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嘆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楚令揚原本急著解釋，但再一看楚千漓唇邊那淡然的笑意，卻又不知道還需不需要解釋了。
    其實，她都明白的，不是嗎？
    “你這樣，以后，若還想當女皇……太難了。”最后，只剩下一聲淺嘆。
    楚千漓唇角的笑意，卻更加柔和了：“我又沒想過要當女皇，難不難又有什么區別？”
    “你不想留下來當女皇陛下，你還想去哪里？”楚望一下就急了。
    他就知道！
    連這一步都敢走，這死丫頭，就是想好了要離開的是不是？
    “我又不是父皇的親生女兒，我為什么要留下來？”
    “你……”楚望想掐死她。
    楚令揚卻相當震撼：“你……小漓兒，你……你什么意思？你……”
    “我真的不是公主，我這個身份，是假的，四皇叔心里很清楚，是不是？”
    “你胡說！”楚望氣壞了！她就真的一點退路都不留給她自己嗎？
    難道，成全了所有人之后，她自己的死活，就當真變得如此不重要？
    就不會為自己想想嗎？
    “不要再為任何人犧牲自己了！死丫頭，你就是皇兄的女兒，你以為皇兄不知道？”
    楚望是最沉不住氣的，更何況，現在煜王已經伏法，大敵除去，就只剩下藍帆這個隱患了。
    他絕對不能，再讓這丫頭一個人去面對任何危險！
    “皇兄心里清楚，你只是怕自己被藍帆和你的生死盟拖累，才故意說自己不是公主這種話，甚至還在皇兄面前演了一場戲！”
    “其實皇兄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你就是他的女兒，他知道你怕自己沒有將來，才故意說自己是假的這種話。”
    “皇兄什么都知道！你以為皇兄真是傻的嗎？”
    楚望的話，讓楚千漓唇角的笑意，一點一點散去。
    最后，徹底消失。
    父皇，什么都知道？
    他真的，都知道嗎？
    風夜玄安安靜靜坐在一旁喝茶，一直沒有插嘴，更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這一切，就算沒有人挑明，他也早知道是什么情況。
    所以，才會在每次看著這死女人的時候，心臟，莫名被抽痛。
    她就這么喜歡犧牲自己？
    她就真的從未想過自己的將來？
    全場唯一一個被蒙在鼓里的人，是楚令揚。
    但他好像慢慢已經聽懂了。
    不管中間有多彎彎繞繞，最后，事情也還是原來的樣子。
    小漓兒是公主，不管她承不承認。
    為了皇上可以安枕無憂，小漓兒下定決心，必須要除掉煜王。
    但是皇上不能擔著弒兄的罪名遺臭萬年，那么這個罪名，就由她來扛！
    “等皇兄醒來，你又是不是能想到，他會有多難受？”
    楚望回頭，隔著屏風，遠遠看著那張隱隱可見的龍床。
    龍床上的男子依舊睡得深沉，現在看著，還十分安靜的模樣。
    等他醒來后……他一定心痛死了！
    小順子守在屏風后，也回頭看著床上的皇上，心里無聲淺嘆。
    公主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上。
    但公主不知道的是，若是為了公主，皇上也愿意犧牲一切的。
    只是，皇上沒有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