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奈子輕輕嘆息,“那是以前,現在的天師門還有幾個人?”</br> “這,這倒也是!”小白恍然大悟狀。</br> 天師門在太極門兩次突然襲擊下,已經不復存在了。</br> 美奈子接著又道,“可惜,我對玄學研究不深,只會練玉女功,當時看了陣法,只是強行記下一些東西,實在是復雜。如果我能融匯貫通,搞明白玄學五術是個什么東西,那我說不定就能琢磨明白陣法的奧義所在。”</br> “玄學五術?”小白急問。</br> 美奈子點頭,“確實復雜,很多口訣和中國的玄學五術都有關聯。”</br> “玄學五術我精通,我可以給你解釋一下。”</br> 小白是個急性子,立刻說了起來,“玄學五術,無非就是山,醫,命,卜,相。醫是最好理解的,就是醫術藥學,還有一些附帶著存在的雜學,如附念力于藥上。命學與卜學這兩脈說起來密不可分,看人命,看大運,推乾坤,窺天機都是這兩門學問的繼承者。”</br> “相學就是看人相,如摸骨,看手相,面相之類的,相陽宅,相陰宅的風水術都屬于相學。”</br> “山是玄學五學之首,那四脈的本事都是圍繞著山字脈服務的,山字脈,最主要的追求是成仙!道家的養生學幾乎都出自山字脈,山字脈的秘術也是最多的,仙、道、幻、靈、兵,講的就是山字脈的秘術,這成仙之術,道法,幻術,修靈,武術,掌兵說的就是這個。”</br> 小白大概解釋了一下。</br> 我一直對玄學五術中的山學充滿興趣。</br> 我還知道,諸葛亮就是山門弟子。</br> 見小白好像很懂,我忙追問:“小白,反正咱們有大把的時間,你還是細細的說說吧?”</br> “可以的。”</br> 小白點頭,“山字脈再分細一點兒,符箓之術,壓陣之術,祈星借力,手訣,步罡,劍修等等,全部是山字脈的秘術,總之,在民間抓鬼,除魔捉妖也是咱們山字脈的人才做得了的事兒。”</br> “玄學五術是想通的,大雷你的一些本領,比如開天眼,練氣,都是山字學。”</br> “大雷,說到山字學,就不得不說到避邪。”</br> “民間只知黑狗可以辟邪,邪物最怕狗牙,說是狗牙能咬到魂魄,其實和狗比起來,貓才更為辟邪,只不過因為貓性子憊懶,心思冷漠,不愿多管閑事而已。總的說來,邪物對狗只是忌憚,對貓才是真正的懼怕,尤其怕它的爪子。而虎是大貓,正對四象里的白虎,那爪子才是真正最好的辟邪之物!”</br> 聽到這,我有些受教了。</br> 我一直知道貓是陰性的,但沒想到貓卻最能避邪。</br> 還有老虎。</br> 一直都說左青龍右白虎,青龍要壓住白虎才為好,這會兒我終于知道,老虎才是最厲害的避邪之物。</br> 看著美奈子,小白繼續講敘著陰陽之道,鬼神之道。</br> “人鬼共處,人的陽氣傷鬼,鬼的陰氣傷人,日子久了,鬼會魂飛魄散,人也陽氣盡消,一命嗚呼。”</br> “走陰的人都是有神靈庇佑,不然魂魄離體入陰那一刻,沖上來的陰氣就會沖散了陽氣,一口陽氣吐了出來,人也就死了。下陰的時候打嗝,就是神靈在幫著壓住陽氣,讓陽氣不能離開人的身體。”</br> “道家講究自然,自然講究順應而為,那么緣份二字當然就最被修道之人所看重,光是有緣,是不夠的,必須要有份,才能把事情落到實處,否則不過就是一道虛無之緣罷了,就如很多人生命中匆匆而過的人,有過交集,也最終只能消失在人海。”</br> “正午是陰氣最重的時刻!”</br> “最陽的時候,偏偏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時候。”</br> “盛極必衰,任何事情到了極致就會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發展,也就是一天白日里盛陽陡然轉陰的時候,連一個過程都沒有,就這樣轉了,踩著這個轉點的人,就等于踩著了最陰的時候,大中午的一樣容易踩上,特別是那時間段,是鬼魂白天唯一可以活動的時間,它們生前都是人,當然喜歡白天。”</br> “道家命理講求,隨法,法者通玄悟妙。無生何以死,無死何以生,這也是講到跟佛的輪回有點相像,但歸根到底這有很大的區別,道者講求天理,佛者講求眾生理,而易有言,萬物皆靈,物極必反,五行相生,相克之理,生生不熄。”</br> “惡鬼纏人,要看怨氣的大小,怨氣折磨生人,同時也在折磨著它們自己,發泄一次怨氣對它們來說是非常舒服的一件事兒,簡直就是非做不可的一件任務。”</br> “惡鬼害人,有目標之后只會禍害同一家人,不會波及到近鄰,新生之惡鬼怨念最大,也最為可怕,那個時候的它才可能會波及一整片兒地方,發泄完最初的怨氣后,它們就會無意識的存在,這也就是孤魂野鬼的一種,直到再次被啥事兒刺激到醒來。”?</br> 小白談鬼,說了很多陰陽理。</br> 這些道理我半知半解,被小白詳細的說了一下之后,我恍然大悟,悟到了很多。</br> 比如,我之前靈魂出竅的時候,體內就會存儲著一股陽元。</br> 要不是陽元護著身體,靈魂出竅沒有就,身體就會開始腐爛。</br> 再比如怨氣。</br> 我之前打鬼,只要打破它們的靈魂,就會有大量的陰黑之氣彌漫出來,魂魄然后越變越弱。本來打死也不說的鬼魂,也會在怨氣消除了之后變得啥都交待。</br> 我聽得入神。</br> 小白停了一下之后,等待美奈子的問話。</br> 美奈子有些吃驚,“姐,你懂得好多,我真佩服你,沒想到你的學問居然這么深啊!”</br> 小白淡淡一笑,“這沒什么的,都是常識性的知識而已。”</br> 我想到了我的翡翠。</br> 加上美奈子沒什么問題發問,于是我忙問:“小白,翡翠石頭什么大講究嗎?”</br> 小白立刻點頭,“當然有,玉石的講究很大,道家有養器一說,帶了有三年的玉,虎爪之類飾品,取下反而是件不美之事,讓別人戴了以后,這些年的功夫就算白費了,買一塊普通玉,不要去信什么開光的,就是普通的,然后每天帶在身上,不要取下來,以人養玉,養久了,玉也是一件小小的法器。法器有助運,還有擋災的功能。非常神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