至就連東盛都秘密的進來許多炎赤的探子。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捉住她。
隱逸給她看了一張炎赤貼出來的皇榜,那是他差人偷潛入炎赤境內撕下來的。
上面不但有慕容雪的畫像,還有500金的重賞。
聽說找她找得最下功夫的就是東方寒,因為炎赤皇帝有話,不管是生擒還是人頭,只要是慕容雪,哪個皇子捉到了,哪個皇子就是儲位之人選。
隱逸這樣說的時候,慕容雪正倒掛在樹稍,靜靜地聽著。
“東方寒是下了功夫了,你若不是在宮里,怕是早就被捉回炎赤……”他擺擺手,“別說你能跑得了,外頭的形勢你不知道,就算是我都沒有辦法保證可以保命,更別說你一個孩子。”
“隱逸!”她突然一個翻身自樹上下來,兩下竄到他身前,然后道:“我想回去了。”
隱逸一愣,隨即搖頭道:
“你開什么玩笑!不想活了?”
“不是。”她搖手,“回到凌王府,讓東方凌把我上交,他不就是儲君了?”
這句話說得隱逸差點兒沒讓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他抬起手來,很想要往慕容雪的額頭上用力地點去,可終還是沒狠得下心來。
“東方凌是給你吃了什么藥?就為了他能當上儲君,命都不要了?”
“他是儲君了,自然就能保下我!”她相信東方凌。
隱逸瞇著眼,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的看著慕容雪,終于還是道: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對東方凌的信任居然到了如此程度,可是慕容雪——”他終于叫了她的本名,“你對他信任,但對我卻始終是有所保留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