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是個夢境，但其實(shí)卓施然漸漸有些明白了，為什么從上次夢到過他之后。
    到這次為止，有這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夢到過他。
    仔細(xì)想想，似乎上次夢到他，也是同他有過肌膚之親之后。
    所以卓施然漸漸明白，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這采陽補(bǔ)陰采得明明白白的，似乎采得夠到一定程度了，就能有這種……
    比起說是做夢，不如說是某種與屬于封炎的那部分被封印的記憶，意識的交流？
    而無論是上一次的‘夢境’，還是這一次的，都不難看出。
    封炎應(yīng)該對情況都清楚，所以，或許他的意識一直就存在，只不過暫時被木頭腦子給壓制了，又或者是被當(dāng)初元老會做的手腳給壓住了。
    說不定，就需要某種契機(jī)，才能夠覺醒過來。
    卓施然想要知道那個契機(jī)是什么。
    “究竟怎樣才能讓你好起來？”卓施然問道。
    但封炎卻似乎不記得了那個關(guān)鍵的點(diǎn)，皺著眉頭，表情看起來有些苦惱，像是對于她問出的這個問題，完全一頭霧水。
    “我不知道他說道。
    說來很神奇……
    “我記得很多事情，也知道很多事情他說。
    卓施然聽著他這話，知道他應(yīng)該是的確和她的猜想差不多，對外界的情況可能都清楚，但就是被木頭腦子給壓制了，所以無法占據(jù)身體的主導(dǎo)地位？
    “獨(dú)獨(dú)這個完全是一片空白的他眉心依舊擰著，因為知道自己的性子，了解自己的行事方針，于是大概地捋了捋之后。
    才看著她的眼睛，認(rèn)真說道，“或許是我擔(dān)心這個契機(jī)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所以就連我自己，都忘記了，這樣就算他們用搜魂法，也發(fā)現(xiàn)不了
    卓施然聽了這話，倒是眉梢挑了挑，如果這么說的話……
    她倒是覺得，說不定這個契機(jī)，會和自己有關(guān)系。
    卓施然暗忖著，沒有說話。
    他沉默了幾秒，低低喚了她一聲，“然然
    “嗯？”卓施然看向他。
    就看到了他眼底心疼的情緒，他聲音低沉里，淬上了一抹淺淺的啞。
    對她說道，“能不要了嗎？”
    雖說這話沒頭沒尾，但畢竟是心意相通的戀人，卓施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這話想表達(dá)的意思。
    他想說的是，腹中的孩子，能不要了嗎？
    卓施然其實(shí)心里是覺得有些無奈的。
    畢竟……別人的孩子，那都是千期萬盼的。
    而她肚子里這個，好家伙簡直了，個個都不想要。
    都希望她別要了。
    但卓施然意識到這個的時候，大抵因為腹中這位，目前還只是個胚胎，她著實(shí)沒有太多的實(shí)感。
    所以比起說心疼肚子里的孩子。
    她看著眼前男人，倒是更心疼，他好像……曾經(jīng)就是這個腹中孩子，一模一樣的處境。
    誰也不想要他，好像是隨時可以放棄的存在。
    卓施然沒有做聲，片刻后，才輕輕吐出一口氣來，說道，“其實(shí)，我也沒有那么堅定，只是現(xiàn)在還沒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不想連試都不試就放棄
    封炎擁著她，神色里有著痛苦。
    聲音愈發(fā)啞了，說道，“我不希望你重蹈我母親的覆轍，我也不希望我們的孩子變成我。如果說，這個事情，除了一直這樣不停噩夢延續(xù)下去之外，沒有別的辦法的話……我希望噩夢就停止在我這里
    男人的聲音很啞，語氣里的那種……有些無法掩飾的無望，刺痛了卓施然的心。
    得是怎樣了……才能將好好一個人，一個那么驕傲的，優(yōu)秀的人。
    逼成了這樣的……宛如困獸的樣子。
    卓施然看著他，片刻后，輕嘆了一口氣。
    說道，“其實(shí)呢……原本我自己也不是太確定，所以我的計劃和想法，就都沒有和別人說
    封炎沒說話，只抬眸靜靜看著她。
    卓施然笑了笑，“我是真的覺得，我說不定可以有辦法。雖說，我現(xiàn)在也沒法明確說出個所以然來，但我的性格是這樣的，若是沒有一點(diǎn)底氣的話，我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的確，卓施然其實(shí)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但她心里就是莫名有一種預(yù)感，那種預(yù)感一直在冥冥中告訴自己，這事兒可能能成。
    而且給她的感覺，可能性還挺大。
    而這種冥冥中的預(yù)感，其實(shí)就是在她看到了自己靈泉空間里的那棵梧桐樹下莫名其妙的蛋之后，冒出來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預(yù)感。
    卓施然只知道，其實(shí)早在自己察覺到自己有了身孕之后，第一反應(yīng)其實(shí)就是不想要。
    以她的醫(yī)術(shù)，就算有著朱雀血脈的胚胎再霸道再強(qiáng)大，她要是真不想要，總能有辦法。
    但是她在那一瞬間，忽然就有了預(yù)感，覺得這事兒能成。
    但卓施然一直沒說，因為她也不太確定，這真的是某種冥冥中的預(yù)感呢……
    還是就只是母親的本能？或者強(qiáng)勢胚胎的自救？第一時間分泌某種說不上來的神秘物質(zhì)，刺激母體的母愛提前發(fā)散？從而保全自己？
    卓施然也不太確定。
    所以才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也就此刻，在這無人可知，也不用擔(dān)心被人窺探的‘夢境’，或者說意識交流里。
    看到了男人的頹然，她著實(shí)于心不忍，這才得以泄露出些許自己真正的想法和情緒來。
    她話這樣說，封炎也知道她素來是特別有譜的女子。
    可是，他有母親的前車之鑒在那里。
    這事太過冒險，還是讓他本能上就有些抗拒。
    但他素來是拿這個女人沒有什么辦法的。
    封炎張了張嘴，終究是說不出什么別的讓她放棄的掃興話。
    卓施然還以為，他這算是終于被說通了。
    剛準(zhǔn)備開口呢，就聽見了男人有些悶悶不樂的聲音響起。
    光是聽著，就不太高興，而且還透著些……卓施然都沒法忽視的酸意。
    “反正……我要你，你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其他不重要。反正也不是和我的孩子……”
    卓施然：“……”
    這是什么新奇的我醋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