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夜玄回來了。
    “子越呢？”楚千漓有些不安。
    他就這樣將龍子越丟下了嗎？不將她送回軍營？
    “她和伏龍在一起，很安全。”
    風夜玄靠在一旁的桌子上，盯著她的臉。
    也不知道怎么的，竟忽然罵了句：“蠢女人。”
    楚千漓一陣愕然，繼而，額角掛滿了黑線。
    “大俠，好端端的，干嘛罵人？”
    “難道你不是？”風夜玄挑眉。
    楚千漓一臉怨念：“大俠，我不想吵架。”
    想了想，她忽然眼前一亮：“四皇兄，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娘的令牌……你是故意送給我的？”
    那夜她只是發現掛在他腰間的令牌，就向他討了去。
    當時的風夜玄表現得毫不在意，她當時也疑惑過，只是得到令牌的事情讓她太激動太興奮，便沒有心思去理會太多。
    雖然龍曦月不是北冥國的人，可龍曦月在整個蒼穹大陸，那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龍曦月的令牌，他怎么隨隨便便，就給了她？
    甚至，不問緣由？
    原來，是人家早就想好了，物歸原主。
    “現在才知道。”風夜玄冷冷哼了哼，看她的眼神，依舊是帶著幾分輕蔑。
    “四皇兄你是不是還在生氣？”之前去找魏憲老將軍，回來的時候，他說自己防備他。
    其實也不是防備，就只是，忽然間有了些疑惑，自己也沒想到要如何處理罷了。
    畢竟，她的身份，那時候還決不能泄露。
    可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她只是個凡人，對于一個對一切了若指掌的“神仙”，感到有些震撼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我也不是防備你，只是，太驚愕了。”當然，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說，他會不會相信。
    不過現在，大敵當頭，自己人就不要玩猜疑的游戲了好不好？
    “四皇兄，你原諒我可以嗎？咱們不生氣了好嗎？”
    “但你依舊是蠢。”風夜玄這態度，真是讓人抓狂。
    楚千漓又委屈又無奈：“好好好，我蠢，你是全世界最聰明的人，可以了嗎？”
    末了，又忍不住嘀咕了起來：“既然我這么蠢，你還回來保護我做什么？”
    這話剛說完，不僅風夜玄眸色微微變了變，就連楚千漓自己，也忽然間，有些心跳加速了起來。
    她知道他回來，是為了保護自己。
    可這里，還有無涯在。
    她為什么就不能覺得，人家回來，是為了無涯？
    她憑什么覺得，是為了她？
    可心里，剛才就是這么想的，他回來，就是為了她。
    沒有任何思考，沒有任何判斷，就是如此認為。
    但是，她又是憑的什么？
    楚千漓忽然間，有些不自在了起來，悄悄看了他一眼，不料風夜玄的目光，一直鎖在自己身上。
    噗通！噗通！
    心跳，再一次加速。
    隱隱間，好像，又開始有些疼。
    想說話，想打破這份不自在的氣氛，但嘴巴張了張，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不知道，該說什么。
    心思百轉。
    猛地，她想起來什么，抬頭看著風夜玄：“四皇兄……”
    風夜玄也只是看著她，眉宇之間，神色復雜。
    似乎，也有那么一絲被說穿心思的尷尬，但卻又像是，自負冷傲不愿意在她面前暴露自己太多的情緒。
    “四皇兄……”
    楚千漓指尖繃得緊緊的，心尖也繃得很緊很緊。
    她想起來了！
    想起來，有些什么重要的東西！
    終于，心思落在乾坤鏈上，將那只被她收起來的盒子取出。
    風夜玄看到她落在手里的木盒子，眸色，一瞬間低沉。
    這蠢女人，現在才想起來！
    楚千漓的手指頭在微微顫抖，這是他將木盒子送給她之后，她第一次，要打開。
    隨著木蓋子被打開，楚千漓的呼吸，也在一瞬間，繃緊到極致！
    最后，她將木盒子放在桌上，快速將里頭的東西取出來。
    一看，整個人都徹底僵硬了！
    玉璽！
    龍騰國的玉璽！
    她蠢！她真的很蠢！
    怪不得風夜玄罵她蠢女人！
    他早就將玉璽送給她，可她卻傻傻不知道。
    他送她的東西，她連看都不曾看一眼。
    她不僅蠢，還過分！
    風夜玄別過臉，不想在此時暴露自己太多的心事。
    但其實看到她將玉璽取出來那一刻，他的心，多少有些委屈。
    若她能多在乎自己一分，這玉璽，她便也能早一日發現。
    好久之后，楚千漓才將玉璽重新收回去，看著他。
    他依舊戴著面具，面具之下那張臉，現在看不清楚，可在她的視線里，卻又好像越來越清晰。
    “夜玄……”
    楚千漓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忽然如此呼喚。
    風夜玄指尖一緊，高大的身軀，一瞬間變得僵硬。
    這死女人，這個時候叫他的名字，又想做什么？
    總有一種，馬上就要被坑的感覺。
    其實風夜玄也清楚，自己在她面前，心總是太軟了些。
    不管她想要他做什么，只要她軟軟叫他一聲，他的定力就蕩然無存。
    “別以為你叫我一聲，就能抵消你的愚蠢！”
    風夜玄轉過身，直接背對著她。
    其實，心臟，還是繃得緊緊的。
    她中了攝魂術，現在在心里，也不知道如何在想他這個人，想他們這段情。
    他怕自己期望太高，會失望。
    甚至絕望。
    她的心里，此時，只有無涯。
    楚千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叫他，只是忽然間，心里很酸楚。
    她走到他的身后，忽然繞到他的跟前，伸手，將他的面具摘下來。
    “做什么？”風夜玄垂眸盯著她，但卻沒有阻止她的舉動。
    “不知道……”
    可就是想，好好看看他的臉。
    這張臉，在視線里無比清晰。
    有些畫面，似乎，也在腦海中，慢慢清晰起來。
    他的好，他的壞。
    他的偏執，他的霸道，他的瘋狂。
    對他的喜歡，對他的怨恨，對他的依賴，對他的抗拒……
    楚千漓的眉心，漸漸皺了起來。
    手落在自己的心門，可卻慢慢，移向了小腹。
    這里……這里是不是曾經有過一條生命？
    一條鮮活的生命……可她，沒有保護好他……
    “漓兒！”風夜玄很快就發現她的不對勁，一把將她雙肩擒住：“你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