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漓心頭一震。
    纖細的身子，有些僵住了。
    想要回頭看一眼，又怕是不是自己聽錯。
    今日離別，真心，有些不舍。
    雖然她還是想不起來和他之間，究竟發生過什么事，但……但好歹叫他一聲四皇兄……
    “怎么？連一點東西都舍不得給本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漠。
    但若是再仔細聽，卻分明，也有一絲期待。
    楚千漓終于轉身，看著他：“我的東西，四皇兄也會稀罕嗎？”
    “那得要看是不是本王喜歡的東西。”他的目光，習慣性清冷。
    可卻在這個時候，緩緩添了一絲溫情。
    楚千漓咬了下唇，慢步回到他的跟前。
    “那什么手表，本王有，送別的。”他道。
    他有？
    楚千漓一陣愕然。
    難道，真是她送給他的？
    不過，手表這東西，除了她，還有誰能拿得出來。
    看來，真是她以前送的。
    他們以前……
    楚千漓低垂眼簾，沒有想太多，手放到自己的衣兜里，取出了個東西，遞到他的面前。
    “四皇兄，這個，送給你。”
    看起來像是在衣兜里取出來的，但事實上，她和他都知道，是在她的乾坤鏈里弄出來的東西。
    “怎么用？”風夜玄接了過來，仔細研究了下。
    “這是我自己做的。”
    她不想承認，這一路過來的時候，她一直都在折騰這東西。
    “這個萬能包，往腰間一掛就可以，很方便。”
    “這個是打火機，這樣用。”
    她演示給他看，啪的一聲，便有了火。
    “這是營養素，只要一滴，化在水中，便能補充一整日的能量，這里的分量，足夠你半個月斷糧，也不會感到饑餓。”
    “這個是我自己研制的護心丹，瑾睿也有，若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服了它，可以在短時間內，凝聚元氣。”
    “這是瑞士軍刀，沒事的時候收起來，想用的時候只要一摁，就能出來。”
    “還有這個……”
    “妖女，我也要瑞士軍刀！”風瑾睿立即叫道。
    風夜玄瞅了他一眼。
    眼神很淡然，殺氣卻無比重！
    死女人在送他東西，這家伙嚷嚷什么？
    風瑾睿縮了縮脖子，可憐兮兮看著楚千漓：妖女，我也要。
    楚千漓沒辦法，隨手在淘寶里買了一把瑞士軍刀，遞給他：“拿著。”
    “多謝！”風瑾睿接過，立即高高興興，噼噼啪啪試著彈出，收起來，彈出，再收起來。
    越看越愛不惜手！
    風夜玄將萬能包往腰上一掛，沒想到這么多東西，竟然還輕得很。
    掛在腰間，絲毫不影響他的行動。
    “你……不跟我說一聲謝謝嗎？”楚千漓低聲道。
    風夜玄卻哼了哼：“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冷寂過來，低聲耳語了幾句。
    風夜玄一正臉色，目光落在楚千漓身上：“本王要出發了，照顧好自己。”
    她沒說話，和風無涯站在一起，看著他一躍上馬，之后，策馬回到隊伍中。
    風瑾睿也回到馬背上，叮囑了楚千漓照顧好五皇兄之后，立即緊緊跟在風夜玄的身旁。
    隊伍要出發了。
    城里城外，全是恭送玄王爺出征的百姓。
    噓噓嚷嚷，熱鬧非凡。
    楚千漓卻在那道身影越走越遠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心里說不出的荒涼，和孤寂。
    “不用難過，很快就能見面。”風無涯柔聲道。
    “我沒有……難過。”她低垂眼簾，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才轉身看著他：“我們也回去收拾東西吧，明日就要啟程了。”
    大家，都很忙的，哪里有時間難過？
    上了馬車之后，楚千漓眼底的郁氣，依舊沒有散開。
    風無涯笑道：“既然如此舍不得，方才怎么就不多跟四皇兄說幾句話？”
    “我哪里有舍不得？”楚千漓瞪著他，不悅道：“無涯，我說過，我只喜歡你，不要再……”
    “你是真的喜歡我，還是只因為心中對我有愧疚，強迫自己對我不離不棄？”
    “我不是……”
    “你想清楚，再回答我這個問題。”
    風無涯掀開簾子，看著窗外的景致。
    他目光柔和，神色淡然，永遠都是一身清淺淡漠的氣息。
    “阿漓，我與你之間，不是男女之情，更何況，我一向只當你是妹妹。”
    楚千漓蹙著眉，瞪著他，沒說話。
    風無涯見她這表情，笑意更深：“你瞧，我說當你是妹妹，你也不難過是不是？”
    “為什么要難過？”但這話說完，就連楚千漓自己，也愣了下。
    是啊，她若是真的喜歡無涯，在無涯說只當自己是妹妹的時候，不是代表著她失戀了嗎？
    她為何不難過？
    她不難過，唯一的原因，那便是，她也只當無涯是哥哥。
    她對他，真不是男女之情。
    “不，不行，我說過，我會守護你一輩子的！”
    她怎么可以這樣？
    她要喜歡無涯才對！
    風無涯依舊淺笑，那笑意，就像是春日的和風，吹在心頭，讓楚千漓心中的煩躁，漸漸就散去了。
    “不要強迫自己去喜歡我，那只是母妃給你強加的意愿罷了，就如咒語一樣。”
    “阿漓，你喜歡誰，應該用你自己的心去感受。”
    楚千漓不知道自己后來還想了什么，回去的路上，她只記住了風無涯說的一句話：
    “喜歡是心甘情愿，而非應該不應該。”
    喜歡，是心甘情愿。
    而沒有，所謂的應該不應該。
    可無涯為了她一夜白頭，命不久矣，不管她喜歡不喜歡，她對無涯，也得要不離不棄。
    不可以，三心兩意……
    ……
    那日楚千漓的精神有些恍惚，就連在整理行裝的時候，也好幾次走了神。
    伏寧說她身在曹營心在漢，她竟然也沒有心思去反駁。
    腦袋瓜里，總是有那抹身影在徘徊，在浮現。
    還有，就是風夜玄那句話：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他們的關系，真的曾經那么那么好嗎？
    入夜之后，龍非凡來了，楚千漓渙散的心思，才總算收斂了些。
    “瑜妃的真實身份？”
    楚千漓一聽，心尖立即繃緊：“瑜妃在入宮之前，究竟是什么人？她和龍曦月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