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員他們正在用千斤頂,準備換輪胎。</br> 這時候是夜里,我這在路邊,聲音不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在打電話呢。</br> 得知真相后,我拽著伯神手腕,走到一旁的大樹下坐了下來,直接問道:“你為什么這么費盡心思的和我過不去,是誰告得陰狀,你是不是收了人家的好處?”</br> “大,大仙,你是不是陰間有后臺啊?”伯神結結巴巴的反問。</br> 我冷冷一笑,“廢話,沒有后臺,我能得到固靈水?”</br> “是是是,大仙說的對。”伯神連連點頭,“大仙,其實都被你猜中了,不過我沒收禮,我只是跟那個村子里面的老祖先是朋友,認識,又喝了他們的酒,夸下海口,我是為了面子,所以才這么追查這個案子的。”</br> “這案子其實我知道,這是他們村子里面的人不對,不怪大仙你。這次是我錯了,我萬萬不該徇私枉法,我真心想大仙你認錯,我愿意補償大仙你的一切損失。”</br> 伯神說話的時候,不時的朝著四周張望,似乎在擔心害怕被人聽到。</br> 做賊心虛的家伙,這是要給我送禮么?</br> 我再次冷笑,“我是活人,你是鬼,你給我補償損失,你又能補償什么?”</br> 伯神連忙說道:“大仙,你是活人,可你的陽壽是被陰間控制的,我看過你的陽壽,再有一個月也就盡了,我給你加個三十年,你看怎么樣?”</br> “你說什么,我的陽壽,還有一個月?”我大吃一驚。</br> 伯神點頭,“是的呀,大仙,這個我還能騙你啊?那生死簿上寫得清清楚楚,你是被一個叫牛文兵的人殺死的。”</br> “牛文兵?”</br> 我一臉懵逼:“這牛文兵是誰?”</br> 伯神一挑眉,“大仙,這資料我看得清清楚楚,資料上說,牛文兵上輩子是頭快要修煉成精的老黃牛,被你給打死吃了肉,它發誓要報仇,所以這一世投胎專門找你報仇來的。你現在還不認識他,但等你快要死的那一天,他就出現了。”</br> “大仙,我保證真心誠意的幫你辦事,把這事給你搞定。”</br> “咱們這樣,先找到牛文兵,讓他暴打你一頓,最好打到見血,然后你再給他一筆錢,他感恩戴德,這恩怨也就化解了。然后我去城隍老爺那里疏通關系,幫你提壽三十年,這事一點問題也沒有。”</br> “還有,提壽元的事情,三十年就是極限了。你如果還想多活幾十年,我也有辦法,但這需要機緣,到時候去找南斗老爺,只要他大筆一揮,便可以多給你整整加六十年的壽元。”</br> 伯神擠眉弄眼的說完,對著我賤死人不償命的微笑。</br> 他的這番話,我覺著應該是真話。</br> 我想了想,不如先去找牛文兵。</br> 于是我立刻起身,“好,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找牛文兵。”</br> “大仙,那你這手抓輕點吧,我疼。”</br> 伯神尷尬的求饒。</br> 我點了點頭,放松了一些,“牛文兵家在哪,他是做什么的。還有,你既然可以查到前世,那你看到我的前世怎么樣?”</br> “大仙,那上面就記了一小段,你自己的記錄被紅筆給畫了,我看不到啊!”伯神快速回應。</br> 我再次詫異,“紅筆畫了?誰畫的?”</br> 伯神小聲道:“我問了城隍,他說上面把生死簿發下來的時候就是畫了的,我又跑去問地府的官員,他們說這是閻王爺畫掉的,我官小職卑,見不到閻王老爺。大仙,如果以后有機會,你還是找閻王老爺問問吧?”</br> 郁悶!</br> 我現在都不能靈魂出竅,還找個毛啊!</br> 我心中一動,“除了牛文兵,生死簿上還寫了啥,是不是還有別人想要害我?”</br> 伯神連連搖頭,“沒有沒有,只有牛文兵一人,他就住在城里,不過是租得房子。現在是個修車的普通人,家里很窮,平日里又喜歡喝酒賭錢,老婆孩子的生活過得很苦。命中注定,他老婆會和他離婚。”</br> “明白了……”</br> 我叫了一輛出租車,趕回到城里。</br> 一家烏煙瘴氣的網吧里,幾個長相愚鈍,邋里邋遢的小年輕,正叼著煙打游戲,一邊打嘴里還一邊說著臟話。</br> 伯神朝著一人指了指,“他就是牛文兵。”</br> 這牛文兵的臉型是上大中凸下小,眼睛很大,眉毛黃眉稀薄,鼻子不高,鼻孔朝天,皮膚黝黑,渾身臟兮兮的,一邊打游戲一邊罵街,盡是唾沫星子亂噴。</br> 看了兩眼牛文兵,我對著伯神小聲蹙眉問道:“我可以打死他嗎?”</br> “呃,為什么?你為什么還要殺他?”伯神一臉懵逼。</br> 我很是不爽,“這貨一看就是個不思進取的流氓敗類,我狠不得現在就打死他,讓他回娘胎重造。”</br> 伯神連忙勸道,“大仙不可,萬萬不可,恩怨宜解不宜結。你別管他長相,想辦法讓他對你感恩戴德就行。我建議你去招惹他,讓他打你一頓,這樣至少可以化解一半的恩怨。”</br> 讓他打我?</br> 我還真是犯難了。</br> 不知道為什么,我一看見這貨就氣不打一出來,就想直接弄死他。</br> 命運的事情很難說,小不忍則亂大謀,我相信伯神不敢害我。</br> 媽的,他這瘦不垃圾的打我,也疼不到哪里去。</br> 思緒轉動,我便來買了瓶飲料,邊走便喝,走到牛文兵身邊的時候,我故意手一歪,把飲料倒在了牛文兵的腦袋上。</br> “操你媽的,誰這么眼瞎?”</br> 牛文兵還真是個曝脾氣,一下子就跳了起來。</br> 可當他看到我后,頓時一下子愣住了。</br> 我注意到,他又朝我身邊的伯神看了一眼,然后他就連忙對我一點頭,臉色煞白的道歉道:“哥,對不起,我錯了,我該死!我自己掌嘴!”</br> 他居然打了自己兩耳光。</br> 我懵了,這貨啥情況,難道他能看到伯神?</br> 他抓起自己的手套,急忙跑去柜臺結帳。</br> 和他一起玩的幾個小青年都是愣愣的,都蒙圈了。</br> 伯神小聲道:“這貨是牛精,好像能看到我!”</br> 我心中一動,立刻追了出去。</br> 牛文兵騎著電動車一路逃,剛走到十字路口,就被一輛小轎車給撞倒,并從他的身上碾壓了過去!</br> 臥槽……</br> 我急忙看向伯神,“我說,這筆帳該不會也算在我身上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