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管遇到什么危險,為了保護她,他總是讓她先走。
可現在,她不愿意。
要走,就一起走。
楚千漓將游泳圈,一把套在風夜玄的身上。
“一起走,好不好?”
弓箭手出來了,正在列隊。
風夜玄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再猶豫,立即拉著她,一躍而起。
楚千漓的輕功雖然比不上風夜玄,但也不差。
兩人一起飛掠了起來,在水面上掠過,沒多久,就一起落入護城河中。
身后,長箭化破長空,嗖嗖嗖的,仿佛陰風吹過。
“繼續游,不用怕,本王護著你!”
風夜玄長劍在手,游在楚千漓的身后,直接回頭,面向不斷射來的長箭。
楚千漓只聽到劍風砍斷長箭的聲音,也不知道身后此時是什么情況。
萬幸的是,有了游泳圈的幫助,她至少不需要費力氣讓自己浮起來。
一邊揪住風夜玄的衣擺,一邊手腳并用,努力朝對岸游去。
兩個人,也算是分工合作,雖然速度有些慢,但漸漸地,護城河岸上那些弓箭手的長箭,射不到他們了。
知道自己游出了他們的射程后,楚千漓才狠狠松了一口氣,依舊拉著風夜玄的衣角,繼續游。
護城河的河水流速不慢,還沒到達對岸之前,人就已經不知流到何處。
最后風夜玄歇了片刻后,一個翻身牽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往對岸游去。
這套在身上的浮圈,確實很好用。
來自未來的東西,都是他未曾見識過的,為何當代的學者,就想不到這么好的發明?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終于,在幾乎要精疲力盡的時候,上岸了。
楚千漓趕緊將潛水衣脫了下來,里頭的衣服,還是干干爽爽的,沒有濕。
潛水衣的質量不錯!
回頭一看,卻見風夜玄坐在地上,在微微喘氣。
怎么她都緩過來了,他的氣息卻還是有些亂?
難道,大俠的體力和功力,不都是比自己好好幾倍嗎?
“你怎么……夜玄,你受傷了!”
他的背后,竟然插著一枚箭頭!
她竟然到現在才發現!
楚千漓將他的面具摘了下來,看清楚他那張蒼白的臉,頓時一陣心疼。
“為什么不說?”此時小心翼翼,將他的潛水衣脫下,她連動作都不敢太重,怕將他弄疼。
“說與不說,也必須得要上岸了才能處理,說來又有何用?”
只會增加她的心理負擔,平添她的擔心。
因為被射穿,潛水衣也就失去作用了,他現在身上的衣裳,都是濕的。
楚千漓立即取出一套干凈的衣服,在他面前跪坐了下來,給他將濕衣服脫掉。
風夜玄卻始終不怎么在意,看著這丫頭伺候自己的緊張模樣,他反倒有些想笑。
“區區一點箭傷,未曾傷及要害,你慌什么?”
“你真的感覺不到疼嗎?”
“疼?!庇醒腥獾娜?,豈能不疼?
只是,習慣了受傷,對疼痛的忍受力,自然就更強悍了。
“我要給你將箭頭取出來,會有些疼?!?br/>
給他將上衣脫下后,看到他精壯身軀上,那滿布的傷痕,楚千漓的心,又被揪了一把。
此時此刻,腦袋瓜里,只剩下四個字:鐵骨錚錚。
戰神,不是人人都能當的。
既要有百戰百勝的本領,還要有承受一切傷害的能力,能人所不能。
承受力稍微差點的,只怕已經死在了無數次的受傷中。
這次,楚千漓在風夜玄的傷口周圍,打了一點點麻藥。
局麻。
取箭頭的時候,風夜玄握緊了掌心,咬著牙。
卻不想,竟然不疼?
“漓兒……”
“只是一點點麻藥,也不影響你的意識,是不是?”
楚千漓知道,他對麻藥這個東西,一向抗拒。
所以她這次,是先斬后奏。
要是問他,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風夜玄閉了閉眼,淺吐了一口氣:“這就取出來了?”
“嗯?!背Ю煺诮o他上藥,包扎。
風夜玄忍不住道:“這是本王受過,最舒服的一次傷?!?br/>
楚千漓瞪了他的側臉一眼。
受傷有什么舒服的?
不過,想明白他的意思,立即就又心酸了。
也不知道這家伙曾經傷過多少回,但必然每一次,都很痛!
他其實,也知道疼的。
紗布從他的肩頭繞了過去,這傷,終于包扎好了。
楚千漓吐了一口氣,小聲道:“褲子都濕了,先將褲子也換下來吧?!?br/>
拿著褲子正要給他換,卻不想,腰忽然一沉,整個人被他扯了過去。
“夜玄!”她人落在他的腿上,被他抱在懷中,雙手下意識想要抵住他的胸膛,卻又怕自己不小心,動了他的傷口。
顧此失彼,最后在猝不及防之時,唇被他封住了!
楚千漓嚇得瞪大了一雙眼眸,水汪汪的大眼睛,寫滿了震撼。
這里……荒山野嶺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經過……好像,不太可能有正常人會在這個時候,經過這么一個地方。
可是……可是還是感覺,好害羞……
但她沒辦法將他推開。
男人的麝香味,混合著他獨特的氣息,一下子,沖得楚千漓腦門一陣發燙。
無處安放的手,最后攀住了他粗壯結實的手臂,攀附得緊緊的,好像,生怕自己會忽然掉下去,掉入深淵一樣。
意識越來越模糊,幾乎要忘了自己生在何處……
他的手,也開始在她身上,不安分了起來。
腰間一松,楚千漓很快就感覺到,身上涼颼颼的。
“唔……”
那雙已經在迷醉中閉上的眼睛,因為身上的涼意,終于微微睜開。
弄清楚自己身上是什么情況之下,她那雙攀附著他手臂的雙手,終于推搡了起來。
“唔……”
趁著風夜玄的薄唇,從她唇邊移開,沿著脖子一路往下之際,楚千漓急道:“夜玄!夜玄!你冷靜點!現在……現在不是時候,不……”
風夜玄微微喘著氣,好不容易,才從她心門抬起頭。
垂眸盯著她紅撲撲的小臉,他的聲音依舊很沙啞,此時此刻,卻添了幾分狂野的氣息:
“那你告訴本王,幾時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