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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說:“讓你一個字也不說怎么可能?你是什么人,老熊又是你什么人,你們還做不做朋友?我只希望你憑良心,適可而止。在老熊和老孫面前都說得過去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我說。
第二天上班先跟王瑤在QQ上打了招呼,然后打座機(jī)電話給老熊。
我說:“老熊,余靜怎么想在你們家偷情?”
老熊說:“她說一想到是在我老婆的床上跟我做愛,渾身上下都充滿刺激!”
我說:“她有受虐傾向吧?!”
老熊驚訝道:“你怎么知道?”
“有受虐傾向的人,都希望丑事敗露!都希望自己被別人鄙視!俗稱賤人。”
老熊說:“你嘴上積點(diǎn)德,她可是我的女人,怎么也是你二嫂。”
我說:“你們完事后不打掃戰(zhàn)場嗎?”
老熊說:“打掃啊!”
“你打掃的?換個床單?”
“肯定不能換床單,我老婆那不是起疑嘛!就是掃了掃床,余靜做的。”
“不會是存心的吧?”我問。
老熊無奈地說:“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她確實(shí)有將問題明朗化的傾向。不想再躲躲藏藏了。你快說說,我老婆去你們家都做了些啥?”
想起老婆的囑托,我說:“也沒說啥,就是哭訴一番,痛罵你一頓。”
“那我老婆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想都不用想!”
“我不知道啊!”
“還用猜嗎?”我進(jìn)一步提示。
“跟我離婚?”
“還沒到那一步。”
“一哭二鬧三上吊?”老熊猜道。
“嘿嘿,聰明!”
“那我不怕。”老熊說。
“沒那么簡單!”我說,“你要有思想準(zhǔn)備!”
“啥意思?你老婆給我老婆出損招呢?”老熊問。
“沒有!”我連忙否認(rèn),后悔剛才自己多嘴。
“你不老實(shí),快說吧!”老熊央求道,“我?guī)土四隳敲炊嗝Γ@個要求不過分。”
“我說其實(shí)也沒什么,我老婆就是要你老婆鬧得狠點(diǎn),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把你老家的親戚都接來。再比如去余靜單位鬧。”
“是夠損的。你老婆真壞!”老熊說,“余靜是你供出來的?”
“我說我沒那閑心,你老婆還沒查到她,不過我看也快查到了。”
“為什么?找偵探公司?”
“嗯!”
“還有什么信息?”
“你自己想好沒有,離還是不離?”
“說實(shí)話沒想!“
“再不想就晚了。”
“是啊,離吧,我還沒準(zhǔn)備好!”
“財產(chǎn)還沒轉(zhuǎn)移吧!”
“嗯!”
“你真壞!你老婆好歹也跟了20年了。”
“你不懂婚姻法嗎?一方有過錯,分割財產(chǎn)是要補(bǔ)償對方的,甚至?xí)羯沓鰬簟!崩闲苷f。
“既然你舍不得錢,那就跟老婆將就過唄!”我說,“是不是你認(rèn)為維持現(xiàn)狀是最好的辦法,老婆和情人共存?”
老熊嘆了口氣說:“我是真想這樣!但我老婆和余靜都不想。”
老熊又說:“老張,依你看我該怎么辦?”
我說:“我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你該怎么辦。”這是我的心里話。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財產(chǎn)轉(zhuǎn)移著,萬一離了我還能留點(diǎn)錢。不過余靜真的只適合做情人,做老婆不合適。”老熊最后說。
和老熊通完電話,又在線上給王瑤說。
王瑤說:“你老婆好狠毒啊!”
我說:“你害怕了吧!”
王瑤說:“害怕死了,晚上會做噩夢的。”
我說:“你不用害怕,我老婆不是熊嫂那樣的悍婦,一不哭二不鬧三更不會上吊。”
王瑤說:“難道你不懂未明的恐懼才是最大的恐懼嗎?我都不知道你老婆怎么對付我,我會更害怕的。”
我說:“有我在,我希望我們?nèi)齻€彼此都不受傷害。”這可是我的心里話。我知道很難,但也要勉為其難。
果然不出我所料,過了幾天,老婆告訴我偵探公司已經(jīng)查出誰是老熊的小三了,叫余靜,一家廣告公司的職員,做平面廣告設(shè)計的。我猜測必是跟老熊的單位有業(yè)務(wù)來往時,被老熊釣到手的。這個消息是老婆有意告訴我的,言外之意就是只要想查,什么都可以查出來,所以不要抱僥幸心理。
再往后的事態(tài)進(jìn)展很快。我所了解的信息來自老熊的匯報,以及我老婆的轉(zhuǎn)告。老婆轉(zhuǎn)告我的目的是想告訴我凡出軌的男人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先是老熊家的親戚接二連三地來本市。因?yàn)橹拔蚁蚶闲芡嘎哆^熊嫂的策略,所以他有準(zhǔn)備。老熊分別給老家人打招呼。他不愿意把與老婆鬧矛盾的事情告訴老家人,就借口現(xiàn)在工作忙,老家人就不要過來打擾了,即使熊嫂請他們來,也千萬不要來。老熊打完招呼后,就是熊嫂熱情邀請老家人來玩。老家人就說你老公說了,工作忙,怕接待不周,就不打擾了。熊嫂就說,他忙,我不忙啊,他沒時間接待我接待啊!再說,即使不來玩,難道沒有其他事情來城里辦嗎?比如看病什么的。經(jīng)不住盛情邀請,就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來。
當(dāng)然,先來的都是遠(yuǎn)親,七大姨八大姑之類。公婆小姑小叔之類,跟老熊關(guān)系鐵,老熊不讓來還真不敢來。這個沒關(guān)系,凡來人,女人安排到家里住,男人安排到賓館住。頓頓下館子,公園、商場逛個遍。順便還大包小包買了一堆東西捎帶回去。當(dāng)然,這些都是熊嫂跑前跑后。而老熊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這是他失策的地方。既然這些人來了,他應(yīng)該大包大攬把人都弄過去、控制住。現(xiàn)在這些人被熊嫂把控著,他就失去了主動權(quán)。等這些人滿心充滿著對熊嫂感激之情的時候,熊嫂就開始痛哭了。遠(yuǎn)親們都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熊嫂為什么頃刻間就從晴空萬里變成了瓢潑大雨。熊嫂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說老熊不要我呢,在外面養(yǎng)了小呢!你們可得替我撐腰啊!鄉(xiāng)親們大多淳樸,道德觀念簡單,他們一聽這還了得,這老熊不是做了陳世美嗎?再說熊嫂對我們不錯,將來到城里還有個依靠。如果再換了別的女人,還不知道搭理不搭理我們呢。
遠(yuǎn)親們義憤填膺,找老熊興師問罪。這些人中的老人也是老熊的長輩,他不能避而不見,只好耐著性子聽他們數(shù)落,還不敢頂嘴。這還不算,遠(yuǎn)親們回到老家也到處數(shù)落老熊出軌的不是。遠(yuǎn)親畢竟不是近親,你犯了錯不會替你藏著掖著,盡管這種數(shù)落是在大家族內(nèi)部。這下,公婆叔姑這些近親坐不住了。本來遠(yuǎn)親們?nèi)コ抢锖贸院煤冉H們撈不著心里就有氣,現(xiàn)在這些人回來還到處說老熊的壞話就更有氣了。于是,公婆帶著姑叔一起氣勢洶洶殺來了。爹媽、兄弟姐妹來了,老熊不能不見。低聲下氣見面!爹媽問怎么回事兒啊,怎么親戚回去都這么說你啊!老熊只能否認(rèn),現(xiàn)在還沒到承認(rèn)的時候。他這邊否認(rèn)完,那邊熊嫂就開始痛哭流涕,并拿出最有力的證據(jù):那一根金黃色的長頭發(fā)。
老熊說:“這不能說明什么,誰知道你從哪撿來的頭發(fā)。”
“沒關(guān)系,”熊嫂說,“我還有證據(jù)!”呈上一張女人和老熊并肩走的照片,不過是背影!這個是偵探公司拍的。
老熊說:“這也沒什么,這不能說明什么。這個男人一定是我嗎?穿一樣衣服的人多了去呢。退一萬步講,即便這個男人就是我,為什么就不可以跟別的女人一起走路?”
熊爸和熊媽聽不下去了,是不是自己的兒子,做爹媽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其實(shí)熊爸和熊媽需要一個立場,是支持自己的兒子還是自己的媳婦。
通常情況下,在中國發(fā)生這類事情,公婆一大半也就是百分之七十是選擇支持自己的媳婦。這也不難理解,老人大多秉承傳統(tǒng)觀念,對出軌和婚外情是不愿意接受的。更重要的是他們不愿意看到孫子或?qū)O女有一個破裂的家庭。再有,趕走現(xiàn)在的媳婦,新來的媳婦就更好嗎?所以,大凡媳婦對公婆還算孝敬的話,一般公婆遇到兒子出軌的事情都會支持媳婦。即便不能從行動上支持,也會在道義上支持。
對女人而言,孝敬好公婆是不是有更深的含義?熊嫂平時對熊爸熊媽如何?表面上是說得過去的。母夜叉也未必不是孝順媳婦。如果平時對公婆不好,現(xiàn)在臨時抱佛腳可來不及了。熊爸和熊媽現(xiàn)在選擇支持媳婦,哪怕只是暫時性的。讓熊爸和熊媽站在薄情寡義的兒子一方,他們從良心上還做不到。于是,熊爸和熊媽向兒子攤牌了:馬上斷絕和那個女人的一切聯(lián)系,老老實(shí)實(shí)和老婆在一起過日子。不僅如此……熊爸和熊媽覺得道義上的譴責(zé)是沒用的,他們計劃長期住下來,以便隨時監(jiān)督兒子的言行。就像很多公司為了對員工考勤要裝門禁一樣,熊爸和熊媽就要做老熊的門禁,他必須下班后按時回家。老熊向我轉(zhuǎn)述上述事態(tài)進(jìn)展時,一臉苦相。
我甚至動了惻隱之心,想問他為什么不在上班時間出來偷腥。我想,唯一的原因是他在班上確確實(shí)實(shí)非常忙。
另一邊,熊嫂已經(jīng)跑到我老婆那邊歡慶勝利呢,不,是第一回合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